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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人果然都是双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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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煊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吃完饭后,他就忙不迭去书房拿来了一本比较新的A市宣传手册。
看来看去,上面印着各种景点推荐,游乐园、商业街、新开的网红打卡地,翻来翻去都觉得没意思。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最后想起了个地方。
晚上逢煊跟乔星曜说他要去以前的学校看看,乔星曜皱眉说:“哪里?”
“A城职业技术学院。”
乔星曜像是思索了几秒,像是在想那是什么地方,问这是哪?逢煊说我毕业的地方。
乔星曜瞟了他一眼:“你想去学校?不如去我的母校。”
逢煊目光带着疑惑。
乔星曜说:“A大。”
逢煊连忙摇摇头说他不要去那里,他看着乔星曜的眼神带着疑虑:“你答应过我的。”
乔星曜话里有话道,语气轻飘飘的:“我答应了的,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不像某些人,不过那里乱吗?该不会都是乱糟糟的人吧。”
逢煊觉得乔星曜说话很瞧不起他,不说话。
乔星曜说:“没让你不去,别甩脸。”
逢煊正闭着眼冲掉头发上的泡沫,热水蒸腾的雾气模糊了玻璃隔断。门锁咔哒一响,他猛地睁开眼,乔星曜倚在门框上,浴室的顶灯在他眉骨下投出深深的阴影,他的目光同水流一起滑过逢煊的肩胛骨。
乔星曜走过来,抬手把额发往后捋,水珠顺着小臂肌肉的线条往下淌。他掐住逢煊腰,热水劈头盖脸浇在两人身上。
花洒的水流声盖不住急促的呼吸。
瓷砖墙的凉意透过脊背渗进来,逢煊的手指在乔星曜肩胛上抓出几道红痕。以往都是被动承受的那方,这次唇齿相贴时的主动回应让乔星曜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随即扣着他后脑的力道骤然加重。
当乔星曜突然屈膝半跪下去时,他下意识抓住了淋浴间的扶手,指节发白。
以前乔星曜就喜欢逢煊给他这么做。
逢煊总觉得带着种居高临下的羞辱,可此刻乔星曜抬眼看他时,睫毛上挂着的水珠要掉不掉,黑沉沉的眸子里映着浴室昏黄的顶灯。
逢煊膝盖一软,差点没站稳。
花洒的水越来越热,逢煊仰头时喉结滚动,心想人果然都是双标的。
逢煊很快投降,绷紧的脊背突然脱力,被乔星曜一把捞住。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乔星曜低笑时胸腔的震动直接传到他背上,热气喷在耳后:“好快。”
逢煊有点不好意思,乔星曜的手却横过来箍住他,掌心正好护在小腹前。
星曜的牙齿碾过后颈那块皮肤时,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嵌进怀里。
从逢煊查出怀孕那天起,乔星曜就再没敢放开手脚折腾过。
可今晚逢煊那个生涩的回应像火星溅进油桶,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浴室的水汽蒸得人发昏,他掐着逢煊腰的力道比平时重了三分,又在中途猛地惊醒似的收住,手背绷出几道青筋。
逢煊最后瘫在他怀里喘气,湿漉漉的额发黏在泛红的眼皮上。
乔星曜伸手抹了把逢煊眼角,指腹蹭到的不知道是水还是别的什么。
乔星曜盯着他的脸,就想起他们头次,乔星曜去脱他裤子时,明明逢煊怕得很。
乔星曜看着火起,又凶又乱,把人摆弄成难堪的姿势,莽莽撞撞,后来直接弄进去了。
事毕后乔星曜脸上没有的满足,反倒有丝迷茫,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东西。
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逢煊当时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逢煊就当完事了,浑身脱力地侧蜷着,腰背弯出一道紧绷的弧线,汗湿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水光,他用手肘撑着想要起身,指尖打滑了两下才勉强支起上半身。
一抬眼就撞上乔星曜的视线。
他就跪在旁边,黑沉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目光从逢煊泛红的眼角一直扫到发抖的腿根。
逢煊被他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下意识想蜷缩起来,喉结滚动着别开脸,却被掐着下巴转回来。
乔星曜的拇指碾过他下唇时,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
随后就又被拽进新一轮的浪潮里。
睡前乔星曜盯着逢煊的脸,喃喃了一句骗子,手臂收得很紧地睡了。
逢煊起得很早,他下楼的时候,觉得腿有点酸,但是不影响。
不过逢煊是真的觉得乔星曜这人简直是个怪物,每天雷打不动七点起床去公司,半夜回来还能压着他折腾到后半夜,第二天照样精神抖擞地系着领带走人。
天天早起晚归上班,也要分出点精神在色///情上。
逢煊一想到要出去,心情很好,脸上就是愉悦,许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乔星曜看见逢煊哼着歌摆餐具的样子,冷哼一声:“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你关在家里怎么你了。”
逢煊立刻低下头,三两口把包子塞进嘴里,咀嚼时腮帮微微鼓起。
