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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一个时辰 ...

  •   邵庭望着伤痕累累、气息奄奄的父亲,只觉天旋地转,悲痛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喉咙像是被堵住,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那声声呜咽,饱含着身为儿子却无力救父的自责与绝望。

      许久,邵庭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决然,看向曹元吉说道:“我跟你走,你放过我爹,他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你们何苦还要赶尽杀绝!”

      陈阁老闻言,急忙上前一把拉住邵庭,言辞恳切又带着几分焦急:“贤侄,万万不可!你这一去,无疑是自投罗网。他们既然抓了你们父子,又怎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与其在这儿任人宰割,不如拼死一搏!我今日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你们出去!”说着,陈阁老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剑刃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映照着他坚定又愤怒的面庞。

      曹元吉看着陈阁老,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冷笑,那笑容仿佛在嘲笑陈阁老的不自量力。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屑:“陈阁老,您老还是天真。太子在朝中虽百官拥护,但咱家不在百官之里,咱家可是百官之上,太子能奈我何?”

      陈阁老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剑也跟着微微颤动,他怒目圆睁,瞪着曹元吉吼道:“曹元吉,你莫要张狂!你背后的主子不就是三皇子!他虽权势不小,但如此肆意妄为,祸乱朝纲,就不怕天理昭彰!你今日所作所为,皆是犯上作乱、祸国殃民之举!若太子殿下知晓,定不会饶你!”

      曹元吉脸色微变,显然没想到陈阁老竟如此直接地挑明他背后的主子,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傲慢的模样,冷哼一声道:“陈阁老,既然你知道是三皇子,那就更该清楚自己的处境,还是乖乖听话,别再做无谓的挣扎。”

      白橦自始至终都冷静地观察着局势,此刻她向前一步,冷冷地问道:“曹公公,邵家父子只是弹劾你们东厂,但是其他人你却没有动弹,只动他们父子,你究竟想要什么?”曹元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紧紧盯着白橦,说道:“不愧是逍遥派掌门人,天下第一美女,果然心思缜密,玲珑剔透。好,我就告诉你。其实邵家父子我都可以放过,甚至还帮他们治伤。但是我需要带走逍遥派的一件东西。”

      白橦心中一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逍遥派的什么东西,值得东厂如此大动干戈呢?”曹元吉脸色一沉,说道:“白掌门,我家主子已经在别院备好酒席,只待白掌门大驾光临。”“你家主子,三皇子。”白橦心中不解,“我何时与三皇子有过瓜葛?”曹元吉哈哈大笑,“白姑娘贵人多忘事,您不记得我家主子,无妨。我家主子只说,待到您行至别院,自会知晓一切。”

      邵庭看着白橦,眼中满是担忧:“橦儿,莫要中了他们的圈套,他们定是不怀好意。”与此同时,邵庭心中暗自疑惑,三皇子竟然指名要见橦儿,可橦儿向来深居简出,这其中究竟有何缘由?他越想越觉得此事透着古怪,其中定是有诈。

      白橦微微点头,示意邵庭放心。虽说她与邵庭有婚约,但涉及自身安危,确实得从长计议。她心中同样疑惑重重,三皇子与自己究竟有何渊源?竟大费周章为难邵家父子,原来竟是为了逼自己出来,难道逍遥派有什么值得皇家三皇子所挂念的东西?

      白橦不禁回想起多年前,自己曾无意救得的那人。彼时山林静谧,唯有他微弱的气息显示着生命迹象,白橦将他带回山上照料,他一住便是近两年。那人全身上下被珠宝簇拥,每根手指都戴着价值连城的宝石戒指。红宝石鲜艳夺目,似燃烧的火焰;蓝宝石深邃幽远,如静谧夜空;祖母绿浓郁葱郁,像春日森林。这些宝石纯净剔透,毫无杂质,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晃人眼目。他日常穿戴皆是用上等绸缎,绣着繁复精致的花纹,连束发的玉冠都镶满了珍稀宝石 。这样华贵的装扮世间独一无二,白橦心里不禁疑惑,这人不知与陈阁老口中的三皇子是否是同一人。若真是他,以那人睚眦必报的性格和如今尊贵的地位,自己恐不好对付。

      陈阁老和邵庭也明白,对方这是拿他们当筹码,企图胁迫白橦就范,这一切不过是个把戏罢了,因此纷纷表示不同意白橦跟他们走。陈阁老神色凝重,语重心长地劝道:“白掌门,千万不能去,他们肯定没安好心,去了便是羊入虎口。”邵庭更是一脸焦急,眼中满是恳切:“橦儿,我不能让你为了我涉险,大不了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然而,曹元吉已经失去了耐心,脸色一沉,恶狠狠地说道:“咱家可没耐心陪你们耗着,如果白姑娘不肯赏脸的话,那邵大人恐怕要承担一些酷刑了。”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形一闪,运起内力猛地一震,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邵雍的大拇指竟被他生生截断。邵雍惨叫一声,随即疼得几乎昏了过去。

      “父亲!”邵庭悲痛欲绝,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却被东厂番子们挥舞着长刀拦住。陈阁老也是满脸心痛,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怒视着曹元吉。

      刹那间,白橦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她柳眉倒竖,杏目含煞,玉掌之上内力翻涌,猛地推向曹元吉。这一掌裹挟着凌厉的劲道,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曹元吉反应也极为迅速,几乎在白橦出掌的同一瞬间,回掌相迎。双掌甫一相接,强大的内力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巨响,仿若天际惊雷。

      二人就这样对掌僵持,难解难分。澎湃的内力以两人为中心,如汹涌的浪涛向四周扩散开来。周围的人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扑面而来,根本无法抵挡,纷纷被震得连退数步,站立不稳。有的人被内力冲击得撞到了墙壁上,发出痛苦的闷哼;有的人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满脸惊恐地看着场中的两人。

      曹元吉心中无意伤她,他本就知道白橦武功高强,却没想到竟强悍至此。此刻他全力抵挡,手臂都开始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咬了咬牙,对着白橦喊道:“白姑娘,让您在短时间内做出决定,恐怕也是为难您,那咱家就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

      听到这话,白橦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她也明白这样僵持下去并非良策,况且还可能连累到邵庭父子和陈阁老。于是她猛地收掌,向后退开数步,稳稳站定。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激烈的对掌震撼之中,一时陷入沉思。而邵雍疼得意识愈发模糊,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可他心里清楚,不能再连累儿子邵庭和白姑娘。抱着这样的念头,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想要咬舌自刎。可刚有动作,曹元吉就像察觉到了什么,一个箭步上前,捏住他的下颚,冷冷开口:“邵大人,咱家说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月亮可以为咱家作证。您要在这个时候选择自残,别说是邵公子,就是咱家也是万万不能允你的。”

      说罢,曹元吉挥挥手,命令手下:“把邵大人带出去好生看管,把指头包扎好。”紧接着,他带着一众东厂番子撤到院内,扯着嗓子喊道:“从现在开始,咱家就跟月亮一起,等白姑娘和邵公子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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