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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当堤坝决口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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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狂风呼啸，暴雪如席卷而来的白色幽灵，疯狂地敲打着窗棂。远处枝头残叶在风中哀嚎，树影在浓雾般的风雪中飘摇，仿佛亡灵的幢幡。
“轰隆隆——”
突然间一声惊雷炸响，骤然间这幢行将倾颓的老宅陷入永夜。只听窗外狂风暴雪呼啸作响，蜡烛摇曳的微光下，各色面孔透露出不同程度的惊惧。
“它……头颅！它们来了！”
修女阿什顿口中不断念念有词，语无伦次。“四周都是死人的头颅，眼珠子直勾勾......□□降临了，那就是死神的警告……！”
“谁推了我一下！”莫瑞拉小姐尖叫着退后，“刚才明明有人碰到我的肩膀！”
人群中顿时混乱一片，黑暗中响起推搡和咒骂声，莫瑞拉继续恐惧地大喊，似乎被什么挠伤和拽住。奥托先生已摔倒在地咒骂不止。
随后传来胡乱踢打声和指责之声。莫瑞拉小姐尖叫说好像有人在撕咬和扭打。有人痛哭起来。
“我手被割伤了！”斯坎伦医生闷哼。
随即是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
“到底发生了什么？”约瑟夫点亮烛火，众人这才看清情况——只见女教师简·勃朗宁已经气绝身亡，脖颈处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面色已然惨白。那惊恐的眼神似在控诉这噩梦一般的谋杀。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猜忌——勃朗宁女士的遇害似乎预示着凶手再次行动，而这一次黑暗给了他完美的掩护。
“我需要验看伤口。”斯坎伦医生沉声道。
医生取出医疗箱，在蜡烛昏暗的照明下，戴上眼镜小心翼翼地检查简的遗体。众人看不清楚他在做什么，只听得医生低声咕哝：“刀伤很深，脖颈动脉被整根割断，死亡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他用镊子探入伤口里搬弄着什么，用指尖仔细查看脖颈，过了一会拿出一小片切下的皮肉。
“有轻微按压微血管的痕迹，有可能是被人用手掐死再划开喉咙......”
他宣布完成初步检验，但直言光线太差难有定论。
“这个该死的电力故障！”奥托愤怒地拍打墙壁，“我们必须赶快找到备用照明！”
“请保持冷静！”约瑟夫淡漠地劝道。此刻，大风正把窗户吹得咣咣作响。
约瑟夫看了看阴沉的天色，说道：“恐怕暴风雪席卷整个电网，我们得去森林的小屋操作总闸了。”
“去森林中？现在凌晨五点，暴风雪还这么猛烈。”莫瑞拉小姐焦急道。
“两个人去风险很大。”医生沉吟道。“要等多久？”
阿尔斯顿子爵冷笑："谁说一定要等呢。这不是一个除掉所有证人的绝好机会吗?"
“如果你不想再生端倪，请你住嘴！”作家奥托暴躁道。
沉默片刻，管家约瑟夫说道：“在恢复灯火以前，我需要各位不离开这间屋子，并时刻看守彼此，我十分钟后将会返回。”
说罢，他推开沉重的法式复古大门，荧荧烛火中，只见外头风声惊天，树影在卷云间颤抖。他们披上斗篷，提着油灯。浓雾中树影拖曳，狂风怒号如地狱的低语。
“这么大的风雪，我们会尽快回归的。”修理工奥利维紧随其后，回首一望诸人凝视。“你们在这里万事小心，如果有什么事我们就敲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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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暴风雪，把电线搞得一团糟。”修理工奥利弗一边在墙壁电箱中检查线路，一边跟管家闲聊，“您说阿什顿修女管理的那家疗养院最近缺东西吗？我可以帮忙修理或者改装些设备给她。”
“您真是位善良的好心人。”
约瑟夫面无表情地递上工具，“不过我想修女最近更需要的是些药物和绷带之类。她一直在照顾生病的穷人。”
“是吗？我听莫瑞拉小姐说，她以前负责照顾的病人经常会莫名其妙地死去或失踪？”奥利弗试探着问。
“那只是些无稽之谈。”约瑟夫的语气似乎提高了些，“您还是少听那作家和他前女友的闲言碎语为好……”
“那你倒是说些有用的话。”
“要我说，迭布莱克莫尔老爷是自杀的。”
奥利弗愣住了。
“为什么？我不认为迭戈老爷是自杀。”修理工奥利弗摇头，“头骨脑震荡的致命伤显然是他杀。”
“你还年轻，往往只看到事情第一层面。”管家约瑟夫淡然道，“我发现老爷之前偷偷积了各类精神药物和毒素。他患病在身，我猜他难以忍受，最终选择注射药物结束生命。”
“那头部的可怕伤口呢?”
