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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第131章 冷调热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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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濑久夏第二天终究没有去参加赤苇京治的入学仪式。
她以要购置家具为理由搪塞过了赤苇由京，并在那个傍晚再次登门拜访了赤苇宅。
其实这座公寓在她入住前就已经差不多装修好了，林卓卿似乎只是为了添置一处房产，并不常住，家具和装修风格都冷冰冰的。
川濑久夏也没心思像她三年前刚搬进仙台的公寓那样耗心耗力地挑选家具搭配色系，毕竟她也只是暂时在这里落脚。
中间赤苇京治和孤爪研磨等好友都来过几次，川濑久夏毫不意外地收到了“像个样板房”的评价。
虽然知道他们并没有其他意思，但她也懒得再把注意力花费在公寓上，转而捯饬起自己来。
这是川濑久夏人生中最长且最无所事事的一个假期，朋友们又都在上学上班，她在四月中旬一个人飞了一趟欧洲度假，玩得筋疲力尽，两周后再回来，直接在公寓里瘫了好几天没出门。
再踏出家门，动力竟是染发。
这头黑发看久了也没什么意思，川濑久夏干脆去染了个冷棕色，再让理发师把她的发尾给烫成波浪卷。
顶着这一头全新的造型，川濑久夏在黄金周假期的尾巴乘上了开往兵库的新干线。
已经务农一年有余的北信介得知她已经被斯坦福大学录取，现在还赋闲在家的消息，试探着邀请她再回兵库。
北信介还在他常年不冒泡的LINE里告诉川濑久夏，北奶奶想她了。
一提到北奶奶，那年经历了漫长的饥饿后尝到的那口和牛和米饭就顺着记忆在脑海里亮起了红灯，川濑久夏第二天就订好了去兵库的车票。
北奶奶还是记忆里那个总是笑呵呵的慈祥老人模样，听说她就要到了，老人家竟就站在北家大门口迎她。
“小夏，染头发了吧？”北奶奶轻抚着川濑久夏一头几乎及腰的长卷发，满眼爱惜，把她往屋里带，“很适合你，更漂亮了啊，不过你是不是又瘦了一点？”
川濑久夏忙搀着奶奶的肩，跨进大门：“没吃到奶奶做的饭菜我都没什么胃口了！奶奶您这两年身体不错吧？”
“好，都好。”老人家乐吟吟地点头，“信介这个点还在田里做农活，小夏，你就在这里陪我聊聊天，等晚上他回来了，奶奶再给你做烤和牛吃！”
北信介是在傍晚时分回到北家的，他的皮肤变成了被汗水和阳光亲吻过的小麦色，肌肉看着比高中打排球时还紧实了些。
在茶室外见到出来换茶水的川濑久夏，北信介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了一瞬。
“……啊，川濑，好久不见啊。”
他满含赞赏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些随着她低头弯腰的动作垂落下来的秀发上，好半晌才移开，又猝不及防地闯入了那双蕴着一潭春水的桃花眼。
“北前辈！”川濑久夏上前几步，“今晚要叨扰你和北奶奶啦。”
“怎么能算叨扰。”北信介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藏起眼底的惊艳，笑着说，“你能来，我和奶奶都很高兴。”
一个人傻坐在客厅里等饭端上来也没什么意思，川濑久夏努力说服了祖孙两人，也加入了厨房里的战斗。
北家的大米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就着餐厅里温馨的灯光和北奶奶的粗糙但暖人的手心，川濑久夏将碗里的饭扒得一粒米都不剩。
“今天多谢款待，北前辈，北奶奶，那我就不打扰了。”夜色深了，川濑久夏站在北家大门口鞠躬道。
北信介却执意要将她送到岔路口：“川濑，你明天就走吗？”
算算时间，他三天后才能从农忙中闲下来，他还惦记着之前那个一直没践行的，带她好好逛逛兵库的约定。
川濑久夏从叮咚作响的LINE中抬起头，不着痕迹地提了提嘴角：“唔……本来是明天就走的，东京那边还有点事，但是……我才把车票改签到后天，这是最晚期限啦。”
