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东京初遇 ...
-
来到东京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对我来说，这段时间最困难的或许并不是租一间隔音好的房子，找一份时间不长的兼职，处理一下并不重要的邻里关系，而是......
当初就不应该把所有东西都送给隼人！
怎么说都应该叫他起码给我补贴点费用的......
“噗哈哈哈，所以你就这样把所有乐器都送给你的队友了？果然是幼稚的年轻人！”店长矢吹弘树几乎是拍着桌子嘲笑我。
他是我工作酒吧KNOCK的店长，曾经也有过一段“辉煌”的青春岁月，他看着我年龄不大孤身一人来到东京，表示虽然由于我身份证件年龄没到，不能给我正式职工的位置，但是我可以偶尔来这里“帮帮忙”。
不过他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即使在酒吧请美女喝酒也无人问津的“老头”了，我擦着酒杯恶劣地想。
“我怎么知道东京的房子竟然这么贵......明明存好了一笔钱，应该是足够重新买一批设备的，结果交完了房租竟然就基本什么都不剩了......啊啊啊大都市的生活真的好不容易......”我叹了口气。
“现在知道大人世界的辛苦了吧？小朋友，过不下去就早点回家找爸妈吧。”矢吹先生哈哈大笑，笑声震得酒吧本就低矮的吊灯都摇摇欲坠。
才——不——要——
我扯了扯嘴角，虚假地对矢吹店长笑了笑，他笑得更加放肆了。
幸好现在还是下午，客人不是很多。不，基本上除了我和另一个员工桐谷前辈之外没有任何客人。
活该生意这么惨淡，我恨恨地腹诽。
“嘛，不过让你这种小鬼头体验一下生活的不易也不错。”矢吹店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伸了一下懒腰，“店长我也要去过大人的生活了，这边就交给你和桐谷了哦！”
“是——”我拉长了声音回答，对着矢吹先生离开的身影鞠了一下躬。
“小瞬，我去后面抽根烟，这里就先拜托你一下啦。”乘着晚上的客人还没来，店长又离开，桐谷小声对我讲。
“好的桐谷前辈。”我对着他笑了一下，他摆摆手猫着腰走到酒吧后门的位置。
结果，明明是为了写歌来到东京的，这一个月却完全在处理琐事啊......
而且因为买不起新的贝斯和鼓组，也没办法试弹一下《Silent Riot》的铉组bass line什么的，不知道要怎么改进才好。
我漫不经心地想，心口那灼烧一般的感觉又重新出现了，我更加用力地擦着酒杯，希望把这摩擦的声音当作乐器一般演奏。
叮零零，“您好，请问——”
“是的——欢迎光临。”
我下意识地快速抬头回答。
是一个小孩子啊——一头微翘的亚麻色头发，凌乱地散乱着，他看着很瘦，长得很好看，而且年龄应该很小，眼神透露出一种不符合年纪的成熟来。他穿着黑白条纹的T恤，背着一个大大的黑色的乐器包——应该是一个贝斯。
是一个贝斯！
我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哎？是还没开门吗？那我晚点再来好了～”他环视了一下酒吧，好像在找人一样。不过这个点实在是太早了，酒吧里还一个客人都没有，不管他找谁，应该都不能如愿。
他转身，正打算走出去。
“不不不，这位先生！”我赶紧走出吧台，“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店里等待哟～我可以请您喝一杯嘛？”
他指了指自己，好像有点意外，“哎？请我喝嘛？”
他看着我打着眉钉的右脸。
“是～请坐吧，我叫神崎瞬。”
我挂着微笑拉着他坐到吧台的位置上，给他上了一杯Highball，店里的音乐正好切换到Trapnest的歌曲。
“因为看着您背着一把贝斯，我也会弹贝斯哟～感觉我们可以交流一下，您有什么爱听的乐队吗？顺便一提，我是Trapnest的fan，他们的贝斯手Ren超棒的。”我指了指天花板角落的音响，笑眯眯地说。
“啊！我也喜欢Trapnest！莲真的超有才华的！他是我最想超越的贝斯手了！”他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也非常开心，“我叫冈崎真一～今年18岁，不需要用敬语啦。”
我才不相信你是18岁！我内心腹诽，他怎么可能会比我大！
我默默忍住吐槽的欲望，“是嘛？真是太巧了，我今年也是18岁哦，没想到刚来到东京就可以遇到同龄同好，真是lucky呀，lucky！”
他看着我，也带着怀疑的目光，“哎～那真是太巧了吧小瞬！你也是贝斯手吗？”
“我是吉他手哦，不过贝斯之类的也会弹。我在老家还写了一些歌曲，一直想在东京找到可以交流的朋友呢～”我开心地说，伸出手让他看了看我的手。
“你会写歌呀小瞬！”他看着也很高兴，“我也刚来到东京，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找到～”
