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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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孟黎白是步行回去的，陆渺载着纪灵真绕了个很大的圈。
车内温度调得很高，甚至让陆渺有点儿头晕胸闷。
但纪灵真终于是缓过来了。
陆渺能从后视镜中看到她慢慢松开娃娃，姿态舒展开来。
“应该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吧？”纪灵真的声音中夹杂着困倦，鼻音明显。
陆渺心道不好，最后还是去了趟药店，拎着感冒药出来。
不管是不是真的冻感冒了，总是预防大于治疗。
到了住处，还是没能避免麻烦陆渺。
所幸屋子里已经提前叫人清扫过，不用费太多力气。
陆渺去厨房烧了点开水，又动作麻利地铺完床。
做完这些，顺手想要整理一下其他箱子。
纪灵真心里过意不去，铺完床就往箱子上一坐，“不干了，我要累死了，得休息了。”
说着死死摁住陆渺的手。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陆渺妥协，盯着纪灵真把药吞下去后告别，“行，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帮你收拾。”
送走陆渺，纪灵真拖着仿佛灌了铅的身体去浴室，洗完澡，直直地往床上一倒。
早就脱力的身体终于得到休息，药效也渐渐上来，抽走她剩余的力气。
她觉得被子突然变得很重，连翻身都困难。
但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傍晚没吃上的糖葫芦，想到孟黎白不太好的面色，还有她那件被孟黎白穿走的外套……
不知何时，思绪断裂，纪灵真陷入梦中，回忆不断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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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
高中时，纪灵真很讨厌那些所谓经验丰富的家教，那些家教总会邀功似的，事无巨细将她的表现报告给妈妈。
甚至连她思考时无意识剥了两下指甲，也会得到一句责备，怪她不专心，所以才解不出题。
纪灵真很不服，觉得这些道貌岸然的大人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
便用她从同学那里学来的招式折腾家教。
从一开始的藏作业，装傻，到后来干脆东躲西藏不露面。
犹如游戏闯关一般，难度一点一点升级。
家里请的家教越来越严格，她的行为举止也越来越恶劣。
作为家长，得到的只有实打实的负面反馈。
直到某一天，白天顶着生理期上完最后一节体育课后，一想到晚上又要面对那个狰狞严苛的家教。
纪灵真刚到家就情绪失控，丢了书包，对着父母大声喊出：“你们就是喜欢把我关在家里，学校里不让说话，家里不让出门，我连朋友都没有了！”
突然的爆发，让家中本就失衡的秩序彻底崩坏。
在父母的半信半疑中，纪灵真得到了两天的休息时间。
挨骂是免不了的，但身边也终于没了家教约束。
等孟黎白到来之前，家里终于想到和她商（通）量（知）一下。
那天的晚饭格外丰盛。
吃到一半时，妈妈很是随意地提起：“家长会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家长，她们家正好在搬家，愁着怎么保证女儿学习环境呢。”
“糖糖你看，能不能把那个女孩子接过来住一段时间。”
“？”
纪灵真停下扒饭的手，警惕道：“家里又没空房间，怎么住人啊。”
爸爸说：“仓库有张折叠床，你们可以住一起。”
纪灵真想也不想，把话说得很重，“不行，我什么时候和别人一起睡过，我闭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可以有鬼，但是不能有别人。”
短暂地沉默后，妈妈退而求其次，“那要不然，就接过来一起写个作业行不行，睡觉就让那女孩儿回去睡。”
看上去在对她一步步退让，也表现得非常好商量。
根据对父母的了解，纪灵真知道这就是两人的最终目的了。
她淡漠地“哦”了一声，决定到时候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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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孟黎白就来了。
纪灵真有点儿意外，怎么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会是那种教师家庭出来的优秀学生，勤恳自律、成绩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那种。
没想到是朵，小白花？
“来，小纪，相互认识一下，小同学叫孟黎白。”
妈妈当起中间人，“小孟，这是阿姨的女儿，叫纪灵真。”
