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哭》张水引

45、秦家

　　陈阳辉顺便和上司说了一下许青山的情况。
　　“确实奇怪。”上司沉吟了一下。
　　秦周齐是个利益至上的家伙，不可能会因为小情小爱搞出这些阵仗来。
　　“他近排在东南亚，这个是线人死之前传递出来的唯一一条有用消息。”上司说。
　　陈阳辉皱眉:“有讲到他去做什么吗？”
　　“没有，但我这边也收到风声说，青雀堂近排动作也多。”
　　“秦家堂同青雀堂对立已经好久了，这几天肯定是有大动作；但是社团龙头当选快到，我不打算让你再接触这个，会很可疑。”上司接着说。
　　陈阳辉顿了顿，想要说些什么，却也不好开口。
　　他自然可以旁观，什么也不做。
　　可是，那到底是余飞的朋友。
　　“我会派人去处理这个，你就不用去担心了。”上司知道他想什么，于是道。
　　都已经这样说了，陈阳辉也不好再开口，只得将心思咽回去。
　　陈玉华在他和上司联系之前就给他留了言，希望明天能和他一起去秦家看看小南。
　　这位千金小姐一直都有在和他联系，哪怕他上次当面讲过不希望有太快进展，陈伯寿宴过后也没有与其再接近。
　　他只是莫名想起来了余飞。
　　……
　　秦家。
　　自从那次挟持小南无果后，秦夫人一直被关在阁楼里。
　　管家和菲佣会看着她，把她房间内所有危险的物品清除出去；餐饭是每日固定人送进来的，会一直看着她吃完，再将所有碗筷收走。
　　高丽萱静静地坐在窗边。
　　今晚没有下雨，白天的时候天气不错，于是晚上有月亮。月光冷冷，房间内只亮着一盏台灯。
　　她就这样枯坐在窗边，现在还没到晚上九点，花园处，是菲佣带着小孩在乘凉。
　　阁楼到花园的距离有点远，但她还是能借着月光和花园处亮着的灯，看见小孩的毫无情绪面庞。
　　高丽萱远远盯着这张白净带痣的稚嫩脸庞，不自觉地咬起指甲。
　　一模一样，如出一辙，几乎是缩小版…叫她神经质地不断咬着指甲，直到咬到皮肉，尖锐的疼痛令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而花园处乘凉的小孩，似有所感地将视线转过来。
　　她看着这张情绪空白的面庞，蓦然露出一个笑容。
　　杂。
　　种。
　　她缓缓做出这样的口型。
　　……
　　马圆圆刚跟管家询问完近日情况，这才到花园去找菲佣照看着的小南。
　　“在望什么？”她走到了菲佣旁边。
　　菲佣恭恭敬敬地叫了她一声madam后微微后退，马圆圆径自将小南抱起来。
　　“这么晚，还未困？”她笑脸盈盈地捏了一把小南的脸。
　　虽然说小孩子五官还没长开，但现在也能看得出那人的相貌雏形了。
　　这放了出去，但凡是见过那家伙的，都不敢否认这不是那人的种。
　　小南面无表情，虽然被马圆圆抱在了怀里，也没有表现出半分亲近。
　　“年纪小小就同你那个死鬼老豆一样板着张脸。”马圆圆没忍住乐了。
　　管家给菲佣使了个眼神，菲佣悄声离开花园，朝着阁楼方向去。
　　“近排如果有人要来，你应该知道点样做。”马圆圆一边对着小南笑脸盈盈，一边对着管家语气冷然地道。
　　“大佬近排没有什么时间返来，说了要少接触人。”马圆圆继续道。
　　管家微微躬身，道：“陈小姐呢？”
　　“嗯…是有点麻烦。”马圆圆沉吟了一下。
　　不让陈玉华来的话，陈玉华会回去告诉陈伯，陈伯会起疑心——大佬怀疑陈伯那边有差佬卧底，但没有告诉陈伯，大概是怕打草惊蛇，想瞒着陈伯然后一举揪出来的。
　　让陈玉华来的话，也不知道这个单纯得跟一张白纸似的大小姐身边会不会有差佬卧底。
　　差佬卧底是要抓的，但不能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返来就是想带小南出去荡几日的，她如果来，应该点样讲，不用我教你。”马圆圆瞥了管家一眼。
　　这话不假，大佬确实有跟她说，回去就带几天小孩。
　　说白了就是让她亲自看着小孩，她也乐得轻松。
　　……
　　想要顺理成章地遇到许青山也是件容易事。
　　第二天一早，马圆圆便带着小南与许青山“偶遇”。
　　许青山身边有差佬的人，是马圆圆没能想到的；但所幸只有一个，马圆圆没有废太多力气就引开了人。
　　不过相较于马圆圆，许青山率先认出来的是小南。
　　小南见到许青山后便一直挣扎着要从马圆圆的怀里下来，想要到许青山的怀里去；马圆圆没多想，只当是小南性情多变，小孩子心性闹上来了，便抱紧了小南，暗地里捏了一把小孩的屁股：“小孩子，调皮。”
　　“让我来抱吧。”许青山伸出了手。
　　几乎不等马圆圆动作，小南已经朝着许青山伸出手去了。她也只得将小南给许青山抱着，看着小南对许青山表现出来的亲近，眸底划过一丝晦暗。
　　“你们两个真是有缘分，我都是第一次见小南这么亲近人。”马圆圆语气轻松，道。
　　许青山也是有点奇怪的，虽然他一直招小孩子喜欢，但这么招一个孩子喜欢，也是第一回：“可能确实是有缘吧。”
　　“近排过得怎么样？”和大多数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马圆圆问候起他来。
　　尽管她早就知道了许青山的现状算不上多好，也知道造成这种现状的罪魁祸首是谁。
　　许青山苦笑了一下，说：“就那样，还好。”
　　“话讲返来，你点解会在这里？”马圆圆眯了眯眼，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她当然是故意这样问的，只不过她确实好奇许青山会怎么回答。
　　多好玩，一个原本在私立医院做医生，收入也不算低，可以说还不错的清白男人，莫名其妙地跟他们这群□□有了交集，被害成现在这样，只能蜗居在城寨这种三不管地带。
　　说起来，她倒也能理解郭静雨为什么会偏袒许青山了。
　　许青山听着她的话，也不清楚有没有听得出其中的揶揄意味，他抱着小南，依旧只是笑笑，摇了摇头：“换了份工，就在这边住，都几好的。”
　　“真是巧，我是刚返来，准备搵个朋友。”马圆圆笑眼弯弯。
　　许青山没有过问她要找的是什么朋友，自然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个借口。
　　小南很乖，一直安安静静地窝在许青山的怀里，抱着许青山的姿态全然依赖模样，马圆圆想了想，说：“你考不考虑换份工？”
　　“什么？”许青山有些不解。
　　马圆圆笑意更深：“一份比你现在还要好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