他说着趴在桌子上，整个人拉得长长的，“还没找到今天的工作，不知道晚上要住在哪里呢。”他拖长了声音，下巴磕在吧台上，显得声音有些含含糊糊的。
太棒了！
我在内心默默比了个胜利手势，要是让冈崎君今天住在我的家里，就可以借机提出试一下他的贝斯。我盘算着。
这才是真正的幸运呀～矢吹店长，看来成年人的世界也不是很艰难嘛。
我快乐地快要哼唱出来，佯装关心地对着冈崎君说：“哎——太惨了吧冈崎君，不介意的话，请务必今天来借住在我家。虽然房子不是很大，但是两个人挤一挤应当还是可以的。”
“真的可以吗小瞬！”不知为何，他也挂着同样的笑容，“今天遇到小瞬真是幸运～我还担心今天没有熟客联络，要是遇到有奇怪癖好的客人怎么办呢。小瞬也不用叫我冈崎君啦，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什么客人？我刚想问，但是店里有新的客人进来了。
“没关系～那真一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等我下班哦，大概还有四个小时的样子，无聊的话请随便逛逛吧。”
“是——请去忙吧，我在这里等小瞬你下班～”他像猫咪一样狡黠地笑，拿起酒杯轻轻品尝。
我对他点了点头，挂上笑容去迎接下一个客人。
————————————————————————————————
“嗯——真实演奏起来的话，好像还是加上前面这个滑音比较好。”
我摸着下巴坐在地上，拿着笔在乐谱上修修改改。
让真一来家里真是太好了。我心想，原本只是想借一下贝斯，没想到真一的演奏水平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年龄这么小，却已经拥有超——级——成熟的表演方式了，看来他说想要超越Ren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不过，“这么一看真一真的是Ren的超级fan啊，你们弹奏的手法真的一模一样哎。”
我好奇地看着他握着贝斯的手。
他笑了笑，“小瞬也很厉害呀，作出来的曲子已经到了可以表演的水平了吧？”
我避开了他的眼神，随意地把话题带过去。
“嘛，毕竟在家乡也已经写了很多年了。”我咬着嘴里的烟头，语气轻得像是在讲别人的事，“就算是毫无天赋的庸才，也可以靠这些年的堆砌，勉勉强强写出一些像话的东西吧。”
说完这句，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想要吃点东西吗小真？”
真一的眼神一下子亮了，“哎！太好了，我肚子早就饿扁啦！是有什么大餐吗？”
我故作神秘地拖长了声音，“是——”
随即转身从桌上拿起塑料袋，“有便利店SVIP专享的面包，以及……”
我打开冰箱，从里面拎出两罐还冒着冷气的朝日啤酒，举得高高的：“最完美的适龄饮料——啤酒，两罐！”
“哎——”真一一秒蔫了下去，整个人往椅子上一瘫，“什么嘛，小瞬说得这么隆重，我还以为能吃上什么惊天动地的美食。”
我咂了咂嘴，一边把啤酒塞他手里一边说：“不要对一个孤身来到东京的未成年有什么奢望好吗？能不喝西北风我就谢天谢地了。”
是的，我已经知道真一的真实年龄只有15岁。
为了报答他告诉我这个秘密，我把自己实际上也是个17岁未成年的事实告诉了他。
顺便，我也知道了这小子之前口中“客人”的真面目。
“美少年就是好啊～”我喃喃，右手拉开啤酒拉环，“嘶——”气泡声瞬间冒出。
“小瞬也想入行吗？我可以介绍～”真一笑眯眯地凑过来，举起一根手指轻轻戳向我。
我立刻举起啤酒瓶挡住他那根乱来的手指，睁着死鱼眼回敬，“啊，我的话就算了吧，可以的话我还是比较想靠写歌养活自己。”
“什么嘛”真一顺势靠着我坐下，“那小瞬干嘛要来东京？在老家已经可以完成这个愿望了吧？”
“就是因为在老家做不到啦——”我叹了口气，“不要再说我的事情了。小真呢？这份工作很难一直有吧，要不要再找一些别的事情干？”
“我有在找哦，不过现在还没找到。”他说着撇了撇嘴，忽然一脸可怜，“要是没找到女人的话，晚上我大概就只能睡马路边了，小——瞬——你不会想赶我走吧？”
“没有那样的事，不要把我说的这么刻薄啦。”我无奈地吸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那头柔软的头发，“没地方去的话，就来这边吧，反正我基本上也是一个人住。”
“好耶！”他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笑容比刚才还要灿烂，“那为了庆祝我们第一次住在一起，来干杯吧！”
“不要把收留说的这么暧昧！”
我咬着后牙回嘴，看着他那张写着“得逞”两个字的脸，也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东京初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