乔星曜让他喝杯奶,又跟小保姆说绝对不能吃外面的东西,又跟司机交代什么,才一副不放心的模样去上班了。
逢煊要出门的时候,管家给了他一个阻隔贴。
逢煊疑惑,管家说:“您身上有少爷的信息素。”
逢煊闻不到他身上带着的信息素。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时,逢煊趴在车窗上往外看。这条街比记忆里热闹多了,奶茶店和小吃摊挤满了人行道,学生三三两两扎堆嬉闹。
司机下车跟保安交涉了几句,栏杆缓缓升起放他们进去。
逢煊进去之后,照着记忆里路走,跟小保姆说这是他以前上学的教学楼,他想起以前跟活泛的同学每天都经过这条道,恍惚间好像还能看见十七岁的自己勾着同学肩膀从这里跑过。
那时候也真年轻也真好玩,怀念了一把他的青春。
他想乔星曜这么大的时候,应该也跟现在似的,帅到不行,冷酷得不行吧。
逢煊忽然想起乔星曜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比他还小两岁。
逢煊这么久还是头次出门,平时真没这种机会,什么都觉着新鲜有趣。
恰在此时身边经过一个鸭舌帽歪戴着,露出金色头发的少年,一款黑色墨镜架在鼻梁上,那身行头绝对是行家中的非主流,手里还拿着杯奶茶和花,应该是给对象买的。
逢煊跟小保姆澄清说:“……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看着那少年手里那杯晃荡的奶茶看了会儿,舌尖不自觉地抵了抵上颚。
逢煊就想逛他们以前那老街了,乔星曜不让他在外面吃东西,逢煊只能过过眼瘾。
谁知经过一个小吃档口,就听见几声吆喝,抬头就看见赵鸣围着油渍麻花的围裙,正给人打包烤鸡。
赵鸣见了他倒也愣住了。
小保姆擦了至少三遍桌子才让逢煊坐下来,然后和司机去站门口了。
察觉到赵鸣的眼神,逢煊尴尬地道:“她有洁癖,很严重那种。”
逢煊聊天说:“你这里生意挺好的吧。”
赵鸣说还行,逢煊说咱们得有几年没见了吧。
他们当初上学的时候,二了吧唧的,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赵鸣给他倒了一杯水没话讲,逢煊太久没跟过去的人打交道,话到嘴边没刹住车,失忆的事就这么秃噜出来。
赵鸣拉下脸:“不想为那事儿道歉就直说,编这瞎话寒碜谁呢?”
赵鸣这也一来,逢煊紧张地说他说真的:“我……我骗你做什么?我真不……记得了,你给我讲讲……我以前的事。”
赵鸣也知道逢煊不是有心眼的人,盯着逢煊看了半晌,突然伸手弹了下他脑门,和上学时一样的手势:“还真失忆了?”
逢煊点点头。
门口的小保姆和司机时不时往这边张望,赵鸣朝那边扬了扬下巴:“那门口两个人是谁?弄得神神秘秘的。”
逢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支支吾吾半天出不了口,只说说来话长。
赵鸣泄气说:“算了,之前的事我原谅你了,我知道你妈当时去了,其实我也不太讨厌你了,但是你也太过分了,把我删了,我也理解你当时心情不好,可我还想着要安慰你,结果就这么个,我找谁说理。”
逢煊点点头,心想母亲去世再难过,也不该迁怒赵鸣。
除非,有人故意切断他和过去的联系。
只有乔星曜。
赵鸣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你现在过得还……不错吧。”
这两年乔星曜给他置办的行头堆满了衣帽间,连指甲都养得圆润透亮。
逢煊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不便宜,比以前白了,乍一看还比以前年轻,眼神特清透,跟个少年似的。
逢煊说还行,乔星曜虽然脾气大了点,可他要什么他都给,除了自由,着实也没差到哪里:“我以前就觉得……你有做生意的天赋,你果然当老板了。”
“放屁,你以前总说我适合当二道贩子。”赵鸣忽然笑起来,露出和上学时一样的虎牙,“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逢煊惭愧地道:“我现在就是……吃闲饭的,等我把孩子生了也要去找工作了。”
逢煊今天穿了件宽大的卫衣,下摆松松垮垮地垂着。赵鸣自己也是个Beta,起初完全没往那方面想,直到逢煊抬手时衣料贴住腰腹,才猛地瞪大眼睛:“你……你……”
Beta跟Omega还是有区别的,骨架肩宽都要大一些,男Beta怀孕的概率简直比中彩票还低。
逢煊他说得含含糊糊:“我那个对象家里头……有点钱,你知道他们有钱人都看中……继承人这回事。”
赵鸣问他跟他对象怎么认识的,逢煊说不记得了。
赵鸣听得点头唏嘘道:“算了,以前的事想不起来也罢,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逢煊听赵鸣说他之前为了还家里的赌债,毕业之后一天打两份工,白天去车行,下班后又去疗养院,后来终于还完了,可他妈又去世了,就跟他没联系了。
“你当时还跟我说你那个雇主还挺好的,不过你做了一年就被解雇了,我记得你那天特别难过,头次约我出去喝酒,我还是第一次见你那么伤心。”
逢煊听着像听别人的故事,他以前应该挺辛苦的,不过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等走的时候,他要了赵鸣的联系方式。
小保姆见状立刻凑过来,看着那串数字。
逢煊对她比了个保密的动作,小保姆撇撇嘴。
赵鸣硬塞给他的那只烤鸡,油纸包在车里闷出阵阵香气。逢煊一路都攥着安全带偷偷咽口水,到家后只能眼巴巴看着管家把烤鸡拎进厨房。
小保姆趁人不注意,飞快地撕了块肉塞进他嘴里,酥脆的皮在齿间裂开的瞬间,逢煊感动得差点咬到舌头。
晚上乔星曜突然就问他遇到以前认识的人了。
逢煊:“就...以前的同学,好多年没联系了。”
乔星曜不知怎么眼神有些奇怪,看了他很久。
“你最近想起来什么没有?”
逢煊摇头。
逢煊摇头时,明显看到对方肩膀松懈下来的弧度。又听说管家吃了逢煊带回来的烤鸡,那脸色又变得臭得很。
“下次不许把路边摊的东西带回来。”
逢煊心想幸好没留给乔星曜吃,要是吃出个好歹,又得拿他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