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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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池温依旧穿上调酒师的小西装，在月尘酒吧待到凌晨。
阳尘懒洋洋地倚在吧台旁边，指尖夹着一根细细的烟，一边看着池温奋笔疾书，一边吞云吐雾。
缭绕的烟雾模糊了她过分锋利明艳的眉眼，一时竟显出了三分虚假的温柔与风情来。
“周六晚上开了场大的，你来吗？”
池温写作文提纲的笔顿了顿，下意识道：“我明天中午要……”
“明天周五，心肝儿呐，你是不是终于学傻了？”阳尘抖了抖烟灰，目带怜悯地看着池温。
“啊。”池温反应了一下，“周六我来。”
阳尘挑了挑眉，把烟捻灭在烟灰缸里，笑得暧昧：“你明天要干什么？和哪家Omega有约不成？这、么、上、心、啊~”
池温拿笔在稿纸上点了点，无意识地画着圈，居然没有否认阳尘那句“上心”：“答应了别人去帮忙拿东西。”
阳尘轻声笑了下：“哦~明天中午的约，怎么就和晚上的比赛有关系了呢？日期记错姐姐就不说了，中午和晚上差得有点多吧？”
池温：“……”
好像，是这样。
阳尘收了笑，点了点池温的脑袋：“长点儿心吧，姐姐真的很担心你被哪家Omega骗得裤衩都不剩……本来就没穷了，不能连感情都被骗啊。”
池温的笔在纸上点了点：“她人很好。”
阳尘：“……”
阳尘简直要被气笑了：“哟，还真有Omega啊。”
池温没搭声，把写完的作文提纲放到一边，又抽出本习题册来，慢吞吞地翻开。
“算了，你个Alpha能遭什么罪，姐姐就是多余关心你。”阳尘随手在池温脑袋上揉了一下，又抽出一支烟来。
“烟是什么味道？”池温一边建坐标系一边问，“为什么你今天抽这么多。”
阳尘懒洋洋地吐出一口烟，闷闷地笑起来，随手递给池温一支烟：“自己试试？”
池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学着阳尘的样子侧头点上了火，轻轻吸了一口——
很辣，很苦，还有一点凉。
有一点像烤焦的面包。
她不信邪地又深吸了一口。
烟在嘴里慢慢化开，肺里细细地疼着，舌尖发苦。
甚至有一些头晕，或许是所谓尼古丁的作用。
灰蓝色的烟袅袅翻腾，熏得她眼底蓄了层薄薄的泪。
阳尘垂眸看着池温眼底的泪，笑出了声：“什么感觉？”
“太苦了。”池温手里夹着烟，喃喃道。
“心肝儿，烟哪有什么味道，那是情绪的味道。”阳尘把那盒只剩了一半的细烟塞进池温上衣口袋，“姐姐疼你，送你了。”
次日，周五。
“咚。”
沈丽娟把教案放在桌上，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一边慢吞吞地插U盘一边宣布：“下周我们年级应该有个研学活动……”
“wc真的假的？”
“沈娘子还能骗我们不成？沈娘子沈娘子，我们去哪儿玩啊？”
“星期几啊？能带手机吗？相机呢？”
教室里顿时吵成一团，直到沈丽娟拍了拍手才勉强安静下来：“目前还没定下来，你们想去航空馆还是动物标本馆？我可以帮你们争取一下……门票是一样的，班费里扣就行……”
池温默默划掉算错的磁场大小，盘算了一遍自己还有多少钱。
要不下课还是找老师把研学推掉吧……然后去月尘坐一天好了。
这么想着，一个纸团突然蹦哒到了她桌上。
第一次被传纸条的池温僵在了原地，抬头往四周望了一下，果然看到不远处对她挤眉弄眼的燕安然。
上书——
厨神，研学活动你想去哪啊？大巴车我们坐一块儿呗？午饭我想吃可乐鸡翅可以吗？
池温在下面回复——
“都可以，好，行。”
然后捏着叠好的纸条左右为难了一下，点了点前桌的肩膀：“那个……”
前桌正在和自己的同桌兴奋地讨论研学带什么零食，冷不丁被戳一下，吓了一跳，扭头看见池温，刚松下来的一口气又吊了回去：“嗨，嗨喽？”
