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求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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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不见，小姨的装扮依然张扬，金发红裙在机场一众黑头发里格外显眼。邬霃和阮莘词只是穿着简单的黑白两色衬衫和T恤，接上她后先是去买了三束花，然后直奔郊区公墓。
邬霃买了浅粉色郁金香，阮莘词在他的建议下选了一束紫色香雪兰，小姨墨镜摘也不摘，抱了一大把红玫瑰就走。
“这也太夸张了吧？”邬霃挑眉，虽说他妈妈喜欢各种漂亮花，不过毕竟是扫墓，又不是约会。
可小姨纤长手指勾下墨镜，白他一眼：“邬雪最喜欢红玫瑰了，你懂个屁。”
“……好的。”邬霃听话闭嘴。
自他回国，已经去过公墓很多次，轻车熟路带着两人找到了邬雪的墓碑。
石面上嵌着女人优雅大方的笑脸。除了美貌，更加引人瞩目的是她眼中耀眼的生命力，小小一方模糊的黑白照片竟也显得她目光如星。她唇角微微上扬，天然一副明媚笑颜，邬霃的帅是继承了她的优点。
阮莘词忽然紧张地心跳加重。即使邬女士已经离开了很久，但站在这里，他竟有种被见证的恍惚。
邬霃和阮莘词把两束花摆在墓碑两侧，后退一步，给小姨让出空间。
她将那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摆在正中央，轻轻摸了摸照片，笑了笑：“她自己觉得这证件照拍得好看，但我不喜欢，不过墓碑上不能放写真，也没办法。”
“没关系，她那些好看的照片我都留着呢，在国内还是国外都一样留念。”
她摘下墨镜，目光平静而柔和地凝望那石碑良久，什么话也没说。
小姨起身后，邬霃拉起阮莘词的手握在掌心里，在墓碑前站定。
小姨挑眉扫视邬霃：“你小子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
邬霃却没嬉笑，只郑重点点头。
他看向阮莘词，轻声开口：“莘词，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带你来见我妈妈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有压力……”
“嗯……要跪下磕个头吗？”阮莘词扶了下眼镜，问。
“啊？”邬霃一愣，不自觉看向小姨：“这个用吗？”
三人面面相觑，小姨后退一半：“我不知道啊！儿媳妇见面有这个礼仪吗？我要不要替她给红包啊！”
邬霃捂脸：“进展还没那么快！”
糊里糊涂讨论了半天，阮莘词决定三鞠躬。他看了看眼神隐含期待的邬霃，对墓碑上的邬妈妈承诺：“请阿姨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关心爱护邬霃，尽力让他幸福、快乐。”
小姨：“……”有点像世俗传统里alpha对omega父母的承诺，但是看邬霃这小子很受用的样子，也无所谓。
之后墓园工作人员和邬霃谈了谈维护和费用问题，毕竟多年来都是跨国电话联系，还是有很多细节要确定。他离开后，阮莘词两人慢慢往园外走，小姨忽然主动开口：
“小阮，你时刻要保持头脑清醒，不管是对事业，还是对感情，不要因为某些情绪就冲动决定，也不要过于固执不化听不进建议，明白吗？”
阮莘词眸色微动，望向小姨。
“就算是对邬霃，也要保持清醒。”她长吁一口气，停下脚步说：“你要守得住自我，才能活得好，也才能跟邬霃过得更长久。当然如果有一天，你们都变了，也要对彼此负好责，作出最正确的选择。”
“不仅对你，我对邬霃也是这一套话，别紧张。我啊，偶尔也会想啰嗦一下。”
阮莘词沉默片刻，认真看向小姨：“谢谢您愿意教我这些，我都明白，我想他也明白。不过……”
他望向不远处和工作人员谈话的邬霃，alpha听得认真，目光却不时回望向他们俩。阮莘词诚实叹到：“想要做到，难度很大。”
现在他都开始理解以前教过的那些不太聪明的孩子的父母嘴硬，一个劲儿地嫌弃老师教得不好绝不是孩子的问题的心态了，面对邬霃时，他也会有类似的偏袒和盲目。
小姨看看一脸困扰的阮莘词，又看看隔老远傻乐的邬霃，一阵无语。
“恋爱脑不仅遗传，还会传染，太恐怖了。”小姨快步逃开对视得黏黏糊糊的小情侣。
之后小姨在B市待了几天，大部分时间见生意伙伴和以前的旧友，小部分时间忍耐邬霃的养生教导，剩下的空闲一次去看了已经恢复健康的阮爷爷，还有一次是探监。见完齐父她神清气爽，喝了一大杯水，因为骂到口干舌燥。她很得意地自夸：“二十年前我就能把他喷个狗血淋头，现在功力不减当年！”
阮莘词很佩服这种态度，仇怨和悲伤不必勉力释怀，只要永远向前走就好。
一周左右，小姨就要回A国了。她走时很轻松，对阮莘词说：“我就把邬霃这个大包袱甩给你了，有事找我，没事让他少烦我。”
邬霃已经很习惯被嫌弃。送她离开后，他们站在机场玻璃墙边，目送飞机冲上蓝天。