“改签到后天？”北信介暗暗皱眉，“是阿治？”
宫侑已经进入大阪的MSBY俱乐部了，角名伦太郎也去了静冈县读大学，当初那些人里，留在兵库的，除了他就只有宫治。
直觉和理性都告诉北信介，川濑久夏手机里那个逐渐暗下去的对话框，对面一定是宫治。
“嗯，是阿治。”川濑久夏干脆利落地承认，“他听说我现在在兵库，也想见一面，毕竟我就快离开日本了嘛。”
“……这样。”北信介笑容温和，岔路口就在前方，两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那川濑，我们下次见。”最后一盏路灯下，他这样道别到。
宫治自今年三月从稻荷崎毕业后就开始为自己的开店梦想而努力着，他进入了一所一年制的厨师专门学校，据LINE中所说，他现在已经“差一脚就能开店了”。
川濑久夏和他在学校周围的饭团店见了一面，宫治把头发染黑了，见她竟然也同样染了发，惊喜之余，宫治还主动拿出手机和她拍了张合照。
“之前我提议的投资计划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川濑久夏随口问到，“治大老板，我可是一如既往地看好你哦。”
合照已经成功传给了某个还在埋头苦训的人，宫治抬头，眼神里闪着自信的光：“应该是我叫你老板才对吧川濑，我这不是正在精进自己嘛，总不能让川濑老板的信任落空吧？”
川濑久夏笑得眯起眼睛，精心打理过的冷棕色发尾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我就知道我不会看走眼！”
未来的饭团界红人宫治现在还要赶着回学校完成练习，在留下一句“这家饭团做得其实不如我”的评价后，他起身，挥别了川濑久夏。
第二天，新干线刚好在大阪经停，川濑久夏收到了一条十分巧合的消息。
来自某只正在这座城市发光发热的狐狸，遣词造句间散发着对兄弟昨天偷家的不满、对她新发色的夸赞，以及他夹在最后的请求。
【AA关西第一帅：川濑！你竟然来兵库了！什么时候走呀，我在大阪，挺顺路的吧！我们见一面怎么样，好久没见你了！】
消息变为已读状态时，经停大阪的新干线刚好关上了车门。
窗外的景色骤然流动起来，川濑久夏收回视线，扬起无奈的笑容，将事实回复给了手机那端活蹦乱跳的宫侑。
关西第一帅哥果然给她秒回了一整页【大哭】【哭泣】之类的表情，对话最终以川濑久夏习以为常的，宫双子的互相嘲讽结尾。
反复看了几遍那句以“猪治”开头的情绪化发言，川濑久夏嘴角的笑意更甚。
只要这两只狐狸还在吵架，今天好像就不算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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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川濑久夏的长假体验卡已经用掉了三分之二。
东京的夏天也无差别地侵袭了港区每一寸角落，落地窗外的东京塔终日被耀阳直射，十次里有九次，川濑久夏走到客厅都会被它的反光给遥遥闪到眼睛。
她不想平白无故出一身汗，于是，宅在公寓里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
“盛夏”在川濑久夏这里变成了一个虚无的概念，而将她再次拉回无休止的蝉鸣、汗水、热风和阳光的，是孤爪研磨发来的一条消息。
【KOZUME：明天又是音驹合宿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看看？】
音驹、合宿。
记忆里那些趴在草坪上啃西瓜的图景已经被模糊成了让人一想起就昏昏欲睡的光晕，直到再次见到门卫中岛叔叔、踏上那个还镌刻着她血水的体育馆前水泥地，川濑久夏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小夏？”孤爪研磨察觉到了她的愣怔，关切的视线扫过来，“还好吗？是不是中暑了？”