“这只是为迷惑视线。”管家约瑟夫眼皮微掀，黑曜石般的眼珠中一片冰冷，“真正后续制造伤口的，就是这座宅邸背后的凶手。”
奥利弗才注意到这位管家的眼睛相当黑，仿佛深邃的幽潭般没有一丝亮光。
约瑟夫垂下眼眸，继续一丝不苟地拧螺丝钉。“我认为，第二剂毒针是莫瑞拉小姐扎的。”
“什么？为、为什么？”
“莫瑞拉小姐在做模特前，毕业于牛津大学的植物化学专业。她相当了解草药的构成，此外，据我猜测，她与老爷有世代家仇。”
“等、等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约瑟夫这时站起身，似要去拿工具。奥利弗这才看清他手中握起一把锃亮的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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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大厅还是一片漆黑。凌晨时分的深邃黑夜中，窗外暴风雪正乱吹，树枝被吹得砰砰作响。众人在厅堂焦急等待，突然，一阵沉重的撞击声传来，仿佛有重物被被狠狠砸响。
莫瑞拉尖叫道："什么东西撞在窗户上了?"
斯坎伦医生探头一看，惊呼道："天呐，是个人形！"
突然，一声突兀的砰的一响，打破了厅堂里的死寂。接着是一下断续的敲打，似乎是什么东西在用力地砸击重物，但砸击的位置和力道都没有规律。
“咚！咚！咚！啪——”
砸击声来去匆匆，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不住一样瞬间浮现又销声匿迹——就像是死神在向他们爬来。人们只觉脊背生寒，仿佛门后有着什么梦魇般的东西在躁动。
砸门声由轻渐深，力道也越发重厉起来。但每一次的节奏和位置都像被什么控制一般没有任何固定模式。
“咚咣——!”
所有人的目光紧盯着门口，毛骨悚然。
“难道风雪途中出了什么事？是奥利弗他们回来了吗?"
“别开门！管家先生应该有钥匙！”
“……那会是谁？”
就在这刻，又一道惊雷劈中，有一刹那天地全黑。正当众人为之战栗时，古堡大门发出不祥的吱呀一声，如同地狱显现于人间。门扉缓缓敞开，阴森森的雨雾涌入大厅。
门被轻轻地推开，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黑袍的臃肿身影。一道巨大至极的黑影从雨幕中缓步而出，如同人间最后的裁决。
……！！
众人面色大变，就见风雪中一个模糊身影踏入门内——是一个苍白的、快要腐烂的脸孔。
“我的天呐......那不是，那不是格列森律师吗！”莫瑞拉的声音如同撕心裂肺的尖叫。
格雷森那僵死的脸在裹尸布中一闪而过！
它面孔死白如同电光下的亡魂，双目血红。手中拽着一个不似人形的东西，血水淋漓间透出邪暗的光芒。
只见那已成僵尸的律师抬起手臂，与闪电交错的瞬问他扔出那东西，滴着猩红血液的圆球形物体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弧线，随即砸在地上。
圆形，球形、五官……
它以弧线飞舞，在空中旋转着，被抛投弧线上的每一次转都泼洒出更多血液的弧光。
当它落地时，溅射的血珠砸入木地板间的纹路。浓稠的鲜血纹理渗透木纹，空气中弥漫着腐败和铁锈的气味。
诡异血腥的一幕顿时冻结了众人的呼吸。所有人竟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四肢丧失知觉，眼前如同因为杀戮与死亡诅咒而致幻。
众人辨认出，那竟是奥利弗工人的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