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废品养你啊》烽火平安夜

32、第 32 章

　　小秦花十分钟思考了以下三个问题：

　　第一，仿生人竟然也有生日。

　　第二，他们的殿下竟然真的成了同性恋。

　　第三，他家老头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不会死掉。

　　关于第三个问题，小秦认真回忆了老头今年的体检报告，觉得概率十分不低，所以还是暂时封锁消息的好。

　　江遐关上秒表：“十分钟到。”

　　小秦：“……”

　　他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自己的第四个问题：“……你真的还没追到啊？”

　　江遐：“比你安静的人有很多。”

　　小秦：“不是让我出主意吗，还要我安静……好好好，这就说这就说，”他摸着下巴想了想，“生日礼物嘛，当然要看他最缺什么和最喜欢什么，夫妻之间送礼物的话，还要考虑到家庭经济问题，否则太贵重的礼物会加重对方的负担，虽然你们现在离夫妻还很远……呃我是说，你的仿生人现在不太富裕，而第一份生日礼物又有格外重要的意义，所以吧，你可以写信。”

　　“写信，”江遐点了点头，“还有别的吗？”

　　小秦：“我又不是人工智能，哪来那么多点子瞬间给你生成十多条……”

　　江遐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傍晚时分。

　　安辰从机械厂接了江遐，一如既往地带着一筐钢铁零件到废品站。

　　“呦，才收了这么点啊，”一个同样骑三轮车过来的同行往安辰车里扫了一眼，啧啧摇头，“不过现在生意的确不好做，那么多人失业的失业下岗的下岗，废品都少了，哎，难啊。”

　　他自己收到的东西倒不少，装了满满一车的废纸，虽然废纸不值钱，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安辰只是礼貌地跟着笑了笑，他的钢铁零件都盛在筐子里用麻袋盖着呢，几十斤的东西也就那么一点，剩下的都是些零碎，看着当然没多少了。

　　乔格见他们进来，仍旧是一言不发，同行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过秤，乔格报出数字：“7块2。”

　　同行摇头，不过一看见安辰，眼里又有了光，他赚的是少，但这不有比他还少的，安辰这点东西全部加起来，估计也不超过3块钱。

　　同行笑着打个招呼走了。

　　老头坐在车上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呸”的吐出一个烟头，“看那傻逼样，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安辰冷不丁说：“你少抽点烟，否则你跟他一样。”

　　老头：“……”

　　老头捂着肺部：“哎呦，被吓着了，赶快点根烟压压惊。”

　　安辰差点翻出一个白眼。

　　江遐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淡定自若地拎起那筐零件下车，称重。

　　乔格没有看江遐，调整了单价，垂下眼睛，“53。”

　　安辰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夕阳正好，安辰突然想散步，道：“咱们把车放在这儿，走着回去吧。”

　　江遐笑了笑：“好啊。”

　　长长的一条乡间小路看不见尽头，路旁是高低错落的狗尾巴草，一根一根随风晃动，毛茸茸地拂着人的衣服。

　　安辰双手抱在脑后，惬意地享受了一会儿夕阳，深红色的霞光挂在他睫毛尖上，光点微微闪烁。

　　由于太过舒适，安辰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以至于越走越斜，马上就要掉到沟里去。

　　江遐伸手捏住他的后领，把跑偏的人提溜回来。

　　安辰：“……”

　　安辰突然想起乔格，由衷道：“我觉得乔格是我见过最俊的仿生人。”

　　他觉得乔格那张脸就算放在电视上当明星，都是碾压其他明星的水平，虽然性格像木头，但人家有摩托车，那么炫酷拉风，骑起来跟演电影似的，凭此一条就足以抵消一切缺陷。

　　“是吗。”江遐说。

　　安辰看了看他，总觉得江遐这语气跟平时说话不太一样，不过他注意力暂时不在这里，想了想，道：“他不仅长得好看，还纹身——我上次坐他车，看见他袖子下面露出一截纹身。”

　　这次江遐很久没说话。

　　安辰莫名有点不安，小心地观察他，轻声问：“……你怎么了？”

　　不会是他夸乔格帅，江遐生气了吧？

　　安辰忐忑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拉了拉江遐的袖子，道：“那个……你也俊的。”

　　江遐：“……”

　　江遐低头看自己被拉住的袖子，眉毛扬了扬，口罩遮住的脸看不出什么神情，突然笑了笑，“什么意思？”

　　安辰还想问他什么意思呢，但犹豫一下，又觉得可能男人的自尊心总是比较脆弱，虽然他觉得江遐不是那种庸俗的人，但男人就是男人，于是心软了一点，稍微哄了哄：“……我说他是我见过最俊的仿生人而已……你又不是仿生人。只不过你戴口罩，比较低调。”

