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末日搭了个家》UKLily

8、第8章 《短暂安逸》

　　第一周：形成节奏
　　Day 7，晨光柔和地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卧室时，林岚已经习惯性地醒了过来。她起身坐在床边，耳朵捕捉外头传来的细微响动。依旧只有风声和收音机的沙沙声。

　　简单洗漱后，走到客厅，开始检查装备。撬棍、军刀、水壶，还有背包里早就准备好的压缩饼干和巧克力棒。

　　“这么早就要走吗？”宋知遥睡眼惺忪地靠在客房门口，声音还有些懒散。

　　“早点出发，早点回来。”林岚回头看她一眼，“对了，你昨天画的那个储水器草图今天准备动工？”

　　宋知遥点点头，“嗯，不过材料还差几个塑料瓶，你路过的话顺便再帮我捡几个吧。”

　　“没问题。”林岚背起背包，推开门前又提醒一句，“门锁好，注意电台的动静。”

　　“知道了。”宋知遥声音轻快，目送她出门。

　　林岚离开后，房间内又恢复了安静。宋知遥打了个哈欠，拉开窗帘，阳光立刻涌了进来，房间顿时明亮了许多。

　　她的上午总是这样开始的：先把收音机音量开大一些，以便随时听到广播信号，然后开始整理屋子。物资库房在她手下变得井然有序，食品、药品、电子元件一一分类。

　　等收拾完物资，宋知遥便拿出纸笔，坐在窗边，开始画新的储水装置草图。认真的样子，好似这末日根本没有发生，还在学校实验室一样。

　　中午时分，林岚准时归来，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显得颇有收获。

　　“你要的瓶子。”林岚边脱靴子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宋知遥立刻走过来接过袋子，像孩子收到礼物一般。

　　“拿到了几盒饼干，还捡到一袋燕麦。”林岚取出物资摆在餐桌上，笑道，“运气不错。”

　　午餐依旧简单。林岚用热水泡软了压缩饼干，撒上一点盐，和牛肉罐头混在一起做成了粥，两人坐下来慢慢吃着，偶尔对视一眼，忍不住轻笑出声。

　　下午时光显得格外慵懒。宋知遥摆弄着林岚带回来的塑料瓶，剪切、组装，制作着她构想中的简易蒸馏器。林岚则坐在一旁，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不时轻轻笑一下。

　　Day 9，林岚特意去了更远一点的东街。她在一家废弃军品店中找到了两个军用对讲机——型号PRC-152，但看起来损坏严重，几乎报废。

　　回家后，她把对讲机往桌上一放，说道：“本来想捡点实用的，结果只找到这两个破东西。”

　　宋知遥却眼睛一亮：“不不，这可一点都不破。”她兴奋地拿起对讲机，“改造一下，正好能用得上。”

　　第二天晚上，对讲机果然改装完成。宋知遥将它们变成了无线耳机式，不仅信号稳定，而且声音很小，不会惊动附近的丧尸。

　　从那天开始，清晨出门前，林岚都会在耳机里提醒宋知遥当天的注意事项。

　　“今天我去超市的南侧，路线较远，预计三小时回来。”

　　“知道了，我会盯着收音机，如果有任何异常马上告诉你。”

　　“巧克力还剩几条？”

　　“七条，够一阵了，你别舍不得吃，出门还是要多带一条。”

　　“嗯。”林岚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微笑，“你放心，我比你更怕饿。”

　　Day 11，宋知遥设计的高效集水装置正式运转起来了。她兴奋地拉着林岚去阳台，看着塑料瓶里慢慢渗出的清水，忍不住拍了拍手。

　　“看到了吧，比之前那个效率高。”

　　林岚笑了笑，目光温柔，“工程师小姐，你越来越厉害了。”

　　宋知遥脸颊微微发红，“还得靠你外出收集材料。”

　　林岚拍拍她的肩膀，“明天我再去找点有用的东西回来。”

　　第十二天晚上，林岚把棋盘搬出来，两人开始了新一轮的对弈。然而这次，棋局再次以林岚的失败告终。

　　“算了算了，不下了。”林岚假装生气地把棋子一推，“总输太打击自尊心了。”

　　宋知遥忍着笑，说道：“要不，我让你一局？”

　　“不用了。”林岚干脆起身收拾棋盘，“改天我教你别的，免得你骄傲。”

　　Day 13，出门前的林岚站在门口，忽然说道：“晚上咱们换个娱乐吧。”

　　“换什么？”

　　林岚回头一笑：“你不是还没玩过扑克吗？今晚我教你。”

　　宋知遥眼睛一亮：“真的吗？那你早点回来。”