“可以帮我把这个递给燕安然吗？”
“哦哦，没问题！”
随后笑嘻嘻地接过纸条，又争分夺秒地和自己同桌用眼神讨论了几句。
——池温和我讲话了！
——清醒点吧，你只是个传话筒。
——重点不是我啊，重点是池温有话可讲。
——……池温也是人ok？
燕安然顺利拿到纸条，刚展开到一半就被方沫拿走：“然然，你和谁传纸条儿呢……我天，你这是把池温泡到手了？你居然不和我坐和她坐，见色忘友！”
燕安然一把夺过纸条，瞪了方沫一眼，用气音道：“别乱说，我这叫照顾落单的同学，帮助新来的同学更好地融入集体！”
“而且你不是要和王桉坐吗？明明我才是被见色忘友的那个‘友’好吗？！”
方沫略带心虚地咳了两声，正色道：“没有人可以拒绝黑皮体育生。”
燕安然同样正色道：“没有人可以拒绝冷白皮清冷美女。”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理解，决定求同存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美”的方向不一样罢了。
都是色胚罢了。
上午的语数英结束后就是选课部分，白彦三中的选课采用走班制。
实验班——也就是一班，大部分学生都选的理科，只有六个是文科生，因此一班作为固定的物化生授课教室，剩下的六个文科生需要去别的教室上课。
燕安然——六个文科生之一——一边收拾要带走的一叠政治书，一边感慨文科生命真苦，然后抱着一摞书走到了后门，拍了拍池温的桌子：“中午在校门口等我，我们去烘焙店。”
池温拿出物理书应道：“好。”
然后继续写习题。
燕安然感慨了一下此人的不解风情，又因为那张脸光速原谅了此人，心满意足地结束了今天上午的例行感慨。
……不过没心满意足太久。
最后一节历史课略有些拖堂，燕安然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已经没人了——这群理科生都去吃饭了。
燕安然晃了晃脑袋，哼着歌收拾书桌，然后理了理头发，溜溜达达走向校门口——
然后没找到池温。
发信息没回。
电话也打不通。
问了同学也说没见到。
她甚至去了趟物理实验楼，也没找到人。
燕安然心里升起一丝不不详的预感。
她咬唇思考了一下，打了个电话给自家的司机：“叔，帮我找个人呗……”
大约十五分钟前。
池温依旧踩着下课铃走出教室，早早地候在校门口对面的槐树下面。
结果没等到燕安然，先等来了催债的。
那些人不由分说地勾搭上她的肩膀，把她往一旁的小巷里拉去，最后一把将她甩在墙上。
倒不是不能挣扎，只是她觉得没必要——不能再给沈老师添更多的麻烦了。
为首的Alpha看上去贼眉鼠眼的，叼着根烟，灰白的烟散开，气味比阳尘的细烟呛人得多。
池温退开两步，沉默地看着对面的Alpha，盯得对方越发烦躁起来。
“操，看屁啊看，欠债还钱听不懂啊？你爸欠的可还有大二十几万呢！”
一旁的小混混立刻附和。
“就是就是，学生仔，欠债这事儿可没有学生优惠啊。”
“债没还完就别想着读书嘛，先还债啊！”
池温抿了抿唇，平静道：“我记得我说过，不要找到学校来。”
对面七嘴八舌的小混混静了片刻，似乎没料到池温平淡的反应。
为首的Alpha脸颊上的肉一抽，恶狠狠地把烟呸在地上，道：“妈的吊什么吊啊，还不要找到学校~”
“……就，就是啊，你当学校你家开的啊这么能耐……”
那看上去贼眉鼠眼的Alpha伸手想拽池温的衣领：“还想装好学生啊？我跟你说，父债子偿天经地……”
“我说过，不要找到学校来。”池温侧身避开那只手，重复道，“我会还清的。”
“啪！”
那Alpha连续被下了两次面子，直接一巴掌挥在了池温脸上。池温完全没想到他们敢动手，毕竟这里虽然没有摄像头，但实在算不上偏远，也因此没能避开这一巴掌。
池温微偏着头，眼睛半垂看着地面，半晌叹了口气：“你……”
那Alpha却拿出了手机，屏幕上居然是她和燕安然的照片——
