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域异梁》清轻卿箐

11、嗔佛之渊(十)

　　程远修没有推脱，他自从杀了烟素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做好了准备。

　　“可以，不过……请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程远修看着那个男人，见叶幽琼允许，便走到他身边。

　　“曾识……我要走了，这个房子还有这些东西，你要是不嫌弃就住下收下吧……你父亲对我有教育之恩，我枕头下有八十两银子和五十个铜板。那些是我全部家当……你拿着好好生活”

　　程远修拍了拍曾识的肩膀，转身跟着燕青走。曾识叫住他:“哥……我会来看你的。”

　　程远修鼻子一酸，眼眶泛红，笑着点头。

　　看着身边的树木，燕柏骑着马有些不解的问叶幽琼:“大人，我们干嘛去轻云寺啊？”

　　“我问你，你觉得烟素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一个疯子，没有半分母亲的样子……”燕柏皱着眉，似乎提起烟素都觉得晦气。

　　“那……程阳生呢？”

　　“一个伟大的父亲……怎么了？”

　　“你觉得……烟素像谁?”

　　“嗯……柳妙啊，一样的疯子。”

　　“这就是了，宋至辰也是个狗东西，你觉得世界上还有谁会对百合好?而且……宋至辰的死……绝对不是程远修说的那样一刀砍头。”

　　“大人是说……百合的父亲，那个轻云寺的和尚?可是……这些僧人又不能随便出庙，再说了，宋至辰不是因砍头死的还能是什么？”

　　“白玥验过尸和我说过了，宋至辰看似是被一刀砍头毙命，可是……在他脖颈的断口处，有一道不易察觉的，由簪子类似的尖锐细长物刺破的伤口。虽然细小可在颈脉处，时间一长必然失血过多而亡。”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百合可能对宋至辰下过手?”

　　“可能吧，我们还是先去轻云寺看看。”

　　到了轻云寺，两人向住持询问过后才知，百合的父亲年墨缘早就在十几日前还俗了。

　　看着胡子花白的住持，燕柏搓了搓想拔他胡子的指尖，开口询问:“那……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住持摇摇头:“不知道……”

　　“那他还俗的理由是什么？”叶幽琼像是想到什么。

　　“好像是……又件天大的事没有做完……”

　　叶幽琼和燕柏对视一眼，向住持道谢后，骑马离开。

　　晚上，月圆花香，那轻云寺的住持趁着没人，打着灯笼来到不远处的一间农舍，里面药香四溢，鲜花围着小院种了一圈，住持轻叩三下房门:“延善，是我。”

　　房门被打开，一个用布缠着头，长相虽经风霜洗礼，却依旧俊秀的男人探出头:“没人跟着吧 ”

　　住持摇着头，进了屋。

　　屋子陈设简单，烟火气十足。床上睡着一位长相淡雅的貌美女子，手轻轻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听见声响睁开眼:“住持……”

　　住持拦着她:“百合，你已有身孕又身子羸弱，就好好躺在吧。”

　　百合轻轻点头，年墨缘有些不安:“听说那叶幽琼已经找到您了？”

　　住持脸上沉重的点点头:“你既然不安，何不去自首?你既然害怕，为何还要杀?”

　　年墨缘闭眼，百合晓得他是放心不下自己。正气氛僵持时，门被敲响住持表示他去。年墨缘将百合护在身后。

　　门外是叶幽琼与燕青燕柏还有一些大理寺的公职人员。

　　叶幽琼礼貌地行了个合手礼:“住持，出家人应讲诚信，您怎么能骗我呢？”

　　叶幽琼唇角上扬，狐狸眼微眯。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逼近，那琥珀色的眸子在灯火的照耀下如同一只红毛狐狸一样。模样美丽却是食肉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