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水调歌头》梅心竹影

6、此事古难全

　　某个风和日丽的早上，陷空岛当家的卢员外忽然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吓得水鸟四起、树枝乱颤。卢夫人闵秀秀非常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翻个身接着睡了。卢员外擦了擦鼻子，心想三个弟弟都在身边，只有老五不在，莫不是那小崽子在想自己还是在骂自己？
　　其时白玉堂果然正躺在猫窝里翻来覆去不能成眠，因为他昨天晚上梦见自己小时候的情景。大哥大嫂含笑看着，二哥把他抱起来往天上抛，三哥伸手去接的时候却忘了放下那一对大锤，吓得四哥一扇子抽过去然后忙忙地把他抢过来。
　　那都是多久远的事了？想必十好几年了吧。记得没过多久自己就开始猛长个子，长到二哥再也抱不起了。那以后再有人想抱他，除非打横，否则绝对没法使他脚离地。可是这种抱法，又有谁敢？
　　想到这里白玉堂愤愤地瞪了旁边的展昭一眼。这死猫倒睡得踏实，被他这般折腾还不醒。换了别人把床弄得震天响，猫爪子不早挠过去了才怪。白玉堂一眼瞪过去，却不想移开了。他慢慢地撑起身子，拈起展昭的一根头发，然后缓缓地伸向展昭的人中。叫你睡觉也睡得比五爷庄重！简直是岂有此理！
　　头发擦过来又擦过去，白玉堂屏住了呼吸。谁知展昭只抽了抽鼻子，恍若未觉。白玉堂很不甘心，凑近了些，盯定了展昭的眼睛，看他睫毛是否颤动，看他是否在装睡。不知不觉地越来越近，差不多都要碰到了，这猫竟然还不醒。白玉堂非常郁闷，放开了手，让那头发重新垂落下去。
　　就在他悻悻地想要躺回去的时候，展昭忽然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眼里全无睡意。闪动的光芒中明明白白写着一句话：大清早的闹腾，莫非昨晚还没够？
　　白玉堂看懂了，却既没回应也没生气，只说，猫儿，我想哥哥了。
　　展昭不妨他说出这么一句来，眨了眨眼，道，那就回去看看吧。
　　哪次回去不得被他们留个七八上十天的？岛上也没那许多事，呆久了……偏你又事多，逢年过节的都走不开，真当离了你开封府就要关门了啊！
　　他忽然烦躁起来。展昭沉默不语。两人一时都没动作，叠在床上发呆。
　　末了白玉堂把展昭推到一边，嘟囔道，重死了你。展昭仰面看着头顶的床帐，想了一时，缓缓开口。
　　玉堂，你我又不是那等儿女情长之人，用不着成天呆在一起。你什么时候想回陷空岛去，只管回去就是。四位哥哥也想念你，莫说上十天，便呆几月他们也嫌不够。我虽走不开，却也定不会再做出那种伤了自己的事，必会小心在意，你不必担心。
　　谁担心你了！白玉堂恨恨瞪他。展昭一笑，道，起来吧，再晚了，待会得走夜路了。
　　白玉堂瞥着他，忽然不怀好意地一勾唇。猫儿，现在说这么好听，到时候可别又长篇大论的肉麻话送去陷空岛啊。
　　展昭亦笑。月亮尚且有圆有缺，人岂能只聚不散？再说了，玉堂可曾听过一句话？
　　他故意停在这里不说。白玉堂好奇心起，又不愿直接问，只得死命剜他。展昭靠近他耳边，轻声低语。玉堂岂不闻，小别胜新婚？
　　去死！白玉堂一掌拍过，随即翻身下床开始收拾东西。展昭起身换衣，笑意愈深。
　　不能两全，也并非一定要只择其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