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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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俩点到三点，这是属于特殊关押区三四层的放风时间。
在执勤狱警的监视下，三四层的囚犯陆续进入操场，分散向各自的“老位置”。
按照帝国监狱法的要求，各大监狱需给所有囚犯提供一定的活动时间，通过保证以此保障在押人员的身心健康。
但在这所人均刑期高达百年的重刑监狱，楚戎并不觉得这种只能晒到人造太阳的放风有任何意义。
就连囚犯之间的聊天交谈，也不过是互相嘴臭，进行些毫无意义的嘲讽辱骂。
典狱长办公室内，莱斯利安百无聊赖地将办公座椅移动至落地窗前，通过玻璃自带的望远功能观察着囚犯的一举一动。
位于操场的左侧，9371习惯性地坐在了人造日光最充沛的长椅上，全然没有留意到周围人的目光。
“喂，新来的。”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平静。编号9002的囚犯忍不住上前提醒道，“你现在最好从那位置上离开。”
话音未落，他身旁的同伙便猛地一肘击在他胳膊上，粗鲁地将他拽离这片是非之地：“少说两句。”
那人目光警惕地留意着周围，低声呵斥对方刚刚的举动：“这种没眼力见的家伙，你提醒他干嘛？”
“我这不看他刚来……”
“嘘——”更严厉的制止声斩断了话音。那名囚犯按下9002的头，逼迫他将视线转向另一处。
而在他原先目光停留的地方，一名狱警正给刚抵达操场的一名囚犯松开松开手铐。在他的衣服口袋上方，是一张标有7460的号码牌。
根据编号的顺序推算，对方至少在这所监狱呆了70年。
在众人刻意避让的视线下，6460径直走到长椅的另一端坐下，并从口袋中掏出两根香烟，递到到了9371跟前：“来一根？”
感受到熟悉的气味传来，9371缓缓睁开双眸，看向对方手中那未被点燃的香烟，半晌才道了句：“不要。”
“行，那我自己抽。”6460收回手，将其中一根香烟递向身后。
很快，一名狱警便无声来到长椅的后头，取出打火机将他点燃。
随着灰白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散开来，9371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往远处稍稍挪动了一小段距离。
从前的他便不喜欢这个气味，但自从他上次明确抗议，还不小心挠伤那人的手后，家里便鲜少出现这个味道。
许是察觉到他的疏远，6460缓缓吐出烟圈，扭头看向他胸口的编号，有些诧异道：“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9371没有回应，只是望着上空那颗不太自然的人造太阳，觉得这样的日光也并不令人讨厌，要是旁边没有多嘴的人就更好了。
“不愿意说的话，那我就只能跟那些狱警一样喊你的编号。”6460弹了弹烟灰，饶有兴致地开口，“9371，能麻烦你的感知触须换条路走吗？”
“……”9371转过头，看向那条从自己意识云延伸，又途径对方面前的触须。
他眯了眯眼，随即将感知触须分出一条支线，好奇地从正面闯入了对方精神网内，将里头的构造探知得一干二净。
哨兵的精神网……
“动不动就偷看别人的脑子，这可是很没礼貌的行为。”6460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慢悠悠道：“上一个像你一样喜欢把感知触须挂外头，还爱偷看别人意识云的已经越狱了。你要想的话，我也可以给你透点情报。”
“……，不要。”9371犹豫了会，但很快就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虽然这所监狱哪哪都不好，床板很硬，睡觉的时候还老有人走来走去，重点是哥哥也不和他一块睡。但相比于之前，他的感知触须几乎能24小时和哥哥待在一块，更不会三天两头就闻不到对方的味道。
9371思考着，顿时觉得这处新窝也没有什么不好，就是老有些奇怪的人。
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莱斯利安，何峙及其那群白塔向导的面容，最终停滞身旁囚犯的侧脸上。
“你就只会说这一句？”6460转过身，将自己的正脸怼入9371的视野内，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抱怨：“你这小孩怎么这么不聪明，更上一个比起来，简直是……”
“要。”
“嗯？”
“不要。”
9371认真地回应起6460的疑问，他并不是只会说一句，还会说俩句。
