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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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体的五感尽数传递至楚戎的身体，方才落在白蛇眼下的那一记舔舐，此刻清晰地复现在他的脸颊上。
虽然两人仅仅相隔了一步的距离，但楚戎却完全无法读出囚犯眸中的情绪。
毕竟从古至今，可没有哪个被关押进十三区的囚犯，敢像对方一样越界地亲吻狱长的精神体。
“把手拿开。”
楚戎盯着那双将白蛇搂在怀中的手，烦躁地就要上手抢夺，却被面前的囚犯灵活躲开。
9371将缠绕在臂弯中的白蛇搂得更紧了些。
分明是在违抗命令，神情却格外乖巧。连最容易泄露情绪的眼睛，都显得纯净而无害。
楚戎抿了抿唇，面色凝重地望向那条本属于自己意识延伸的白蛇。
只见它此刻正亲密地隐没在了囚犯的领口中，贪恋地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就连身体缠绵摆动的幅度，都格外的……骚。
楚戎沉默地攥紧指节，被迫感受那由精神体同步而来的身体温度，与那萦绕鼻尖的香味。
那是一股不属于十三区的，被太阳浸烤过的香气。
随着越发浓烈的味道冲击嗅觉，楚戎猛的回神，迅速在脑内分析这一突发情况的产生缘由。
导致精神体与本体意志相悖，是那管联邦药剂的副作用，还是因为对方植入他脑内的触须，正在操控他的意识。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精神体，正在骚扰囚犯。
这一认知让他的意识云一顿翻搅，但长年训练出的克制力立刻压下波澜，使其迅速回归平静。
楚戎伸手探向对方脖颈上抑制项圈，通过脑内直连的监狱系统重新调配权限。
随着项圈启动器上的指示灯骤然亮起，一道微弱的冲击波窜过囚犯9371的精神网络，迫使他滞留在楚戎脑内的触须迅速撤回。
察觉到意识云内一闪而过的空虚，楚戎毫不犹豫地将项圈控制档位上调，彻底阻断了对方所有外放的精神力。
牢房内弥漫的精神力量瞬间稀薄。不明情况的白蛇如醉酒般晃了晃脑袋，茫然地从9371的颈窝间抬起头。
还未等它清醒，一只手掌已牢牢擒住它的脑袋，毫不留情地将它整个身子从囚犯的身上抽离。
楚戎提着被精神力灌晕的白蛇，眉目低垂，冰冷地俯视着衣衫不整的囚犯。
通过精神诱导的方式勾引他的精神体……，还不愧是白塔出来的人，尽使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他再次扫过囚犯浑身是伤的身体，一股滞涩的不适感在胸腔淤积。
那些由白塔造成的伤口，多半是任务失败的惩罚。
仅仅是因为没能攻陷他的意识云，便将人打成这样，白塔的人还倒真下得去手。
楚戎强压下心底那阵莫名的烦闷，从脑海中直接调出监狱的内部通讯系统。他侧过脸，避开囚犯那道不容忽视的视线，平静道：“医务处，派个人来特殊关押区四层一趟。”
指令一经发出，所属医务处的向导医师很快地便给出了回复。想必抵达关押区四层，也不过是五分钟的问题。
可不知怎的，他却觉得等待时间正被无声拉长。在这与外界彻底隔绝的牢房内，囚犯的每一次细微动作，每一道呼吸的起伏，都被他过度敏锐的感官清晰地捕捉，放大。
楚戎转身靠向外墙，试图通过拉开物理距离，以此隔绝自身与囚犯之间的空气。
然而，那散乱衣襟下半露的胸膛，还是明晃晃地闯入他的视线。
楚戎侧眸，哑声道：“把纽扣扣上。”
9371不明所以地偏了偏头，垂眼看向自己身上那件令他倍感束缚的衣物。随即俯下身，姿态顺从地跪立起来，缓缓爬向楚戎脚边。
他其实并不喜欢这些限制行动的布料，但每次见到对方给自己戴上项圈，穿上衣服时的专注模样，便只好悄悄忍下那份不适，不忍拒绝。
毕竟身为猫主子，总得给自己的人一点奖励。即便对方正在和他闹脾气。
