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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神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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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年,艾德蒙再次跪在丰收神殿的冰冷石板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一枚银戒指,内侧刻着他花了三个月才学会的古精灵语:“纵使永恒冰封,我亦选择燃烧。”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神像的眼睛。
“伟大的丰收之神,”少年的声音清亮而坚定,在空荡的神殿中回荡,“我又来向您忏悔了。”
神像后的阴影里,西莱斯特的指尖微微一颤。
——他本不该来的。
作为生命之主,聆听信徒的祷告是他的职责,但艾德蒙的“忏悔”早已超出了普通祷言的范畴。尤其是上次那场……过于详细的“梦境描述”之后,他本该切断与这位小王子的信仰连接。
可他还是来了。
“这次不是关于梦,”艾德蒙的耳尖泛红,但语气却比任何时候都认真,“我决定了——下个月的成年礼上,我要向莱恩老师表白。”
西莱斯特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知道这很荒唐,”艾德蒙自顾自地说下去,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他是我的老师,比我年长那么多,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人类……但我不想再偷偷摸摸了。”他忽然笑起来,琥珀色的眼睛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我要在所有人面前告诉他,我爱他,不是学生对老师的敬爱,而是——”
“——而是想吻他、拥抱他、把他按在书架上让他眼镜滑落的那种爱。”
神殿的彩绘玻璃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
艾德蒙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又转向神像:“所以,我祈求您的祝福。如果这是亵渎……”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倔强的弧度,“那就请您降下神罚吧!反正——”
“——反正我也不会放弃。”
西莱斯特出现在黑龙巢穴时,布莱克正懒洋洋地趴在金币堆上打盹。
“稀客啊。”黑龙睁开一只眼睛,金色的竖瞳里闪过揶揄,“怎么,终于被你家小王子逼得无路可逃,跑来我这儿避难了?”
西莱斯特没理他,径直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月光酒——布莱克珍藏的那瓶。
“喂!那是我从冰霜山脉偷——我是说,辛苦采集的!”
西莱斯特一饮而尽,银发垂落,遮住了他的表情:“他要在成年礼上向我表白。”
布莱克的尾巴尖猛地翘了起来:“哦?终于不装傻了?”
“他才十四岁。”
“人类十四岁已经能上战场了。”
“那只是一时冲动。”
“哈!”布莱克喷出一股带着火星的鼻息,“你活了这么久,难道分不清‘一时冲动’和‘豁出一切’的区别?”
西莱斯特沉默。
月光透过洞穴的缝隙洒落,映出神明微微发颤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白天因情绪波动而震碎的彩绘玻璃碎屑。
布莱克眯起眼睛:“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装傻?还是干脆消失?”
“……我不该留下。”
“得了吧,”黑龙嗤笑一声,尾巴甩得啪啪响,“你舍不得。”
西莱斯特没有反驳。
远处,夜风送来王宫里的喧闹声——艾德蒙正在和阿尔弗雷德争吵,坚持要把成年礼的宴会厅装饰成“银蓝色,因为莱恩老师的眼睛是那个颜色”。
布莱克笑得龙须乱颤:“你俩真是绝配——一个敢祷,一个敢听。”
西莱斯特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