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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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戎，男，现就任十三区监狱狱长一职，因工作失误意外导致向导意识云受损，违反了向导保护法规第三百六七条，现要求其自即日起配合白塔调查，并积极响应白塔，参与该向导的后续治疗工作。”
莱斯利安将一则系统内处分通报投影向光屏，抬手将其转移到楚戎面前：“叫你对那几个白塔的人客气点，这下好了，摊上事了。”
楚戎抬眸扫了眼通报中的内容，紧接着收回视线，将目光重新落回审讯台前的囚犯身上，迅速在脑中缕清思绪。
第一，对方确确实实是个傻子。
第二，白塔试图利用这个傻子对自己实行精神控制。
第三，白塔为了深入控制，专门给自己按上了个意外导致向导意识云受损的罪名。
所谓的配合参与后续的治疗工作，也不过是为了增加他和囚犯的接触，好加剧对方精神力对他的影响。
楚戎拧紧眉头，眼眸中却未显露出情绪。
但因为良久没有回话，一旁的莱斯利安便再次向他抱怨道：“不是你今早去惹那个向导干嘛，这才不过半天，人就联合白塔给你按了个这罪名。”
“你觉得他的教育程序符合监狱规定？”楚戎冷着脸，回想起那呈现在精神力检测监控中的画面。
那所谓的白塔执教向导，打着教育示范的旗号，公然在他的监狱对囚犯进行精神诱导。其目的还是为了对他进行精神控制。
甚至诱导失败就暴力执法，不光给一个神志不清的囚犯扣上“违抗管理”的帽子，还将致其失智的责任全数推到了自己头上。
就为了把人送到他这好进行精神控制，专门绕了这么大圈。
白塔的人，倒真是……
“两位警官，你们的态度能不能放好点。再怎么说，我也是白塔出来的。”
何峙调试好仪器，将一块面板丢在楚戎面前的审讯桌：“全面评估诊断的流程。你问，他答，我记录过程。”
制定后续的治疗计划需要通过系统的诊断评估。而所谓的参与治疗过程，便是让他进行这无意义的提问。
楚戎攥紧面板，用手指触碰上其中的第一个问题。
随即，一道立体投影出现在两人之间的审讯台上，分别呈现出杯子，球，凳子的具体形态。
“在这些物体中，选出球。”
铁制的杯子、篮球、原木凳……，9371漠然地看着这些投影，视线扫过投影每一样物品，却唯独没有看见楚戎给他买的那个毛球玩具。
没有球……，这一认知让他停下了伸手指向的动作，平静呆坐在原地。
楚戎见状一愣，脑中回忆着囚犯那一闪而过的伸手动作。
不是在抗拒回答……，就只是单纯的无法辨认。
他手指一抖，索性进入了下个环节，指令执行。
“把左手伸出来。”
左手……
9371伸出右手，目光瞄准楚戎搭在桌上的左臂，迅速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温度，楚戎瞳孔一颤，下意识地将手缩回，重新道：“把手收回去。”
9371听话地收回右手，眼睛却一动不动第紧锁在楚戎身上。
见此情形，一旁负责记录的何峙开口跟进道：“目标明确，反应迅速，进行下一级指令。”
一时间，审讯室内的空气变得紧绷。楚戎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忽略刚才发生的突发情况，紧着眉头道：“先用伸出右手，再用右手敲击桌子。”
敲击右手……
9371几乎没有迟疑。他伸出食指，在楚戎收回手前一刻，快速地对方的手背上轻挠俩下。
整个动作流畅、迅速。即便是答案完全错误，也难看出他是个存在执行困难的认知障碍患者。
何峙挑了挑眉，在记录的文档快速标注，接着道：“这一部分终止，开始下个环节，情感判断。”
楚戎快速地在面板上操作着，将新的投影呈现在审讯台上：“在这其中选择出代表快乐的表情。”
这是的模拟影像描绘着几人不同表情，分别是，露齿的笑脸，感到恐惧的扭曲面部，感到气愤的怒容，以及一张毫无表情的面部特写。
代表快乐的表情……
9371的视线多次扫过面前的全新投影，最终定格那张毫无表情的面部特写上。
“指出那张代表快乐的脸。”楚戎重复道。
9371将视线从那些投影上移开，思考着看向楚戎的脸。他想对方现在表情应该算不上快乐，随即果断选择了那副露齿微笑的表情。
何峙：“下个指令。”
“……”楚戎烦躁地扫过剩下的问题，并不理解地看向何峙。
按照综合诊断的标准流程，每个环节包含了三个递进的问题指令，只有当前一指令通过后，才会进入第二指令。
就刚才囚犯多次移开视线，四处张望打量的模样，他并不认为对方通过了情感判断的第一指令。
但显然，何峙并不打算给他反驳的机会，果断开口提醒道：“还请进行下个指令。”
楚戎摩挲了下粗糙的手指，并不满意地看向这份诊断的下一个问题，良才后才一字不落地念了出来：“我现在看起来有点难过，你能做点什么吗？”
“这个问题需要评估团队配合表现出相应的表情反馈。”何峙挠了挠肩上的变色龙，目光犀利地看向两人：“楚狱长，还请配合摆出难过的表情。”
配合演戏……