9371悄无声息地贴近楚戎。他先是仰起脸，用温热的舌尖轻轻舔过楚戎紧绷的手背。随即更是乖顺地将那片毫无遮掩的胸膛，主动蹭向对方下意识蜷起的手心。
当莱斯利安匆匆赶到牢房门口时，映入眼帘的，正是这样一幅远超职责范围、也极不合时宜的景象。
他目光掠过楚戎那抚摸囚犯身体的手，抿了抿唇，随即识趣地移开视线，假装镇定地对身后的狱警下令道：“把头转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楚戎骤然回神。他面不改色地将手从对方温热的皮肤上抽离，却在心里惊愕自己五感的退化程度，竟连有人近身都没法察觉。
但这缕惊疑仅存续了刹那。一个更清晰的念头便浮上意识表层。
屏蔽五感，恐怕也是眼前囚犯的手笔。
楚戎冷眼横过温顺的囚犯，随即立刻转身，大步走向牢房外头，审视起那群背身而立的狱警。
“把头转过来。”
楚戎的视线逐一掠过狱警们或紧张或茫然的面孔，声音低沉着开口道：“是谁给9371解开的项圈控制。”
涉及此事的狱警壮胆向前一步，嗓音里带着压不住的颤抖，回应道：“报告狱长，这是西瓦托议员的要求。”
楚戎面色一沉，语气却反常地没有牵扯上丝毫怒意：“从现在开始，抑制项圈的关闭指令需要向上申请审批。
另外，今天四层当值狱警擅离职守，各交一份述职报告。”
话音落下，楚戎转头看向灯光亮起的传送通道，与赶来的向导医师打了个照面。
令他意外的是，抵达四层的医师不仅一位，在那一袭素白的制服之中，竟夹杂着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何峙挑了挑眉，抢在狱医的前边，走至楚戎跟前，将一份罕见的纸质文件交由对方手中。
莱斯利安：“去哪整的这些老玩意。可别是白塔访问申请材料。”
“帝国军部联合白塔刚出台的政策，派我们这些打工人过来落实。”何峙答得漫不经心，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狱警身后的牢房。
可还不等他看清里头向导的模样，楚戎便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翻阅起手上繁琐的文件。
然而由于一只眼老花的缘故，纸上的字迹在眼中模糊成片，以至于莱斯利安都将内容念了出来，他才迟迟取出眼镜。
“鉴于前线向导人员严重短缺，帝国各监狱系统需积极配合白塔，全面落实新型教育方针。”
莱斯利安眉头一拧，顺手夺过了楚戎手上的文件。“这tm什么玩意，要把各大监区的向导囚犯整改投入前线战区。”
何峙应声“嗯”了一句，从口袋中翻出一块小型的记录光屏，抛向莱斯利安手中：“由监狱实施，白塔监督，记得把这份教育课程传进你们监狱的系统里。”
“把刑期未满的向导投入前线战区。这是白塔的主意？”楚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一旦卸下项圈，谁能保证他们想的不会是趁机瘫痪整个前线哨兵的精神网络。”
“你这是刻板印象。”何峙不着痕迹地侧过身，目光越过牢房门上那块窄小的观察窗，精准地落在了正探出半个脑袋向外观望的囚犯身上。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带着一种玩味的审视，将囚犯的模样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轻笑着回应：“这可是你们军部的主意。再说了……”
他语气一转，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我看他不就挺乖的。指不定……，还能给你来个精神疏导。”
“你什么意思。”
楚戎脸色一冷，立刻循着何峙探究的视线，转头看向身后的牢房。
只见那扇紧闭的牢门后，一个发顶似是支棱着猫耳轮廓的脑袋，正半藏在观察窗后。连同那对清澈的琥珀色眼眸，一眨不眨地窥探着外界的动静。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