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档案1990》黄金柴

11、花吃了那女孩

　　很难说清如果那年那天没有目睹那个场景，郭文萱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到底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发展成这样的。

　　当然话说回来很多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基因和环境都会给人造成巨大影响。

　　郭文萱生于2000年，作为千禧宝宝，而且还是家中的独女，她确实是在双方家族注视之下长大的，外人觉得她受尽宠爱，所以才有了如今略带张扬和跋扈的性格，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对外的幸福不过是假象，关上门来的一地鸡毛才是生活，后天塑造出的性格既是枷锁也是保护伞。

　　她从小是一个内向的孩子，母亲会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席一个又一个以家庭为单位的聚会，小的时候她不懂，大了回想起来才意识到，她的爸爸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外却会表现成一个体贴的丈夫，平日里也不会太关心她，但在外却异常的父慈子孝。只有她知道这席华丽的袍下面，尽是无情与冷漠。

　　郭文萱不知道她的到来是一场意外还是认真选择，还是说结了婚就一定要生孩子，这是每一对夫妻的必修课，不管爱还是不爱，孩子都必须存在，而她是作为课后作业来到了这个人世的。她很佩服父母那一辈人可以按部就班的按照世俗剧本上演一世，但她做不到，她只想简简单单做自己，而不是为了世俗的目光委屈自己不快乐。

　　男人是靠不住的，即使爸爸上班不是很忙，但大部分事情都是妈妈在做，爸爸还会找借口说女孩子嘛，当然是妈妈在带，如果是男孩子他才会带，难道不被关爱是因为自己性别生错了吗，但这根本没得选。都说男人应该负责任有担当，但这两个品质她从来就没在她父亲身上见到，不知道这种男人是怎么娶到老婆的，而她妈妈默默承受了这一切没想过离婚。

　　小的时候没人看，郭文萱会被丢在亲戚家，有时候也会被放在父母的朋友或者同事家和差不多年纪的小朋友一起被统一看管照顾，一直有联系的那位发小是郭文萱童年时光里最频繁相处的共度搭子，所以俩人关系格外好。

　　7岁那年，郭文萱刚上小学一年级，入学还不到一个月，学校要举行秋季运动会，所以运动会前一天下午他们提早放学了，学校给大家一些时间去做准备。由于当时父母还都在上班，放学的时候是发小的姐姐刘欣婷和姐姐的同学来接的她们。郭文萱之前见见婷婷姐，但这个陌生的同学姐姐还是第一次见。放学之后她们四个人先是去超市买了些吃的，之后就一起回到了发小家。

　　当时刘欣婷已经上高中了，到家之后她先问妹妹们有没有作业要做，发现没有之后就让两个小孩子自己玩。发小吵着要看电视，但婷婷姐说遥控器让发小爸妈拿走了，之后她拿出了自己的mp4给妹妹们放动画片，两个小孩立刻就被吸引了，等郭文萱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姐姐已经不在屋里不知道去哪里了。

　　毕竟从小就被放在不同人家里“寄存”，郭文萱练就了一些察言观色的能力，姐姐们不在了，她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跟发小说自己要上厕，发小看动画片看得入迷，根本没搭理郭文萱，于是郭文萱独自来到客厅，听到了发小父母的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房间的门没有关，还留着一条小缝，但声音很小，里面的人应该是在刻意控制音量，郭文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见两个姐姐正围坐在电脑前在看什么东西。

　　由于距离遥远屏幕还反光，郭文萱看不清她们在看什么内容，而且她们戴着耳机郭文萱也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婷婷姐非常激动地不停地拍打着另一个姐姐的大腿，而另一个姐姐相对沉稳，一直叫婷婷姐别激动。这勾起了郭文萱的好奇心，但毕竟不熟，她不好意思上前去问，更不敢推门进入，可她实在是太好奇了，于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想听听姐姐们会讲些什么。

　　屋里的少女们根本没发现屋外有人，但她们有在尽量克制地去说话，郭文萱听到了许多奇怪的对话。

　　“他那里好大啊…都包不住了，外国人就是不一样…”

　　“这个体力也好好…”

　　“这个也太风骚了，比女的还浪！”

　　婷婷姐的声音一直钻进耳朵里，幼小的郭文萱对这些话似懂非懂，只知道婷婷姐非常兴奋，也让她的好奇心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期初房间里鼠标点击的声音还比较频繁，点评声也不断，后来是一些窸窸窣窣地声音，郭文萱怎么都听不清，她不得不从门缝再次偷看，只见到两个人脸对着脸，不知道在干什么。后来二人又分开了，婷婷姐笑的特别快乐，人都亮了，之后婷婷姐又想扑上去，但被不认识的姐姐顶开了。拥抱挣脱了几个回合，婷婷姐把不认识的姐姐推到在床上，以下的这段话郭文萱倒是听得格外真切。

