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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撒了个小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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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西城杏仙酒楼。
桌子上一罐罐杏花酿,江斯繁喝得满脸通红,正跟几个狐朋狗友划拳。他今天心情不好,父亲又拿他和魏默比较,说他文不成武不就。
"那魏默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念几首酸诗吗!"江斯繁把酒杯重重砸在桌上。
"江公子说得对!"旁边的人起哄,"不过人家魏公子确实长得俊,虽然看起来病殃殃的,其实精气神很好嘛,听说连公主都..."
"放屁!"江斯繁不知为何更加烦躁,"他那张脸...那张脸..."
那张脸确实好看。江斯繁想起那天在湖边,阳光透过树叶在魏默脸上投下的斑驳光影。当时他差点鬼迷心窍地伸手去摸...
"江公子喝多了,我送他回去。"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插入。江斯繁抬头,看到魏默不知何时站在桌前,依旧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谁要你送!"江斯繁借着酒劲耍横,"本公子还要喝!老板再来一罐杏花酿!"
魏默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俯身在江斯繁耳边轻声道:"今天杏花一次都还没浇水吧?"
江斯繁顿时清醒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的花..."
"走吧。"魏默不由分说地扶起他,对其他人点头致意,"各位继续,账记在魏某名下。"
出了杏仙酒楼,夜风一吹,江斯繁的腿立刻软了。他整个人挂在魏默身上,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沉香味。
"你...你身上好香..."江斯繁迷迷糊糊地说。
魏默呼吸一滞,强自镇定道:“江公子醉了。"
"我才没醉!"江斯繁突然抬头,湿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魏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殷勤?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魏默心跳如鼓,差点脱口而出"是"。但他只是温和地笑笑:"路见不平而已。"
江斯繁哼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他的脑袋一点一点地,最终靠在了魏默肩上。
魏默轻轻调整姿势,让江斯繁靠得更舒服些。月光下,他凝视着江斯繁的睡颜,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傻瓜..."他低声呢喃,"我图的可多了,只是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时间能陪伴你"
翌日清晨,江斯繁在自己床上醒来,头痛欲裂。
"阿福!阿福!"他扯着嗓子喊,"昨晚谁送我回来的?"
阿福端着醒酒汤进来:"是魏公子。少爷您可把人家折腾坏了,你把杏花酿吐到人家身上了,还对魏公子又搂又抱的..."
江斯繁的脸刷地红了:"这都是什么啊?"
"您抱着魏公子喊'美人',还非要让人家一起睡..."阿福憋着笑,"魏公子脾气真好,一点都没生气。"
江斯繁哀嚎一声,用被子蒙住头。完蛋了,他在魏默面前形象全毁了!
这时,阿福又补充道:"对了,魏公子留了话,说晚些时候来给您送解酒的药膳。"
江斯繁猛地掀开被子:"他还来?!"
与此同时,魏府。
魏默正在书房作画,笔下赫然是昨晚江斯繁醉酒的憨态。画到一半,他突然搁笔,从暗格中取出一本册子,在"五月十七,杏花酒楼"的记录旁添了一行小字:
【醉酒后格外可爱,叫了我"美人",想跟我一起睡。下次或许该让他得逞?】
写完,他轻轻抚摸着册子,嘴角勾起一抹与平日温润形象截然不同的狡黠笑容。
次日---
江斯繁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阿福那句——
“您抱着魏公子喊‘美人’,还非要让人家一起睡……”**
“完了完了……”他一把扯过被子蒙住脸,耳根烧得发烫。
他虽平日浪荡,可从未在谁面前这般失态,更何况是那个端方如玉的魏默!一想到自己可能抱着人家胡言乱语,甚至……他猛地坐起身,抓狂地揉了揉头发。
“不行,得躲一阵子。”
他刚跳下床准备开溜,门外就传来一阵轻叩。
“江公子,可醒了?”
——是魏默的声音。
江斯繁僵在原地,心跳如擂。他下意识想翻窗逃跑,可窗棂刚推开一条缝,就听见门外那人轻笑一声:“窗下有青苔,小心滑。”
“……”
江斯繁认命地转身,硬着头皮拉开门。
魏默站在廊下,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墨蓝长衫衬得他身形修长,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润如玉的笑。只是……江斯繁敏锐地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像是昨夜没睡好。
“昨夜叨扰魏公子了。”江斯繁干巴巴地拱手,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魏默将食盒递给他,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江斯繁一颤。
“无妨。”魏默声音温和,“只是江公子日后饮酒,还是适量为好。”
江斯繁胡乱点头,正想接过食盒赶紧关门,却听魏默又道——
“对了,江公子昨夜说要带我去看杏花。”
“啊?!”江斯繁猛地抬头,一脸茫然,“我、我说过?”
魏默唇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嗯,还说若我不去,你就……”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绑我去。”
江斯繁:“……”
他彻底傻了。
不等江斯繁回答,魏默就已经告辞了,他心里清楚,即使没有亲耳听到江斯繁说愿意,江斯繁也会去赴约的……。
待魏默走后,江斯繁打开食盒,发现除了醒酒汤,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江公子若喜欢蜜枣,下次可去南城的“甜香斋”,他家的蜜饯最是香甜。】
江斯繁盯着字条,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魏默这人,怎么连他爱吃哪家的蜜饯都知道?
魏默回到府中时,天色已暗。
他刚踏入书房,胸口便泛起一阵熟悉的闷痛,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迅速从袖中抽出一方素白帕子,掩唇轻咳,再拿开时,帕上已染了一抹鲜红。
“公子!”守在门外的小厮单松听到动静,慌忙推门进来,“您又咳血了?”
魏默神色如常地将帕子折起,淡淡道:“无妨,老毛病了。”
单松急得眼眶发红:“可大夫说过,您这心疾不能劳累,更不能情绪波动……”
“我自有分寸。”魏默打断他,目光落在案上那本记录江斯繁日常的册子上,语气微缓,“今日的药呢?”
单松连忙端来一碗黑褐色的汤药,苦涩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魏默眉头未皱,一饮而尽。
“公子,您今日去见江家少爷了?”单松小心翼翼地问。
魏默指尖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柔软:“嗯。”
“您明明身体不适,何必亲自去送药膳?让下人跑一趟不就行了……”
魏默抬眸,眼底浮起一丝警告。单松立刻噤声。
“他的事,我必须亲自去。”魏默轻声道,指尖抚过册子上江斯繁的名字,语气温柔得近乎偏执,“……否则,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