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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府衙被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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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发深沉,墨色如浓稠的化不开的漆,将整个京城包裹得严严实实。邵庭与白橦在陈阁老的书房中,正全神贯注地商讨着营救邵父的计划,全然不知危险正步步逼近。
曹元吉自从在城门口放走邵庭一行人后,便一直暗中派人紧盯。那些东厂探子如同鬼魅般隐匿在暗处,悄无声息地跟踪着邵庭和白橦。当两人趁着夜色翻墙进入陈阁老府时,探子立刻飞鸽传书,向曹元吉汇报。
曹元吉得知消息后,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他大手一挥,调集了大批东厂番子,将陈阁老府围得水泄不通。番子们手持长刀,刀身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在月光下映出他们狰狞的面容。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以及番子们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书房内,陈阁老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朝中局势,白橦和邵庭则认真聆听,不时提出疑问。突然,窗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不小心踩到了枯枝。邵庭眉头一皱,警觉地看向窗户,白橦也瞬间站起身,眼神中充满警惕。陈阁老见状,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只听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迅速逼近,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一群东厂番子如潮水般涌入,将三人团团围住。曹元吉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来,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冰冷得如同寒潭。
“邵公子,白掌门,别来无恙啊。”曹元吉阴阳怪气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书房内回荡。
邵庭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下意识地挡在白橦和陈阁老身前,怒目而视:“曹元吉,你究竟想怎样?”
曹元吉冷笑一声:“邵公子,我敬你是条汉子,只要你乖乖跟我回东厂,我可以饶了陈阁老和白掌门。否则,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白橦神色冷峻,手中暗自握紧了剑柄,瞬间抽出长剑,剑刃划破空气,发出一声清鸣,直指曹元吉咽喉。她樱唇轻启,声若寒霜:“曹元吉,你怎会认识我,又怎知我是逍遥派掌门?”
曹元吉目光扫过那锋利的剑尖,却丝毫不惧,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作呕的阴笑,缓缓开口:“白姑娘,当你出现在城门的那一刻,我便知晓了你的身份。至于为何放你们来这阁老府……”他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不过是瓮中捉鳖罢了。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陈阁老听闻,心中一紧,旋即转身,对着门外大声呼喊:“来人!快来人!”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外面竟无一人应答。
曹元吉见状,不禁发出一阵得意的怪笑:“陈阁老,区区阁老府,又怎能挡得住我东厂的人?您要是想出去看看,只怕那满地血腥,会把您这把老骨头给吓着咯。”
陈阁老身子一颤,他心里明白,东厂必定对府中上下一干人等做了残忍之事。可邵庭是他挚友邵雍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曹元吉将人带走。念及此处,陈阁老猛地伸手,抽出旁边一名锦衣卫腰间的佩剑,反手抵住自己的脖子,怒声吼道:“曹元吉!今日邵庭必然要在我这儿安然无恙!你若想把他带走,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好歹贵为阁老,更是当今太子的亲舅舅,你难道想落得个谋杀皇亲国戚的千古骂名吗?”
曹元吉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虽权势滔天,但谋杀皇亲国戚的罪名,他也担待不起。一时间,屋内陷入僵局,双方僵持不下,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白橦眉目微皱,深知此时必须向外求援。她运起逍遥派的独门心法,以千里传音之术呼唤在外面殿后的陈扬、成刚四人:“陈扬、成刚,速来接应!”然而,一遍又一遍,回应她的只有死寂。
曹元吉瞧出白橦的举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那笑容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白掌门,您别费力气了。就凭他们区区四人,还想阻挡我东厂的千军万马?简直是螳臂当车。”说罢,他双手缓缓拍掌,那节奏仿佛催命符一般。
随着这诡异的掌声,几名东厂番子押着四个人走进屋内。白橦和邵庭定睛一看,正是陈扬、成刚、石坚和隋汾阳。只见他们四人衣衫褴褛,身上满是血迹与伤痕,头发凌乱,显然是经过一番激烈抵抗后被捕。
曹元吉看着众人,脸上的得意更甚,他再次开口:“邵公子,白掌门,我再给您带来一位故人。”说完,他一挥手,两名番子费力地拖出一个人。此人满身伤痕,奄奄一息,被扔在地上时几乎没了动静。众人抬头一看,尽管眼前之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但邵庭还是一眼认出,那正是他心心念念、拼死想要营救的父亲——邵雍 。
邵庭眼眶瞬间通红,泪水夺眶而出,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却被几名东厂番子用长刀拦住。“父亲!”邵庭悲恸地呼喊,声音中满是绝望与痛苦。邵雍艰难地抬起头,看到邵庭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他虚弱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