“你好。”孟黎白站在原地，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穿着旧衣服，一举一动都循规蹈矩，眼睛也不随意乱看。
纪灵真甚至敢赌，孟黎白不知道客厅窗台下摆了几盆花。
就像那时流行的青春电影一样，孟黎白在她眼中，简直就是一副等着被人欺负的样子。
“你好。”她一时有点儿摸不准该怎么对付孟黎白。
妈妈很热情，将人引到书房，新的桌椅已经布置好。
纪灵真也是莫名其妙多了个同桌。
“你们安心写作业，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
纪灵真写作业从不按顺序，只看自己会什么，和更喜欢哪一门的老师。
磨蹭完其余科目，到了数学，纪灵真就懈怠了。
转头看孟黎白，她早就把学校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安安静静写着课外提升题。
从始至终都是，也不说话，甚至连动静都没有。
纪灵真就这么起了歹心，她把数学两张习题纸折成了千纸鹤。
趁孟黎白换习题册的时候，丢了一只过去。
“嗯？”孟黎白拿起来看了两眼，认出来了，“今晚的数学作业？”
虽然分属不同班级，但两人有部分课程是同一个老师，大多数时候，这些课程的作业也会一致。
“不写了，明天我就说忘带了，谁让老师就给两张纸，多容易丢。”纪灵真故意道。
她观察着孟黎白的神情。
微微睁大的眼睛，是震惊。
快速来回转动的眼珠，是慌张。
轻轻翕动的双唇，在措辞。
唯独没有轻视与鄙夷。
尽管纪灵真在诸多家教眼中是个混世小魔童，但在重压之下，倒还真没怎么拖欠过作业。
在老师眼中最多算个活泼点的学生，偶尔犯一次错，可以被原谅。
纪灵真等着孟黎白作出回应。
她看着孟黎白把千纸鹤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然后对她说：“谢谢，你折得真好看。”
孟黎白笑起来的时候，唇角两边会自然地向上勾起，很好看。
乱拳打死老师傅。
纪灵真憋不出话了，“不吵你了，我去追剧了。”
她起身，窝进沙发里，拿起平板戴上耳机，随便点了个热播剧。
看了半集，又觉得没意思，想问问孟黎白什么时候写完。
还有十几分钟就十点了，窗外已经被夜色笼罩，银月高悬，耳边也变得安静，只有风刮过树丛的簌簌声响。
她得约个时间，不然写到太迟，她觉得妈妈真的会把人留下来住一晚。
纪灵真靠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孟黎白早就不做题了，反而拿出两张草稿纸在抄数学作业题，正好抄到最后一题。
纪灵真：“？？？”
“你……我不是说了我不写。”
她只觉得匪夷所思，第一次见有人不抄答案，抄题目的。
“如果不想写的话，可以看看第17题和最后一题，出题思路很新，明天老师可能会提问。”孟黎白把话说得滴水不漏。
“……谢谢。”纪灵真凑过去看了眼。
确实很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于是她得寸进尺，“好难，那你是怎么解的？”
孟黎白已读乱回，但仍然是笑着的，“这两题都有三种解法，我打算回家仔细想想。”
说着，还伸手翻动习题纸，力证她是真的没写。
纪灵真：“……”行，你赢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家了。”孟黎白主动提出。
纪灵真趁机落实，“以后我们都这个时间结束吧。”
“好。”孟黎白点点头，“晚安。”
“晚安晚安，回去的路上小心。”纪灵真把人送到楼下。
父母正在楼下等。
纪灵真顺口想问一句这么晚了怎么回去。
就看到孟黎白道别后往外跑去，正好一辆面包车缓缓停在她家门口。
打开车门，里面坐满了同校刚下晚自习的学生。
原来是定了私人接送车。
“相处得怎么样？”妈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纪灵真觉得有点怪怪的，但确实说不出什么不好，至少她愿意让孟黎白留下来一起写作业，“挺好的。”
“那作业写完没有？”妈妈的地图很短，两句话就图穷匕见。
纪灵真叹了口气，决定认命，“数学好难，明天我早点起床写。”
今夜没闹出什么大动静，作业也只差一门，已经是喜出望外。
妈妈表示可以接受，“行，表现不错，今晚好好休息。”
回到房间，纪灵真躺在床上，用力舒张了一下四肢。
却发现右手碰到了什么。
她吓了一跳，缩回手，从床上跳起来，大喊救命。
她的右手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床被子。
拱起有两个人那么高，里面还传出了浓重的呼吸声。
救命声无人应答，门窗也无法打开，她被困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纪灵真不敢上前，潜意识里有一道声音告诉她，不能掀开被子，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可随即，里面就伸出一只手，将被子往下扯，露出了里面潮热的场景。
纪灵真顿时被惊得愣在原地，只觉得大脑一阵天旋地转。
她竟然看见另一个她，和孟黎白在这张床上，旁若无人地放肆亲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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