在人造太阳的照射下，他原本惬意扩散的圆瞳收缩成竖线，看起来倒像在表达对对方说辞的不满。
6460见状一愣，迟迟才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失笑道：“你是说你还会说第二句。”
“行，既然这样，那我教你第三句。”6460起身，正面迎上了来势汹汹的几人。
只见为首的人扣子半解，衣衫不整，嘴里还叼着半根香烟。
在这所监狱里头，只有和狱警混得好的囚犯才有机会获得香烟。而这些和狱警混得好的囚犯，无一不是各占据一张操场长椅的“大哥”。
那人并没有说话，阴鸷的目光死死钉在9371身上，反倒是他身后的囚犯开了口：“贺哥，还麻烦你让让，我们找这位小兄弟有点事。”
贺沉眉峰一挑，开口道：“抱歉，我这不方便谈事，你们找别人去吧。”
“md，跟他废什么话。”为首的男人失去耐心，猛地越过贺沉，伸手就要揪9371的衣领。
然而就在他即将得手的时候，一条不知什么时候伸出的腿将他绊倒。还未等他反应，一记重拳已狠狠砸进他的腹部。
仅仅一拳，力道便穿透皮肉，让他的胃如海浪般翻涌起来。
贺沉甩了甩手腕，两指重新夹起嘴上的香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倒在地上的人，嘴里吐出一句：“滚。”
地上的人挣扎着抬起头，痛苦的脸上还混杂着一丝怨毒，似乎还在想怎么还手。可当他再次撞衫贺沉那深不见底的双眸时，所有的狠话都卡在了喉咙。最终只能在那无声的压迫下，被身后的小弟搀扶离开。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不久前的记忆迅速窜过脑海，9371这才恍然想起，几人正是前天与他发生过争执的那一伙。
明明他只是和今天一样，单纯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晒太阳。
只不过，情况似乎和今天不同……
9371扭头看向身后，只见那些本该维持秩序的狱警，此刻却不约而同地背过身去，仿佛对贺沉的举动视若无睹。在这些狱警身上，他全然没有前日那股凶狠气息。
确认过狱警不会有多余的动作后，9371才重新转过头，迎上贺沉带着几分玩味的轻笑。
他认真地在脑中重复着那个字的音节，确认无误后，才略显生涩地从口中挤出一句：“滚。”
“哟，还挺聪明。”贺沉重新在他身边坐下，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下次记住了，要有人想坐你的位子，或者是跟那伙人一样臭着脸来找你，就对他们说这句。”
9371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再次回忆起贺沉方才的神态，随即有样学样地冷下脸，转头同对方重复道：“滚。”
……
行政楼内，莱斯利安透过落地窗，将远处操场上的冲突尽收眼底。
对于特殊囚犯在放风期间的特殊行为，他一向会采取和底下那群狱警一样的处理的方式。
但鉴于这次的主角实在特殊，他还是忍不住向身后的楚戎提了一嘴：“那群人好像在找9371麻烦，只不过被贺沉拦下了。你确定不用出面干涉一下吗。”
“不用。”楚戎回应的十分果断，脑中却不自主地搜寻起有关‘贺沉’的文件资料。
[姓名：贺沉
性别：男
年龄：219岁
编号：6460
入狱时间：星历2103年10月
……
案由：前帝国021舰队司令，在职期间涉嫌泄露最高级别军事情报
……
服刑期内重大违纪记录：协助编号7195囚犯成功越狱]
楚戎将目光停留在‘成功越狱’字眼上，脑中回想起莱斯利安曾提过一嘴的越狱事件，忍不住开口道：“7195，是那个五十年前越狱的向导？”
“对，就是7开头的。”莱斯利安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开口道：“说起来这个人你还认识，就那个60年前配合帝国皇室，主导你基因研究项目的那个向导”
他话音顿了顿，转头看向楚戎，眼底带着几分探究：“不过这事你难道不应该更清楚才对。人说到底还是因为你才进来了。如果那项人工改造哨兵的实验被判定失败，他也不至于被判五百年的刑期。”
“五百年，别说他了，换我也越狱。”莱斯利安轻轻摇头，继续道：“话说他叫什么来着。”
“埃塔克林。”
念出这个名字时，楚戎的眉头不自觉地蹙紧。
至于这位不光越狱，还带这帝国机密投奔联邦的法外向导，曾在一个月前公然黑进帝国星网，给他发了条讯息。
楚戎从光脑中调出那则灰色的聊天记录。
对话框最上方，一条没头没尾的短讯停留在一个月前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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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