　　林岚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准时回来。”

　　晚上，两人坐在蜡烛旁，林岚慢慢地讲解着扑克的玩法，宋知遥一边听，一边认真地点头，时不时因为弄错规则而尴尬地笑了笑。

　　“记住了吗？”林岚问。

　　“差不多吧。”宋知遥挠了挠头，“不过，可能还得输给你几局。”

　　林岚忍俊不禁，“输了也没关系，反正你棋下得好，我们扯平。”

　　宋知遥抿嘴一笑，房间里顿时弥漫着温暖的气息。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一周，虽然依旧处在末日之中，但两人之间的默契逐渐形成。物资日渐有序，生活渐渐安稳，每天林岚带回的小物件，宋知遥都会惊喜地加以利用。而林岚则慢慢习惯了回家时迎接她的笑容。

　　这一周并没有发生什么轰轰烈烈的事，却在细微之处悄悄凝聚着温柔而坚定的情感。

　　至少，在这短暂而珍贵的日子里，她们不再感到孤独。

　　第二周：丰富生活

　　Day 14，清晨，林岚刚睁开眼，便觉得屋内比往常安静许多。她伸手按了一下床头灯的开关，却发现灯泡毫无反应。她坐起身，再次尝试打开客厅的灯，依旧毫无动静。

　　林岚走到客房门口，敲了敲门：“知遥，醒了吗？”

　　门里传来低低的声音，“醒了，怎么了？”

　　“停电了，估计不是暂时的。”

　　门打开，宋知遥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发电厂撑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吧。”

　　林岚轻叹一口气：“看来要认真考虑一下照明和燃料的问题了。”

　　宋知遥点头，“我们得省着点蜡烛用，或许可以做些煤油灯？”

　　林岚想了一下：“我明天去加油站找点煤油回来。”

　　从这一天开始，每天下午成了她们固定的“共享时段”。

　　林岚在客厅中央铺开了一张旧毯子，摆上一把军刀和几根木棍，严肃地看着知遥：“来，我教你几招简单的格斗技巧。”

　　知遥迟疑着站在一旁：“真的要学这个吗？你不是说我只负责在家吗？”

　　“万一你遇到紧急情况呢？”林岚脸色严肃，“不可能每次都及时赶回来，你必须学一点自卫的手段，不能只靠我。”

　　知遥看着林岚认真的神情，也没再推辞：“好，那你可别嫌我笨。”

　　林岚轻笑一声：“放心吧，我对你耐心很好。”

　　接下来几个小时，林岚手把手教她如何握刀、如何躲闪，甚至还有几招简单的反击动作。刚开始知遥显得有些笨拙，但慢慢也渐渐进入状态，动作虽然不太标准，却也算认真。

　　训练结束时，两人都出了一身汗，林岚擦着额头道：“不错，至少学会了怎么防守。”

　　知遥气喘吁吁地笑着：“感觉……我像是重新认识了你一次，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林岚耸耸肩，轻笑道：“毕竟以前干的就是这个。”

　　傍晚，两人在厨房展开了一次特殊的“烹饪试验”。

　　林岚铺开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末日厨房食谱”。

　　“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宋知遥疑惑地看着桌上几块压缩饼干、几罐牛肉罐头。

　　“当然了，”林岚认真道，“就算在末日，也不能过得太单调。”

　　她先把压缩饼干碾碎，加少量的水和盐搅拌成糊状，再混入牛肉罐头，搓成小团状，然后用平底锅烤成饼干，“这个，我叫它末日牛肉饼。”

　　宋知遥尝了一口，微笑着点头：“还不错，有点像小时候吃的锅巴。”

　　林岚又把黄桃罐头切成片，摆盘摆得像一朵花，然后撒上一点点糖浆，端给知遥时忍不住一笑：“这是末日小甜品，送给工程师小姐。”

　　知遥接过盘子，笑眯眯地吃了一口：“甜。”

　　林岚满意地看着她：“你喜欢就好。”

　　Day 17，傍晚，收拾完物资，两人第一次一起走到阳台吹风。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晚霞的光影映照在城市的废墟上，竟让这末日的景象显得格外柔和。

　　“真漂亮，”宋知遥看着远处，声音低低的，“以前从没注意过夕阳有这么美。”

　　林岚靠着栏杆，点了点头：“是啊，以前觉得每天太阳下山不过是普通事，现在反而格外珍惜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直到夕阳彻底隐没在高楼后，才一起回到屋里。

