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同学的极限拉扯》举目无长安

11、周末

　　"后来呢？后来呢？"
　　酒吧的电子乐震得玻璃杯都在轻颤，却压不住柏星眼里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扶苏晃了晃手中的长岛冰茶，琥珀色的酒液在霓虹灯下折射出迷离的光。
　　她似笑非笑地瞥向江浸月，后者那头标志性的银灰色狼尾短发在镭射灯下泛着冷光。
　　"后来啊..."江浸月拖长尾音，指尖轻轻敲击杯壁，"一个在家相夫教子，一个在你面前深夜买醉。"
　　柏星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瓜子都忘了嗑。江浸月见状，一把将人搂进怀里，鼻尖蹭过女孩发顶："放心，我们不会重蹈覆辙。"
　　"要死啊你！"柏星红着脸捶她肩膀，听到"嘶"的一声又赶紧揉了揉。
　　扶苏嫌弃地别过脸。曾几何时，她也以为毕业就能光明正大地牵手，如今却只能对着小情侣喝闷酒。
　　江浸月见好就收，毕竟当年被这对虐得最惨的就是她。她抿了口威士忌，正色道："所以你现在什么打算？"
　　"我说..."扶苏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我要去给她当保姆。"
　　"噗——"
　　江浸月的酒全喷在了柏星新买的Gucci衬衫上。银质眉钉都跟着抖了三抖："什么玩意儿？！保姆？！"
　　"冷静。"扶苏优雅地递过纸巾，"我还没说完。"
　　江浸月手忙脚乱地给柏星擦衣服，强装镇定："您继续，苏老板。"
　　"我本来是说..."
　　"要去当！保！姆！"柏星激动地抢答，瓜子壳都飞到了隔壁桌。
　　扶苏扶额："但我姐不同意。"
　　两人长舒一口气。还好，苏家二小姐的理智尚在。
　　"我跟你说，"江浸月一把拍在桌上，腰间的钥匙叮当作响，"当替补是要遭报应的！王宝钏挖野菜都没你离谱！"
　　扶苏微笑着捏碎了手中的柠檬片："闭嘴，听我说完。"她擦掉指尖的汁水，"本来安排我去市场部打工，但是..."
　　"但是？"
　　两颗脑袋瞬间凑近，四只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扶苏连连摆手“剩下的属于商业机密，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
　　看着对面两个人的脸逐渐红晕——气出来的，当事人表示非常开心。让她们两个吃瓜还要评论，就差安个弹幕在头顶了。
　　散场后重型机车轰鸣着碾过满地梧桐碎影。
　　"到了。"江浸月单脚支地摘下头盔，碎发被夜风掀起露出眉尾。
　　夜色如墨，别墅二楼透出的暖光让她指尖微顿——这扇窗已有大半年不曾亮过凌晨三点的灯。
　　看到房子亮着灯，两人有点惊讶。不约而同的想我的姐姐/舍友今天不卷？
　　柏星扒着后视镜偷看被月光浸透的侧脸，忽然被温热的掌心罩住头顶。
　　"星星。"江浸月用指尖梳开她缠在发绳上的梧桐絮，"替我向你姐姐问好。"指腹残留着机车把套的皮革余温。
　　玄关感应灯亮起的瞬间，客厅传来微信语音特有的机械质感："...项目书第17页的IRR测算..."
　　柏星踮着脚扑进沙发，发梢还沾着夜露的凉："姐你今天居然没再喝第八杯冰美式！"
　　她将下巴搁在柏月肩头，"苏老板讲她初恋故事超——纯情的！纯爱战神应声倒地的那种！说她们在甜品店..."
　　柏月听着妹妹声情并茂的讲述，沉默不语。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传出轻笑，惊得柏星打翻玛瑙镇纸。
　　冷白月光漫过屏幕，映出通话显示「沈听澜」三个字。“她讲到这里了啊，我来接下去。”
　　柏星被声音吓到一下子弹起“这，这…是谁？”看着自家姐姐有点尴尬。
　　话筒里传来很轻的笑声“是故事另位当事人。"清冷女声混着电流音，"需要我补充细节吗？比如...。"
　　“需要！请给我瓜！”柏月扣住妹妹因吃到瓜颤抖的手腕。心里默念：冷静点我的妹妹，不愧是能和江浸月谈恋爱的人，八卦至上。
　　“从哪里开始讲呢”在书房里办公的沈听澜放下文件，带着怀念的语气喃喃自语“可能是那个周末吧…”
　　四日的时光在课表方格里匀速流淌，扶苏托腮望着教室窗外的槐树，叶子每晃一下，她的笔尖就在课本上多画一道无意义的弧线。
　　讲台上教授的声音像隔了层毛玻璃，直到沈听澜的笔记本第三次推过来，上面用红笔圈出的重点才勉强拉回她飘散的思绪。
　　周五上完最后一节课，扶苏用笔戳戳正襟危坐的好学生。
　　沈听澜不解地转头示意，看到挪过来的纸条："晚上买菜回家？"字迹末尾还画了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沈听澜的钢笔在"家"字上洇开一小片墨迹，点头时发丝扫过扶苏的手背，带着雪松沉静香气。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扶苏晃着交握的手哼起姑苏小调，吴侬软语的旋律缠着晚风，在沈听澜耳边绕成温柔的茧。
　　直到路过生鲜超市，扶苏惊觉自己不会做饭，这时候叫吴妈送过来会不会不好。
　　她突然卡壳："那个...沈同学..."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我好像...不太会做饭..."
　　沈听澜停下脚步。她看着眼前这个连坦白缺点都理直气壮的姑娘——可扶苏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偏生让人生不起气来。“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真的嘛，那我想吃糖醋小排”
　　“好。”
　　“我还想吃油焖大虾”
　　“好。”
　　“我还想吃...”
　　“你搁这把我当许愿瓶呢？”沈听澜站住不动看着遐想的女孩，有点无语又好笑“会做点家常菜，不是米其林大厨。”
　　"糖醋小排要选肋排，"她捏了捏扶苏汗湿的指尖，"油焖大虾得挑青壳的。"见对方眼睛越瞪越圆，又补了句，"不过今晚可能只够时间做其中一样。"
　　扶苏欢呼着扑上来时，沈听澜不得不扶住超市推车才稳住身形。
　　少女发间的白茶香混着夕阳的余温，让她想起高二那年养的布偶猫——也是这般，总爱蹭着人撒娇。
　　翡翠湾的梧桐大道铺满落日余晖，8号楼的玻璃幕墙将霞光折射成七彩棱镜。
　　电梯上升时，扶苏正数着下周课表，忽然听见"叮"的一声。
　　门开的刹那，晚风卷着绿植清香扑面而来。玄关的红木屏风将客厅切割成光影交错的几何图形，琴叶榕宽大的叶片在木地板上投下婆娑暗影。
　　扶苏赤脚奔向落地窗，吊椅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远处高架桥的车流化作一条闪烁的银河。
　　"快来帮忙。"沈听澜突然说。她站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前，手指抚过大理石台面冰凉的纹路。
　　"还有..."话音戛然而止——扶苏正趴在冰箱门上，眼巴巴望着空空如也的冷藏室，后颈露出一截没晒匀的肌肤，在暮色里像块温润的羊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