　　“差不多够了刘欣婷你想干嘛！”
　　“我刚才亲你你不喜欢吗？”

　　婷婷姐坐在女同学腿上，捧起女同学的脸又亲了一下。

　　“…你太过分了！”
　　“你还没亲过别人吧，是初吻吗，是初吻吗！”
　　“你烦人。”

　　女同学想把婷婷推倒，但人被压着实在是使不上力气。

　　“还是女孩子的嘴好亲。”
　　“刘欣婷你是不是和李耀超亲嘴了！”
　　“你怎么知道！？”
　　“还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你俩还干别的了吗，除了亲嘴…”
　　“没有没有，我又不傻，我能那么冲动吗，你把我当什么样人了，你小点声！”

　　屋里一下子没有了声音，忽然的安静吓得郭文萱心跳停了半拍，这时候姐姐们怕不是正望向门口，被发现了就不好了，她根本不敢动，但好在只短暂地停顿了一瞬房间里的对话声又响起了。

　　“你真没有内个吗。”
　　“当然没有！”
　　“但是亲了？”
　　“哎呀…”
　　“什么时候的事！从实招来！”
　　“假期补课的时候，有一回补习班放学了，然后我们回家的路上，就在楼道里…”
　　“他给你拖进去了！？”
　　“不算吧，半推半就的…”
　　“就亲了一次？他没干别的吧！”
　　“哎呀，你怎么那么多话，你问那么多干嘛！”

　　听声音刘欣婷有些生气了，不过很快又缓和了。

　　“他不是个好东西！”
　　“我当然知道，他胆子超大的，过几天放假我得跟他讲，我要跟他分手。”
　　“刘欣婷！”
　　“哎呀好了好了，就是…他亲我的时候还摸我的胸，我当时吓死了！”
　　“那你没反抗？”
　　“开始我没敢啊！……但我后来推开他赶紧跑了，你没看我最近都躲着他嘛，我也害怕。”
　　“我看你胆子比谁都大…”
　　“没有~”

　　郭文萱听得小脸红红的，想继续听下去，又舍不得走开。

　　“你说上床真有那么爽吗。”
　　“我怎么知道…”
　　“我看片子里他们都挺爽的。”
　　“你一天天都在看什么呀！那…那…那……刘欣婷你别这么看我，你想干嘛？”
　　“你自己有试过吗！”
　　“我试什么，你有病吧，你每天脑子全是黄色废料！国庆回来之后就月考了，你还天天抄我作业，你要完了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片静默，郭文萱小心翼翼地探头去望，只见婷婷正在吻那女孩。

　　两个女孩也可以亲亲的吗，妈妈说过，萱萱现在是大孩子了，不可以被男生亲，那男生不可以，女生是可以的吗。

　　“我知道我小姨家的避孕套放在哪儿。”
　　“这你都知道！”
　　“我有一天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

　　刘欣婷笑嘻嘻地去撩女同学的衣服，两人又扭在了一起。

　　“你别这样刘欣婷！”
　　“我又不是男生，你怕什么。”
　　“那也不行啊！”
　　“那这样，你搞我。”

　　刘欣婷跳下床去拉窗帘，郭文萱再看到的时候，她的婷婷姐已经脱光了衣服，只剩下一条内裤，她搂住女同学的脖子，将女同学的头埋在了自己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郭文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多年来那景象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两具赤裸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像蛇一样交织，压抑的喘息声，潮红的面庞，披散的头发，急迫的拨动与抚摸，混乱的床褥，构成了她对性与爱最初的印象。

　　直到郭文萱听到发小发出的响动，她才意识到自己出来的太久了，急忙悄悄地返回房间，佯装是自己肚子不舒服所以厕所去了太久，并且拉着发小继续看动画片，以免发小出去撞见不该看见的场面，那事情就难办了。

　　慢慢长大的这些年，郭文萱谨遵母亲教诲，没有让任何一个男人和自己亲密接触过，因为她压根就不喜欢男人，她没见过任何一个靠谱的男人值得她去接纳，完全没有兴趣。上大学之后不是没有人追过她，但她只对女孩子着迷，然而这个社会可能并不接受她这般存在。

　　当独立自主意识越来越强，她越来越想逃离此处，离开家乡，离开熟悉的人群，找工作的时候也躲的远远的，她想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做自己，不必对自己的认知和认定有怀疑和犹豫，无需意别人的目光。

　　直到她上班的第一天遇到了徐望，7岁那年的记忆再次在她的面前铺展开来，那个她不知道名字的女同学姐姐，突然站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