“你没钱，你身边那个小Omega可是有钱得很啊。”他阴笑着，“你要是还不了，我们也不介意迂回一点，找你内娇滴滴的小情儿聊……啊！”
池温的眼神在看清手机画面的瞬间变了。
她左手扣住对方手腕一拧，右手肘直接顶上了那Alpha的腹部。
Alpha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手机的金属壳砸在水泥地上，屏幕碎成了花。
那Alpha原本有些色厉内荏的语气瞬间变得愤怒：“操！敢砸老子手机！揍她！”
剩下三个混混面面相觑了两秒，然后一起扑了上来。
池温侧身让过第一个拳头，反手抓住那人头发往下一拽，抬膝撞上他的鼻梁。然后侧身避开第二个人手里的小刀，并顺势将他踹飞，劈手夺过第三个人手里的木棍，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
木棍到手之后，小混混们明显顾虑了起来，互相递眼神。但那个明显是小头领的Alpha显然不打算放过池温，一把抢过手下的小刀，自己扑了上来。
老大都上了，做小弟的也不好干看着，心生退意的三人只得跟在昏了头的老大背后一起上。
池温手上有了家伙事之后一改先前的打法，拿着木棍就主动冲了上去，一棍扫开Alpha手里的小刀，抬膝顶在他上腹部，然后顺手卸了他的手腕。
这下那Alpha终于老实不动了，剩下三个小弟颇有自知之明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扭头就跑了。
池温没去追，只是丢开木棍，蹲在抱着手腕捂着腹部的Alpha面前，垂眸平静问道：“照片哪来的？”
“呃……我他妈……”
“砰！”
池温抓着Alpha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地上砸去，语气依旧平静冷淡：“我说，照片哪来的？”
“老子……”
“砰！”
“停，停！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池温拎着脑袋的手顿了顿，转而将Alpha的脸压在地上：“说吧。”
“是你们学校的人卖我的！”Alpha疼得直抽气 还有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冷意，直往后脖颈钻，语无伦次道，“我看内照片儿上有你，想起来老大说你家还欠了二十几万……”
池温的手指在他发间收紧：“说清楚。”
“操……轻点……疼疼疼！”那Alpha龇牙咧嘴地摸出碎了屏的手机，“就，就这个人！他在你们学校论坛上拿你的照片儿卖钱！我一看这不是巧了么，就，就……就顺手查了那Omega……”
池温垂眸看着碎得不成样子的手机屏幕，默默记下了那几个ID。
点开ID主页，里面还有几个帖子——
【高冷学霸の春天？有图有真相！更多图片思我哦~】
配图是燕安然把餐盒递给她，不知道是哪一天。
池温切到后台，点开了图库，慢慢查看里面的图片，轻声道，“你们跟踪她做什么。”
Alpha突然意识到眼前的煞神似乎更生气了：“不、不算跟踪！我们就……就是踩了个点！主要是怕你不还钱……”
“我会还清的。”池温打断他，“请你们不要打扰其他人的生活。”
靠，神经病。Alpha心道。
冰冷的信息素威压还在，他又疼又冷还不敢说什么，只得在心里骂：下手这么黑还装什么纯？！
池温没看出来Alpha的心理活动，只是咬了咬下唇内侧的软肉，有些苦恼道：“可能会慢一些，但最多两个月……”
Alpha不想听池温说话，他想打人。
但目光在周围找了一圈，只发现远处有池温顺手丢下的棍子，完全够不到。
两人一个急着解释何时还债，一个忙着思考怎么反杀，谁也没注意到墙角露出的一小片衣角。
“……”二十米外，目睹了一切的燕安然咽了口口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