楚戎的面色陡然一变。他绷紧下颌，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抵触，视线不由自主地撞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眼眸。
仅仅是犹豫一会的功夫，那本应端坐在审讯台对面的囚犯，便无声地来到他的跟前，毫不犹豫地亲吻向了他的嘴唇。
甚至在移开的最后，还恶意地用舌尖舔过他的下唇。
一时间，在座的三人都陷入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中。只余下那不明所以的囚犯，仍用过分清澈的眼睛望向他的脸庞，试图再次通过同样的方式驱散他的难过。
“咳咳……”何峙率先回神，意味不明地清了清嗓子，试图通过转移注意的方式缓解当下的尴尬：“情感判断环节结束，可以进入下一个环节指令。”
“不用了。”楚戎猛地起身，将手中的光屏丢回台上，一言不发地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迅速走向该层配备的洗手间内。
随着冰冷水流被他冲刷向面庞，那几乎绷断的理智终于逐渐回笼。他深吸口气，努力适应着五感强化带来的残余冲击。
楚戎反复清洗着残留在唇上的温度，脑中多次怀疑起那份检测报告的合理性。
他仍旧无法确信，一个傻子，不能明确指出球体，判断具体情绪表现的智力障碍患者，却能多次采用肢体接触和精神力感染的方式勾引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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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
洗手间的门被从外侧推开，一名狱警的身影出现在镜子中，笔直地朝楚戎的方向敬了个礼：“狱长，审讯室那边出现异常突发情况。”
楚戎听闻缓缓直起身子，面色已然恢复平静，正有条不紊地擦拭起每一根手指的水渍。
他淡淡地瞥了眼镜子中的狱警，转身应道：“不用汇报情况，我现在过去处理。”
“是。”
狱警立马收住准备上报的情况，目送着楚戎离开这间寒意弥漫的洗手间。
谁知在这仅仅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那名囚犯竟又生出了新的事端。
而这几日下来，众人早已隐约察觉，这名囚犯似乎与狱长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牵扯。也正因如此，单就处罚权限而言，普通狱警所能做的，也仅止于口头警告。
然而这一情况楚戎并不知情，他面色沉冷，不出片刻便再次出现在审讯室门前。
透过大门附近的单向玻璃，他首次看见了囚犯脸上怒意，像极了只被惹炸毛的野生小猫。
“9371，把手松开。”莱斯利安挡在何峙跟前，紧握着警棍的手暴露青筋，正艰难地抵挡着对方的猛烈攻击。
然而口头的训斥并没能阻止对方行为。
9371冷着脸，手中一截断裂的长条面板，正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直刺向何峙的太阳穴。
可就在他即将得手的瞬间，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像是按动了静止按钮那般，让他所有的动作瞬间凝固。
楚戎凝视着囚犯明显僵硬的身体，平静地说出指令：“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回到座位上去。”
那块断裂的面板应声落地，在瞬间安静下的审讯室内撞击出一声脆响。
9371收起怒容，目光如同被牵引般，紧紧追随着楚戎拉开座椅的动作。直到对方在审讯台前重新落座，他才温顺地挪动脚步，回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而面对眼前这个迅速变脸，还妄图假装乖巧，向他撒娇的囚犯。
楚戎无动于衷地移开视线，从残缺的光屏中调出用于辅助沟通的图像投影：“攻击狱警属于严重违纪行为。但鉴于你的特殊情况，我会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他略微停顿，目光扫过光屏上依次亮起的选项。
“第一，沟通表达受阻。第二，对环境变化或特定刺激的应激反应。第三，身体不适或疼痛。第四，习得性行为。”
随着他每说出一项，那面残损的光屏便通过专为认知障碍者设计的沟通系统，同步投射出相应的图像示意。
从表达讯息无法被接受的婴儿，到被精神控制而做出应激行为的向导。所投影的图像清晰地展示出了每一种可能的诱因。
然而令楚戎没想到的是，对方并未选择最能彰显无辜的选项，而是平静地抬起手，指尖不偏不倚地落向光屏上代表“习得性行为”的图像区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