阮莘词说：“爷爷说他过阵子想回老家住一阵子。出来了这么久，后院肯定荒芜一片，他放心不下。”
阮爷爷康复后念叨很久想回家了，邬霃也知道，想着在当地请个钟点工定时看护爷爷，也能照应的过来。
“……所以，就剩我们两个了。”
阮莘词感叹一声，然后拉住邬霃的手：“回家吧？”
回我们的家。邬霃心弦一乱。
他微微用力握紧阮莘词的手，张了张嘴，气息不稳：“哥哥，我……”
阮莘词抬眼，看清了邬霃面色犹豫之下即将破土而出希冀。他耐心等待，可邬霃又闭上了嘴。
虽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阮莘词无奈：“你之前在地铁里尾随我、在家说要插足做我的外遇、在图书馆咬我的时候也没这么畏畏缩缩的，怎么现在反而纠结了？”
旧事重提，尤其是那个“做外遇”，邬霃涨红了脖子：“别提那个了……”
有些人得到后就不加珍惜，但有些人越是靠近，越是拥有，就越是珍而重之。
邬霃望着阮莘词清凌乌黑的双眸，在其中看清了全然的包容和耐心。那眼底里只有他的身影，而他视线中也同样如此。
邬霃深吸一口气，从外套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阮莘词一愣，那盒子很眼熟，他也曾拿出过一个尺寸类似的，而其中的物品，也大概率是——
邬霃指尖有些用力，嗓子紧张地发紧：“莘词，我知道这太仓促，可就像你在那个我们既没吃饱也不够浪漫的晚上时一样，我忽然就明白了那个时候，你的心情。”
是心中的悸动，一刻也不想再忍耐下去的心情。
“我其实没想现在拿出来的，我，我前天才刚收到它，是我两个月前从A国订制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小盒子被邬霃打开，露出一枚璀璨精致的钻戒。设计很灵巧，钻石虽大但不显突兀，可以想象它戴在一双瘦长白皙的手上应该很漂亮。
邬霃说：“我是想把它作为求婚戒指的，但是我想求婚应该再等一段时间，等你觉得我们感情稳定了再说，但是我一拿到手就想给你戴上，所以我没忍住，现在就露陷了。唉，我也不是想逼你答应什么，不然就当它是我们在一起三个半月的纪念日礼物吧！哈哈……”
邬霃越说底气越不足。他都在说些什么？他又搞砸了，就像正式交往的那个晚上一样，什么都没做好，像恨嫁逼婚一样，而且就在机场这么乱糟糟的地方，这么意义重大的事却这么随随便便，莘词会觉得他太着急太不靠谱吧？
阮莘词忽然伸手，勾起邬霃的下巴。
“不用顾左右而言他，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邬霃愣愣地和他对视：“……想求婚。”
阮莘词挑眉：“我没有本科期间结婚的计划，可以答应后等一年，毕业后再结吗？”
邬霃点头：“当然，都可以。”
“……”邬霃眨眨眼，脑子终于处理好上一句话，心跳像踩了油门般狂跳：“哥哥，你、你答应什么？”
阮莘词却只把带着对戒的右手放在邬霃面前，问：“那现在这枚戒指是不是要换成新的？”
“好、好的！”邬霃手忙脚乱地褪下之前的戒指，换上自己那枚新求婚戒指。他握着阮莘词的手深深亲吻，然后紧紧抱住自己崭新上任的未婚夫。
感受到阮莘词同样用力环抱着自己，邬霃有点想哭又想笑，蹭蹭omega泛粉的脖颈，说：“小姨昨天还说要你别太惯着我，要多考察。怎么办？她知道了会骂我的。”
“她也会骂我的。”阮莘词语含笑意：“那也没办法。”
没办法克制住答应，就像没办法克制住请求一样。
就在人来人往的机场角落里，他们拥吻在蓝天骄阳下，心跳为彼此而炙热沉重，许下了人生中最重要之一的约定。
好久好久，邬霃才舍得放开怀里的阮莘词，问：“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去约会？干脆去旅游怎么样？”
“唔，还是先等等吧。”阮莘词摇摇头拒绝，就像说今晚想吃面一样平淡地说：“我的易感期应该是今晚，不太方便出门。”
邬霃猛地呛住，大脑抢先显示了不适合播放的场景：“咳、咳！哥哥你有点突然……可你之前都没有？”
邬霃都有过两三次易感期，阮莘词却一直很平静，这毕竟是生理周期，之前邬霃不适合关心，最近则是太高兴忘了这事，也是直到今天才忽然提起。
阮莘词扫他一眼：“已经20年代了，抑制剂发明出来不就是为了减少麻烦的吗？”他扶了扶眼镜解释，“定期适量服用药剂，能有效缩短易感时长和症状，高效便捷不影响学习工作和健康。”
“……是我俗套了。”邬霃滑跪，然后期期艾艾地问：“那今天为什么不……？”
阮莘词站定，看他一眼：“你希望的话，也可以。”随后转身大步离去。
“不是不是！我没有希望啊！哥哥我说错了你等等——”
旅客们看向这两个疑似吵架逆流跑远的情侣，调侃或微笑两声，便各奔东西。至于那两人，很快又拉起手腻在一起，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即将去度过每一个平凡且美好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求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