　　从那以后，傍晚的阳台时光成了她们每天不约而同的习惯。

　　每晚吃过晚饭后，两人还会一起绕着公寓走上一圈，检查各个陷阱的状况。林岚总是走在前头，检查门锁、窗户；宋知遥则在后头检查阳台的收水器，确保第二天能收集到干净的水。

　　“没想到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在巡逻，”知遥一边检查着装置，一边半开玩笑地说，“感觉自己也快成个小战士了。”

　　林岚回头看她一眼：“小战士还差点，倒更像是小管家。”

　　知遥佯装生气，扭过头去，林岚看着她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Day 19，下午，两人正在客厅检查收音机时，窗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宋知遥立刻抬头，看着一只小鸟从阳台外掠过。

　　“林岚，你看！”她兴奋地指着窗外。

　　林岚走到窗前，看着鸟儿远去的背影：“它们才是真正的幸存者，方向感比我们强太多。”

　　知遥低声道：“它会飞去哪呢？”

　　林岚摇了摇头：“或许去找下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吧。”

　　知遥静静地看着窗外，喃喃自语：“我们也能找到那种地方吗？”

　　林岚没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坚定地看着远方。

　　晚上，宋知遥坐在客厅里，用白天整理物资时找到的旧钢丝，一点点制作起一个小玩具。林岚坐在一旁，瞥了一眼，故作淡定地问：“你在做什么？”

　　“等着瞧吧，”知遥神秘地笑笑，“马上就好了。”

　　没多久，一个钢丝做的小甲虫诞生了。知遥小心翼翼地拧动小弹簧，甲虫开始在桌子上轻轻跳动，活灵活现。

　　“怎么样？”她兴奋地问林岚。

　　林岚假装淡定地哼了一声：“幼稚。”

　　知遥失落地撇撇嘴，把甲虫搁在桌子上就去洗漱了。

　　半夜，林岚却从卧室悄悄走出，把那个小玩具拿到自己战术台上，细细地观察了许久，最后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D21晚上，蜡烛的微光照亮着客厅，林岚拿出了一副扑克牌，对知遥说：“今晚教你个新玩法，叫‘纸牌记忆战’。”

　　“怎么玩？”

　　“翻开两张牌，如果配对成功就能拿走，不配对就要扣回去。”林岚认真地说，“记忆力最好的那个人获胜。”

　　知遥睁大眼睛：“那我肯定赢不过你。”

　　林岚嘴角微微扬起：“谁知道呢？”

　　两人便围着小桌开始玩了起来。知遥记性倒不错，渐渐掌握了窍门，还真赢了几局，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林岚看着她的笑容，心底莫名柔软了几分，低声道：“看来你记忆力不错，以后再找新东西教你。”

　　“那是，”知遥骄傲地仰起头，“你教的，我都能学会。”

　　林岚轻笑着摇头，看着眼前的女孩，不由得想起了刚认识时那怯生生的模样——短短几周，她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在这琐碎却温暖的日常中逐渐升温。

　　夜渐深，蜡烛的火苗跳动着，映在墙上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像是在轻轻诉说着她们在这末日之中，依旧保有的珍贵温柔。

　　第三周：共同计划阶段（D22–D28）

　　D22清晨，林岚站在阳台上，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几栋破败的居民楼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阳光尚未完全穿透晨雾，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种淡淡的寂静中。

　　她手中拿着望远镜，远距离地观测几个常去的超市和便利店，最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回到屋里，她拉出那张城市地图铺开在战术台上，手指在上头轻轻点了几处红圈的标记——这些地方，要么已经搜刮完，要么变得太过危险，不再值得冒险。

　　林岚沉默地站着，直到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帮她把地图角压住。

　　“又在研究补给路线？”宋知遥坐在她旁边，手里还抱着昨晚没看完的一本旧小说。

　　“这些点都快不行了。”林岚低声说，“得考虑……搬家了。”

　　宋知遥顿了顿，“是时候了吗？”

　　林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取出红笔，在地图的空白角落写下：“潜在迁移：D22预估”。

　　她指着地图右侧一片空旷区块道：“东南工业区那边我还没去过，有几家五金连锁超市、一个小型修理厂，还有几栋空置公寓楼。”

　　“如果能找到合适的据点，甚至能构建个简单的独立电力系统。”宋知遥坐直了些，眼睛开始发亮，“我可以试试做太阳能板的支架，再搭配几组小型风力扇组……”

　　“前提是你得造出能把我们那一堆罐头和水桶搬过去的交通工具。”林岚嘴角一弯，调侃道。

　　宋知遥眨了眨眼：“要是有材料，我说不定真能改装一辆滑板车，加电池和伺服电机就行——后座可以绑货。”