　　江遐：“……”

　　仿生人的睫毛近在咫尺，江遐轻轻别开了脸，望着夕阳的方向呼了口气，闭眼片刻，才低笑道：“知道了。”

　　安辰拿不准这是哄好了没有，但他今天能用的温柔已经差不多见底了，薅了根狗尾巴草缠在手指上玩，懒得管这些患得患失的人类了。

　　不过有一说一，他刚才的都是实话，江遐就是很俊。

　　尤其是偶尔摘下口罩的时候，俊得他眼睛都要迷了。

　　他蹦跳着走出几步，身后的江遐也追了上来，江遐道：“你还记得乔格的纹身是什么样的吗？”

　　安辰看他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纹身很疼的。”

　　这些人类，纹身都要攀比吗？

　　江遐一时无言以对，片刻后才说：“我没有这个打算……你还能想起来他纹身的图案吗？”

　　这个安辰记忆倒是挺深刻，“边上有些字，我没看清，最大的那个图案好像是个弯弯的钩子？”他顿了顿，“像个月牙。”

　　这次江遐沉默了许久。

　　安辰奇怪：“怎么了？有问题？”

　　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小屋，屋里只有床能坐，江遐在床头坐下，示意安辰过来。

　　于是安辰靠在他身边也坐了下来，等待下文。

　　江遐打开智脑，翻出一张照片，“你看。”

　　他把屏幕推到安辰面前。

　　这张照片似乎是把一幅油画用相机翻拍了下来，不过拍得很清晰，能看见油画上面的染料痕迹。画面中央是一轮红色的太阳，贴近地平线，不知是日出还是日落，而太阳的下方画着两只即将触碰到一起的手。

　　安辰仔细地看了看那两只手。

　　手分别画到小臂，显然是属于两个人，呈现出一个指尖相对的姿态。这种姿态，要么是前进，要么是后退，换句话说，或者是将要交握，或者是马上分离。

　　要安辰自己来选，他肯定倾向前者，毕竟手拉着手生活才更有希望……

　　他咳了声，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江遐给他看这张图片的原因。

　　只要略微注意，就不难发现这两只手是分别属于男人和女人的，女人在左，男人在右，而那个男人的袖口被风翻了起来，手臂内侧，赫然是一块刺青。

　　一个弯弯的月牙，还有几行看不清内容的文字。

　　——这就是乔格手臂上刺青的全貌。

　　安辰抬起头，对上江遐的目光，两人都在霎时间明了。

　　“这上面画的是……乔格？”他迟疑了一下，才试探着问。

　　江遐摇头。

　　安辰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是，还是不知道？

　　江遐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幅画？

　　乔格又为什么……

　　安辰又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江遐沉默许久，终于在安辰的目光中开口说道：“不要告诉外人——”

　　安辰点点头。

　　江遐突然问：“废品站除了邹老板和乔格之外，还有什么人？”

　　安辰想了想，道：“还有几个工人，那有很多东西要搬，他们每周六会跟邹老板一起去隔壁郡的废品处理厂送货……除了他们就只有一个保洁阿姨了。”

　　废品站的厂房占地其实很大，除了前面收废品的大院之外，后面还有很多安辰没去过的房屋，那里是邹老板和员工们的住宅区，不过他们几个人显然住不了这么大的地方，有一些屋子应该已经废弃了，只不过还没拆。

　　“周六……”江遐喃喃一句，“乔格也会去吗？”

　　“不会……吧？”安辰有点不确定，“他好像一般待在废品站里，邹老板说他只是帮工的。”

　　江遐：“你对乔格这个人知道多少？”

　　安辰：“……也不知道多少啊……他也就是个普通的仿生人，和我一样从外面来长夏打工的吧？”

　　江遐一挑眉：“你不是很欣赏他？你不了解他？”

　　安辰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欣赏他，我欣赏他什么啊……”

　　安辰觉得这话题是绕不出来了，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乔格长得好看，怎么就招惹出来这么多是非……而且他明明也已经澄清过，乔格和江遐都好看，他一碗水端平还不行啊……

　　安辰思维已经渐渐从刚才讨论的刺青和照片飘到了不知哪里，他想起以前偶然看过的家庭肥皂剧里，男主角会认为女主角在他面前吃泡泡糖是在勾引他，然后在女主角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女友，并且在见到对方家长时表现得格外活跃，在女主角和其他男性角色说话时嫉妒得咬碎后槽牙……

　　安辰悄悄瞅了一眼旁边的江遐。

　　江遐正在思考废品站的事情，突然发觉来自安辰的难以言喻的目光：“……？”

　　安辰微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