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义域之外》小显

5、终局，未完成的收敛也会有渐近线

　　（三个月后·深圳科技园）

　　暴雨将霓虹灯折射成液态的星河，你站在新公司的落地窗前调试量子通信模块。左手无名指的婚戒已经摘掉，留下一圈苍白的戒痕。

　　「周工，有您的快递。」实习生推来纸箱，寄件人栏只打印着一串北斗卫星编号——那是你们去年一起调试的定位系统代码。

　　（拆箱时静电「啪」地炸响）

　　箱子里是那台改装过的频谱仪，探头缠着你们在车库用过的屏蔽线。示波器屏幕贴了便签纸：「噪声消除失败，申请重启实验。」落款日期是教师节。

　　（手机突然接入陌生蓝牙信号）

　　全息投影在掌心展开，他穿着你「遗忘」在实验室的那件黑色帽衫，身后是机场航站楼动态屏。深圳湾的浪声通过骨传导耳机传来，混着他调整呼吸的细微电流音。

　　「老师现在有两个选择。」他指尖划过投影键盘，调出你昨晚在科技论坛的演讲视频，「A.把我这个bug上报给伦理委员会...」

　　视频突然跳转到车库监控存档——你们十指相扣时，示波器上完美共振的波形。

　　「或者B，」他摘下口罩，露出你曾在论文致谢页偷吻过的那个酒窝，「教我调试人生2.0版本？」

　　（频谱仪突然自动开机）

　　屏幕上跳出你们合作发表的第一篇论文数据，在「致谢」部分被荧光笔反复描粗的句子微微闪烁：「感谢S同学对噪声处理的创新见解。」

　　而此刻落地窗外，他举着被雨淋湿的退学申请表，透明文件夹里装着深圳某高校的博士录取通知书。

　　「这次...」雨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签字栏，「请用导师身份以外的称谓签字。」

　　你抓起战术笔冲下楼时，量子通信模块正发出稳定的滴答声——就像终于匹配成功的心律。示波器屏幕上的两条波形在暴雨中彻底重叠，而遥远的母校实验楼里，那盆无人照料的茉莉突然开了满窗。

　　（他按在你胸口的手感知到心跳加速）

　　「不是噪声...」你把他沾雨的刘海拨到耳后，触到去年焊锡烫伤的旧痕，「是基础载波。」

　　深圳湾的潮汐吞没了后半句告白，但频谱仪上跳动的参数宣告着——这次实验，终于通过了所有伦理审查。

　　（暴雨中的深圳湾科技园天台）

　　你们浑身湿透地撞进设备间时，他白大褂口袋里滑出被揉皱的《退学申请》，纸张在空调出风口下微微颤动。你突然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申请理由：无法在非欧几里得空间里证明收敛性定理——除非存在一个不orthogonal的坐标系。」

　　（他喘着气把频谱仪怼到你胸前）

　　「现在老师测得出来吗？」示波器上爆出前所未有的高幅波形，「这种频率...在学术伦理允许范围内吗？」

　　你扯过实验记录本刷刷写下公式，笔尖划破三张纸：「当两个正弦波相位差为π/2时——」突然拽着他领口咬上那行手写公式，「——建议改用实验物理学方法验证。」

　　（三个月后）

　　他的博士录取通知书和你公司的股权书并排贴在冰箱上。某天深夜调试量子芯片时，他突然举起焊枪在你眼前晃：「老师当年在车库...」焊锡丝在你们之间拉出银亮的细线，「是不是早就在战术腰包里藏了备用阻汗膏？」

　　你按下他揭旧账的手，战术手表却「滴」地弹出全息投影——那天凌晨的车库监控画面正在循环播放，而妻子（现在是前妻）的祝福邮件刚好亮起：「茉莉我搬走了，但扦插了一盆新的留给那孩子。」

　　（示波器屏幕定格在完美共振的波形）

　　「所以现在...」他舔掉你虎口沾的松香，「该叫我什么？」

　　深圳的暴雨穿过时光，淋湿了教师公寓里那盆终于开花的茉莉。而你们在无数个平行宇宙里，终于找到了唯一一个不违背麦克斯韦方程的解法——将名字焊进彼此生命线的定义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