《大梦一场》吃红线的鱼仔

9、真相

　　"创世神殿下,有客人找您。"
　　只见那朵冬莲颤动了一瞬，似水波般的涟漪向周遭散开,骤然再看，仿佛身处一片莲花池中,不过那些花苞却似是才的光斑汇聚而成,隐隐约约,随着莲群"哗"地一下全部绽开,中央那朵大冬莲也缓缓舒展开来——一位女子正卧坐在那花心的黄莲蓬上。
　　待朦胧的烟气散开,唐柳如才看清那人的容貌:
　　脸颊稍圆,面色红润,两个云鬓,左右都簪了各色的花,中间则顶着一副凤冠,满头的流苏,步瑶都静静垂下,与她如玉的肌肤相映衬——好一位标志的东方美人。
　　只不过,她的那双眸子上覆了一层轻纱,令人看不真切。
　　她红润的双唇轻抿,似笑非笑着起身,红绿相搭的襦裙使其看上去颇有几分贵妃神态...
　　唐柳如不觉有些愣神,不只是因为眼前人标志的容貌与华贵的衣饰,更令她震惊的是--这位可能是创世神的女子，俨然只有十几岁的模样!
　　“她......就是创世神吗?"
　　女子似是对她一笑,开口却是那空洞的嗓音:"客人?呵,吾乃创世之神,尔等何不拜见."
　　那声音不高,也品不出来其中有什么情绪，却很有压迫感。
　　在萧雨浩的眼神示意下,唐柳如下跪参见了创世神。
　　她轻蔑一笑,便叫唐柳如平身了,自己又在莲蓬边坐下,对着仍跪着的萧雨浩道:
　　"随意令汝辈进出圣地,吾之使者,该当何罪."
　　萧雨浩没有抬头,只轻声回应:
　　"是我的不对,还请创世神大人息怒，"他笑了笑,又继续道，"我是看她寻您心切,也没什么恶意,便擅作主张,带她来了。”
　　创世神冷笑,也叫他起来了,不过并没有言语.
　　此时的唐柳如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原本并不抱多大希望,方才对萧雨浩说要见创世神也只是一时激动,说笼统了。
　　而如今,所谓的已陨落的创世神就在她眼前!
　　不等她思考该接下来该怎么办，创世神便示意她上前,两人间只隔了不足一米的距离,她方才看清女子的周身莹绕着些许浮尘,不觉令人恍神,不知眼前人的实虚--原来是神魂汇聚成型。
　　"吾已知晓汝辈的问题，不过汝辈付不起报酬."她平寂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在圣地中回荡。
　　唐柳如:"您不妨说说看,是怎样的报酬."
　　创世神:"呵,真是令吾不爽啊."
　　唐柳如:"...."
　　……
　　片刻沉寂过后,创世神再次卧坐到莲蓬上,缓缓道: "哦?有意思,是个来头不小的啊,也罢,吾给你真相便是,只不过...."
　　她顿了顿,将鬓角的几缕乌发缠在指间,漫不经心地玩弄着。
　　唐柳如:"还请您明说."
　　创世神瞥了她一眼,也不多语,只说让她记着,将来会有要她报恩的时候,唐柳如点头应下,心里却暗自想到:
　　看来这恩不好报了,还有她方才说的"来头不小",莫非是在说那件事,不过,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
　　想到这,她抬起头来,在看清女子嘴角的那抹笑意时,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会读心！
　　创世神见她反应过来,也没再说什么,只叫萧雨浩过来.
　　"吾之使者,将汝之过往,告知与她。”
　　两人都怔在了原地,一时间,圣地陷入了死寂,浮尘跳跃动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唐柳如:"……萧雨浩,你……”
　　萧雨浩:".....到外面说吧."
　　两人前后出了圣地.天边已染上一抹鱼肚白,但太阳还未升起,两人都没说什么,也都站在那不动。
　　片刻过后,少年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开口道:
　　"对不起......"
　　声音不大,但仍可以清楚地听到。
　　他看到少女抿着唇,一言不发,眸子比平日里更加平静,"你请继续..."
　　少年郎长舒一气,开始了他的讲叙:
　　"创世神的神陨造就了超煜岛,因此,人们都将创世神殿下奉为偶像,"
　　“我们家中有一块翠玉,鸡蛋大小,是祖传的宝贝,其中蕴含着创世神的部分能量,但只有被翠玉选中的人才能继承这股力量。"
　　"我幼时常幻想自己会继承翠玉,去守护岛上的大家,可在雨桐出生后,我的幻想破灭了--”
　　“她出生的那天,翠玉的力量外溢,上面的符印也随之改变了——”
　　“……它选择了她...."
　　"后来,反抗之战,爆发了.....”
　　"他们来到了这儿,强迫爹用翠玉去协助，屠杀柳林之涧--”
　　“父亲不同意,他们便抓了我做要狭,还控制了娘。”
　　“那天,雨桐被我们提前关进了密室,带着真正的翠玉——那时,她才3岁."
　　"我在大部队后被押着走,爹就在前头,见一个,杀一个."
　　"我见了,我见爹的手在抖,爹的眼睛怎么也不肯睁开,我看见,爹的剑刺穿了他们的胸膛……”
　　“我记得他,他与爹相识很早,我见过他们一起喝酒,他大抵是醉了,笑看对我爹说,‘我看你这儿以后定有出息……’”
　　“我再见他时,已是在战场上。”
　　“我见爹跟他打斗,在其他人还没拥上去时,他就用胸口接住了爹的剑--我见他的眼睛闭着,那头长长的白发胡乱散开......"
　　"再到后来,他们欺侮了娘,爸要跟他们拼命,也被杀了——”
　　“侥幸回来的,只剩我,还有雨桐."
　　“爹让我好好对雨桐,要做一个好哥哥....”
　　他不再言语,等着少女的回复,太阳出来了半点,淡淡的晓光落在少年郎脸上。
　　他没有哭,只是清澈的眼中泛出一丝苦涩。
　　少女听着他的讲叙,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呆愣在原地。
　　“呵,"他望向远处的晓光,干涩地笑出来，"天，亮了啊."
　　唐柳如默不作声,她注视着少年郎铜色的眼眸,那一刻,他那栗色的短发渡上了一层金边,令人看不真切。
　　良久之后,唐柳才开口道:
　　"所以,发现我是仙狐时,你才会是那副表现"
　　萧雨浩:"......对."
　　两人都没再言语,沉默地屋子走去......
　　太阳已完全出来了,清晨独有的味道弥漫在上小岛上。
　　海边的一艘商船上正在忙活着——这正是几日前来这时两人乘的船。
　　而此时,它要返航了。
　　萧雨浩与船长不知交谈着什么,唐柳如便在一旁等候。她身上披了一件斗蓬,正好挡住那对垂着的狐耳。
　　"好了,"少年郎走上前来，“奥叔说船上还有空位,你去吧,要发船了。”
　　“多谢。"唐柳如从他身旁走过,夹在水手之间,拥着上了船。她好似有什么话要说,转过身来,却只张了张嘴,便又回头往里走了。
　　萧雨浩注视着她走远后,也便往家的方向去了。
　　此时,太阳热烈的光终于撒在了大地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