已经成为了东京工业大学计算机科学系大一学生的孤爪研磨今天穿了一身休闲又潮流的宽松T恤和短裤，他还是保持着标志性的布丁头，只是又长了不少，被他简单打理过，清爽又时髦。
他的课业似乎格外悠闲，至少在这个赤苇京治、黑尾铁朗等等一干人都还有课要上的工作日，只有他活得像个已经放暑假的闲人。
“没有，就是稍微走神了一下。”川濑久夏摇了摇头，却仍对独自拉开面前这扇体育馆大门心有余悸。
孤爪研磨不动声色地读懂了她所有犹疑，大步走到她身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大门。
一时间，排球砸在地板上的咚咚声、攻手得分时的叫好声、坚定的要球声……其实和这些熟悉的声音正式分别才不到半年，可川濑久夏和孤爪研磨两人还是愣住了。
忽然，噪音通通远去，一道比体育馆外的烈日还热情百倍的喊声朝两人面门冲了过来。
“啊！是研磨！还有小夏姐姐！”
日向翔阳又长高了一些，冲到她面前的时候，川濑久夏不免注意到了他背后那个显眼的“5”。
即使已经在LINE见过他们分到新队服和背号的照片，现场亲眼见证所带来的冲击力还是不容小觑。
训练也被日向翔阳这一嗓子吼歇了，灰羽列夫跑过来的速度比橘子头小狗还快，孤爪研磨连躲都没地方躲。
“研磨学长！”
“列夫你身上全！是！汗！”
他的负隅顽抗最终收效甚微，只好皱着鼻子向这只俄罗斯大猫解释了黑尾铁朗缺席的原因。
而另一边，川濑久夏身上也挂着个激动之情难以言表的挂件。
“小夏！”谷地仁花记录数据的严肃神情瞬间破功，埋进川濑久夏怀里抬眸看她时，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知是泪还是汗。
“你的新发型真的好好看！”谷地仁花惊叹道，“比照片上看着还漂亮！”
川濑久夏又在一周前补染过一次发根，她笑着用手梳了梳谷地仁花的金色马尾：“仁花把头发扎起来也更可爱了。”
剩下几人和老师教练们也走过来了，猫又教练笑着拷问孤爪研磨甫一上大学就自动归零的运动量，又引来了灰羽列夫的大呼小叫。
“川濑，你今天过来怎么也没和我提前说一声。”武田一铁脸上尽是笑意，“要出国了吧？最近是不是也忙起来了？”
“还有十几天左右吧。”川濑久夏回答，“倒是也不怎么忙，是研磨昨天约我临时起意的，老师，我们就回来看看，也想不打扰你们训练。”
寒暄从两个学校部里的趣事一再转到川濑久夏和孤爪研磨两人的学业上，两位教练倚着体育馆门边和他们聊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要让孤爪研磨点评一下如今日向翔阳的进步。
他们来的时间不算早，一个不注意竟一直在体育馆待到了下午训练结束。
心照不宣地拒绝了在音驹食堂吃晚餐的提议，川濑久夏和孤爪研磨同众人挥别，一同走在通往音驹大门的小道上。
“今年我们乌野看起来势头真的很猛呢。”川濑久夏还在回味下午的训练赛，“山口看起来也和当年的泽村学长一样令人安心啊，说不定今年真的能再破队史。”
“嗯，翔阳是很不错。”孤爪研磨三言两语就把那座体育馆彻底抛在了身后，眼神紧紧追随着川濑久夏肩膀上那几缕被晚风吹散的长卷发。
他几乎是在川濑久夏刚染完发之后就和她见过面了，现在却还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研磨你怎么走？”川濑久夏回头问，“没课的话你回家吗？还是回你学校旁边的公寓啊？”
音驹大门就正正摆在他们面前的夜色里，孤爪研磨眨了眨眼：“我有点饿了。”
“诶？”
“我们一起去吃饭怎么样？”孤爪研磨注视着她略微讶异的神色，歪了歪头，“就是学校旁边，我们国中的时候常吃那家。”
“你说……那家甜品店吗？”川濑久夏问，“现在这个点吃甜食不太好吧……”
孤爪研磨却一脸“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的表情：“没关系，吃完我们再散步消消食就是了。”
顺便再一起散步散到东工大门口。
自下午见到第一面起就在内心盘旋的想法就快要漫至唇边，见川濑久夏点头同意，他金眸里闪过一抹喜色，抬脚跟了上去。
晚饭吃甜品什么的……的确有些罪恶。
但好在，今夜还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