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生也给前女友煮醒酒汤》举目无长安

4、初遇

　　"嘀嗒——"
　　水珠砸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刚刚收到的邮件提醒。发件人栏赫然显示：陆昭野。
　　扶苏站在雨里，看着邮件标题那行字：
　　《关于苏氏集团与陆氏资本跨境并购的几点建议》
　　阁楼窗前，裴令仪看着扶苏突然僵住的背影，缓缓放下望远镜。她转身对阴影里的人说："看来陆家比我们想象得更着急。"
　　暗处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声响，苏清徽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目光落在书桌上那份标红的文件上——《沈氏药业股权质押评估报告》。
　　"咔嗒——"
　　打火机的火苗蹿起三寸高，照亮苏清徽指间的女士细烟。烟丝燃烧的细响中，她将平板电脑推过桌面。屏幕上，陆父与瑞士银行家的合影正在自动播放。
　　雨幕中，扶苏的手机又震动起来。雨滴在屏幕上扭曲滑落，就像自己苦苦哀求那晚，被香槟浸湿的合影。
　　不知从哪卷起的狂风吹起扶苏的大衣下摆，露出内衬上那个歪歪扭扭的刺绣章鱼——沈听澜大二时的手笔。此刻那滑稽的图案仿佛在嘲笑她天真的后知后觉。
　　-
　　"嚓——嚓——嚓——"
　　窗外的蝉鸣混着空调外机的嗡响，在盛夏的灼热里织成一张绵密的网。冷气漫过主卧，奶白色绸缎被堪堪搭在少女纤细的腰际。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断明灭，未读消息堆叠在屏幕，在黑暗的环境映出幽蓝的光。
　　"叩、叩、叩。"
　　敲门声响惊醒了一室沉寂。"小姐，夫人来电话问……"吴妈话音未落，绸缎被下突然炸起个人形。
　　"完蛋了！"扶苏一个鲤鱼打挺弹射而起，指尖胡乱将刘海往后一捋，露出光洁额头上睡出的红印，"吴妈！快叫林叔把箱子搬上车！"
　　十五分钟后，主卧门砰然洞开。扶苏顶着一头炸毛冲向旋转楼梯，薄荷绿的MSGM衬衫下摆随着动作翻飞，露出内搭的Jacquemus白色吊带："我要吃蟹粉小笼配冰博克！"
　　楼下客厅，扶摇正倚在沙发上看平板。裤子下摆随着换腿动作起伏，露出脚踝处梵克雅宝的蛇形骨链。
　　她抬眼打量妹妹，蓬松的卷发翘起两撮呆毛，阔腿裤下踩着Golden Goose做旧板鞋，整个人像株沾着晨露的铃兰。
　　"苏总今日休假？"扶苏叼着橡皮筋扎头发，盯着姐姐身上罕见的休闲套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扶摇挑眉，慢条斯理地划动iPad屏幕，"三——"
　　"姐姐辛苦了！要好好休息。"扶苏一个箭步窜向玄关，"林叔！开幻影！迟了！"
　　吴妈端着青花瓷盏从厨房追出来："小姐！豆浆要现磨的才……"
　　"京大金融系今天新生报到。"扶摇放下平板，慢条斯理地整理褶皱，“路上喝吧”
　　"嗤——"
　　劳斯莱斯幻影发出轻响，冰博克豆浆在扶苏喉间呛出甜腥。车窗外，梧桐叶漏下的阳光刺进瞳孔，眯着眼望向校门上"京大"的篆体浮雕，忽然想起今早忘戴隐形眼镜。
　　扶摇放下手里的平板，袖口滑落，"苏二小姐。"屈指弹了弹妹妹头顶的呆毛，"接下来的路……"
　　"我自己走！"扶苏抢先推开车门，行李箱在地面砸出闷响。她转身时鞋碾过一片落叶，"姐你赶紧回公司吧，别让董事局发现霸总居然有休假日。"
　　九月的风卷起衬衫下摆，扶苏拎着箱子走过林荫道的模样，在二十米外的新生眼里活像时尚杂志街拍。她昂着下巴拖拽行李箱的瞬间——
　　慢镜头里，一片金箔般的银杏叶掠过她翘起的发梢。
　　财务处蓝色遮阳棚下，沈听澜正在给新生登记表盖章。阳光穿过叶隙，在她垂落的发丝上织出毛茸茸的金边。那件燕麦色衬衣明明裹得严严实实，扶苏却觉得喉咙发紧。
　　"咻——"
　　口哨声惊飞了觅食的灰喜鹊。
　　沈听澜笔尖一顿，脸上浮起冷色，小说里的高冷女神具象化。
　　"学姐。"扶苏不知何时已经凑到桌前，柑橘调的香水混着年轻肌肤的热度扑面而来。
　　一周年的时候扶苏指尖拂过沈听澜的发丝，气音像羽毛搔过耳膜："报到那天看到你第一眼，我就想当个混帐。"
　　沈听澜抬眸时，少女鼻尖的细汗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她不着痕迹地往后仰了仰身子，却躲不开对方身上蓬勃的热意——像是有人把盛夏正午的太阳塞进了这具年轻的身体里。
　　"不是学姐。"她垂眼翻开黑色封皮的花名册，钢笔在纸上划出冷冽的蓝，"是同学。"
　　扶苏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那真是巧了，"她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同学能指点下金融系的宿舍怎么走吗？"
　　"名字？"听到女孩的自报家门，沈听澜低头查阅花名册短短两页纸，不过是几眼的时间。
　　钢笔尖在"苏扶苏"三个字下洇出墨点。"601。"
　　扶苏的鞋碾过那片金叶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笔尖划过纸张的摩擦声。
　　——
　　推开601的木门，扶苏对着空荡荡的木床架犯难，十八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四件套不会自己长出被芯。
　　手机铃响得恰逢其时。
　　"吴妈在楼下。"扶摇的声音裹挟着键盘敲击声，"带着你最喜欢的四件套。"
　　"苏总英明！"扶苏对着空气飞吻，"就知道姐姐舍不得……"
　　话音未落，走廊已传来滑轮的摩擦声。吴妈推着足以塞满宿舍衣橱的箱子出现，脖颈间丝巾被汗浸出深色痕迹。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吴妈抚过冰凉的金属床架，眼圈泛起红，"小姐从小连枕头高度都要……"
　　"吴妈——"扶苏晃着她的手撒娇，"再念叨下去，我就要被新室友当成生活残障了。"
　　当日落余晖漫过窗棂时，601终于有了人烟味。
　　吴妈临走前扶苏突然觉得眼眶发涩——原来成长的仪式感，始于第一次目送熟悉的背影消失在宿舍长廊。
　　暮色漫进房间时，门锁传来机械转动的轻响。
　　扶苏转身的瞬间，晚风裹挟着苦橙香穿堂而过。
　　“同学咱们又见面了，刚才你就知道我是你的舍友呀”扶苏看着眼前的沈听澜有点高兴又有点好气，"看着我像傻子似的跑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