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生也给前女友煮醒酒汤》举目无长安

13、早茶

　　转身将人拥入怀中。扶苏的发间还带着枕上的气息，温暖得让人舍不得放开。
　　扶苏敏锐地察觉到环抱自己的手臂微微发颤。她仰起脸，看见沈听澜向来清冷的眸子里泛着些许血丝。
　　"楼下有家广式早茶，"放轻声音，指尖无意识地卷着沈听澜的睡衣纽扣，"听说虾饺皇里能吃到整只虾仁呢。"
　　目光落在扶苏揪着自己衣角的手指上。那指尖泛着健康的粉，像初春枝头最早绽放的樱花。
　　"冰箱里有昨天买的鲜虾，"她声音有些哑，"我记得你喜欢吃酒酿圆子，可以..."
　　"不行！"扶苏双手捧住沈听澜的脸，"昨天做糖醋排骨烫到的红印还没消呢。"拇指轻轻抚过对方手腕内侧，语气软下来，"让我照顾你一次好不好？"
　　扶苏的掌心贴着她的脸颊，温度恰好是人体最舒适的36.5℃。这个认知让她喉头发紧——原来真的会有人，连体温都为她量身定做。
　　"好。"她终于妥协，却在扶苏欢呼时补充，"但明天我来煮粥。"话音未落，就被扑了个满怀。扶苏毛茸茸的脑袋在她颈窝乱蹭，发丝扫过锁骨时带起细小的战栗。
　　沈听澜想，这大概就是书里写的"活着的感觉"——像冻土遇见春溪，疼痛却甘之如饴。
　　换好衣服扶苏拉着沈听澜的手往玄关走时，发现她的指尖还是冰凉的。
　　她转身将那双修长的手拢在自己掌心，在沈听澜诧异的目光中，轻轻呵了口气。
　　"这样就不冷啦。"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却没注意到沈听澜瞬间僵直的脊背。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沈听澜透过镜面墙壁看着两人交叠的倒影。
　　扶苏正兴致勃勃地数着要点的茶点，说到"流沙包"时还咽了咽口水。这个细小的动作让沈听澜觉得明明是最普通的日常，为什么在她身上就显得...这么可爱？
　　早茶店里人声鼎沸，扶苏坚持要了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水雾在她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这个你肯定喜欢！"她夹起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放在沈听澜碟子里，"我特意嘱咐了不要放芹菜。"
　　沈听澜一怔。她确实厌恶芹菜，但这是连母亲都不知道的细节。上次在食堂...扶苏居然记住了她挑出来的那几根芹菜丝？
　　"尝尝嘛~"扶苏撑着下巴催促，脸颊被热气熏得泛红。
　　虾饺咬破的瞬间，鲜甜的汁水在口腔迸发。沈听澜突然意识到，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记得她的喜好，有人为她点单，有人用这样期待的眼神等着她的评价。
　　"好吃。"她低声说。
　　扶苏正往嘴里塞烧麦，闻言笑得眯起眼："我就知道！他们家厨师是专门从广州请来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她慌张地抽了张纸巾，"等等你怎么...是我点错什么了吗？"
　　沈听澜这才发现有一滴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她仓促地别过脸，却被扶苏捧住了脸颊。
　　"是不是家里..."扶苏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早上的电话..."
　　蒸笼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沈听澜看着眼前人担忧的神情，忽然想起那个装满“必须”的童年。原来真的会有人，仅仅因为一滴眼泪就手足无措；原来真的可以，不必完美也会被珍视。
　　"扶苏。"轻轻握住对方的手，指尖微微发颤，"别对我这么好。"后半句话哽在喉间，像一片将落未落的雪花——我怕这温暖转瞬即逝，怕又要独自跋涉漫漫长夜。
　　远处蒸笼揭开的脆响惊破晨霭，新出笼的虾饺正腾起袅袅白雾，将人间烟火气揉进这方寸光阴里。
　　扶苏偏过头，碎发扫过眉梢，眼底泛起温柔的困惑。暗自思忖：这算什么好呢？明明连她应得的万分之一都还未给够。
　　早餐后，扶苏像只慵懒的树袋熊挂在她肩头，两人踩着斑驳的树影往小区踱去。
　　沿街的童谣声、叫卖声、棋牌清脆的碰撞声交织成网，将秋初的晨光筛成满地跃动的光点。
　　沈听澜感受着肩头沉甸甸的温暖，在这市井交响曲中悄悄扬起嘴角。忽然，扶苏用下巴在她肩窝里戳了戳。
　　她侧首望去，只见那人眼神飘忽得像只偷腥的猫。
　　顺着视线追寻，健身区斑驳的树荫下，两个女孩正相拥而立。高挑的姑娘托着怀中人的后脑，轻嗔道："别乱动。"
　　"小沈同志对此有何高见？"扶苏的嗓音裹着晨风撞进心湖，激起一圈圈隐秘的涟漪。
　　沈听澜望向远处摇曳的梧桐，声音轻得像在说给云听，
　　"皮囊不过灵魂暂居的驿站，铜钱仅是尘世通用的符码。真正值得在长夜里秉烛相照的，是两簇火焰交换的光谱，是两株木棉在地底相握，却在云端各自绽放的倔强。纵使千帆过尽，仍能认出彼此眼底的星火；哪怕岁月更迭，依旧携手丈量光阴的厚度。"
　　扶苏听着这番充满哲理的话，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睛，嘴唇无意识地张开又合上。
　　"啊这..."她挠了挠头，"沈老师，我只是想听你说一句'很般配'..."
　　沈听澜挑眉，把挂在身上的人轻轻甩开。她的眼神分明在说：就这？你让我酝酿半天情绪就为了听这个？
　　看着对方重新舒展的眉眼，扶苏悄悄松了口气。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难道不般配吗？嗯？"
　　沈听澜无语凝噎，沈听澜机械点头，沈听澜转身就走，背影写满"不要碰我"。
　　"我错了！我错了！"扶苏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小跑着追上去。她装模作样地喘着气，可笑意早就从眼角眉梢溢出来，"你等等我嘛~"
　　前方快步疾走的女孩听到这不伦不类的道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