　　林岚笑出声：“那我岂不是要搬去修车厂。”

　　“那也不是不可以，”知遥一脸认真，“我还会画结构图，搞不好还能造个推车小坦克。”

　　林岚歪头看她：“知遥，你是不是小时候偷偷幻想过末日来临就能当发明家？”

　　“你管我。”知遥轻哼一声，迅速转身，拿出她那本记事本，噼里啪啦写了一串字。

　　十分钟后，她从房间里跑出来，把一沓彩色便利贴“啪”地放在战术台上，每张上面都写着：

　　“搜寻油桶（备用能源）”

　　“修理推车（需滚轴）”

　　“收集木板、塑料布（简易遮雨棚）”

　　“查勘E区修车厂”

　　字体圆润，还画了个小图标，旁边用红笔标注“任务等级：★/★★/★★★”。

　　林岚挑了挑眉：“……这什么？”

　　“‘任务贴纸系统’。”宋知遥理直气壮地说，“分等级，有优先级，用颜色区分，完成就可以撕掉。这样我们不会忘事，视觉效率也高。”

　　林岚翻了翻几张，嗤笑一声：“也太幼稚了。”

　　“你才幼稚。”知遥不甘示弱地回嘴。

　　不过第二天清晨，林岚一边系战术背心，一边顺手拿走了那张写着“勘察E区修车厂”的便利贴，贴在战术台正中央，还用记号笔在上头打了个勾。

　　宋知遥看到时忍不住笑出来：“你不是说幼稚？”

　　林岚不动声色地回了句：“执行任务不挑形式。”

　　“是是是，林队长最务实。”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又一起笑了起来。

　　从D22开始，每晚的娱乐项目也逐渐花样繁多。

　　除了下棋、纸牌战之外，林岚提议增加“讲鬼故事时间”。

　　“反正外面都已经是末日了，听鬼故事也没什么好怕的。”她理直气壮地说。

　　第一晚，林岚拿着手电筒对着自己下巴，压低嗓音讲了个关于“电梯里第三个人”的旧都市传说。讲到关键情节时，她突然提高音量：“然后那个乘客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影子多了一双脚。”

　　宋知遥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林岚你故意的！”

　　林岚装无辜：“本来就这么讲的。”

　　知遥气得不行，半晌才挤出一句：“换我明天讲。”

　　于是讲鬼故事成了她们新的夜间项目——一个讲，一个吓。

　　D25晚上，她们还搞起了“影子剧场”。把蜡烛放在客厅中央，用纸片剪出小人、狗、甚至丧尸的轮廓，然后用墙面当幕布上演“末日爱情剧”“两个特工大战丧尸群”“超市大营救”等离谱又荒唐的剧本。

　　“你这是在演我昨天去超市的行动路线吧？”林岚一眼识破。

　　“没有啊，是一位英勇女战士拯救全队。”宋知遥说着，操控着一个手拿迷你军刀的小纸人。

　　林岚揉了揉眉心：“……那你为什么还给她加了猫耳朵？”

　　“战术拟态嘛！”宋知遥笑得一脸无辜，“是你教我‘混淆敌人判断’的！”

　　“你胡扯的能力也提升了。”林岚忍笑，拿起自己的纸偶偷偷放到一旁，“但说真的，咱们这儿快成剧团了。”

　　D26清晨，林岚在出门前例行检查装备。她本以为知遥还在睡觉，谁知道一转头，宋知遥正站在她卧室门口，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你怎么起这么早？”林岚一边整理背包，一边问。

　　“……昨晚忘了和你说。”知遥摸出一张新写的便利贴，上面写着：

　　“物资区B栋楼顶疑似反光信号，请确认。”

　　“我昨晚用望远镜看到一点微弱的反光，从B栋顶层，可能是镜子，或是某种反光布……不确定是不是幸存者。”知遥声音还带着倦意，却认真。

　　林岚接过便利贴，看了几秒，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我知道你会。”宋知遥吸了口气，然后又说，“只是……小心点。”

　　林岚没说什么，只是在出门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你现在，也是系统的一部分。”

　　在这一周末尾，整个公寓的地图墙已经贴满了彩色便利贴，红色的是“高危区域”，蓝色是“尚可探索”，黄色是“资源可搬迁”……还有几张绿贴纸写着：“未来可能定居点”“太阳能板架设候选地”。

　　墙上那一张张贴纸，像是某种末日之下自制的“希望坐标”。

　　这一周，她们没再只是活在“现在”，而是开始认认真真地，为“明天”做出打算。

　　若末日是一场没有尽头的长夜，那么这七日，是她们手中的一束光。

　　温柔，却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