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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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空气透过门缝涌入温暖的教室里，后排的学生们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左右两侧的门上都贴着手写的“出入后请关门！”，老林在班会课上说：“最近好多同学感冒嘞，注意保暖，不舒服记得来找我请假回去看看。”
班里感冒的人数不少，大家纷纷戴起口罩。
放学后跑操，感冒的同学可以不用跑。五班只有一半的人下去跑操。
方清宜看着稀稀拉拉的队伍，发现陆叙舟没有下来。
他感冒了？
怪不得最近都不和她一起回小区，像是在避着她。
这周末是元旦假期，方清宜不打算回家。
周四下午放学，方清宜和徐伊宁、温凌尔一起去逛商场，顺便吃晚饭。
“元旦假期要不要出去玩？”
“能去哪，去图书馆写作业？”
书包里装着一堆试卷，宜城一中的学生们还宁愿不放这个假。
“去咖啡店呗，我知道一家店的饮料和蛋糕都非常不错。”
“OK呀。”温凌尔应着，又问，“要喊上他们几个吗？”
“我都可以。”
“喊呗。”
陈屹东和陶明奕都回复好，陆叙舟没有发言。
方清宜回到小区，客厅关着灯，她打开灯，发现陆叙舟的拖鞋不在。
房门紧闭，应该是在房间里的。奇怪，元旦假期不回家吗？
方清宜熬夜写题，忽然听到走廊里响起很轻的脚步声，没多久，脚步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关上房间门的声音。
困意袭来，方清宜合上笔盖，倒在床上便入睡。醒来后已是早上十一点，她洗漱换衣，打开房间门。
陆叙舟的房门依旧紧闭。方清宜给他发信息，问他中午打算吃什么，半个小时后，却没得到回复。
方清宜站在他的房间门前，轻轻敲门，等待几秒，正要敲第二次，门从内被打开。
陆叙舟的头发有几分凌乱，面色红，眼神稍迷离。
“是不是发烧了？量过体温了吗？”方清宜伸手，探他的额头，手背传来滚烫。
陆叙舟摇头，方清宜把客厅里放着的体温针拿出。他坐在沙发上量体温，方清宜去烧热水。
难得，平时嘴贫的人竟一句话也不说。
五分钟过后，方清宜拿起体温针看，显示三十九度。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我先煮点面条，待会吃退烧药。”
“我也不太记得了。”陆叙舟语气弱，“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
方清宜在等待面条煮好时，往客厅看去，陆叙舟靠着沙发椅背，闭眼休息，眉头稍皱。
二人面对面坐着吃面条，方清宜想起什么，开口问：“你昨晚出来装水喝了吗？”
陆叙舟点头，“昨天喉咙开始发痛，晚上就头晕头痛。”
“怪不得你没在群里回信息，我还以为你回家了。”
陆叙舟听罢，拿出手机看，“明天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在家好好休息吧。”
方清宜在三人群里发消息：【我说为什么陆叙舟不回群消息呢，原来发烧了，三十九度。】
【我靠，最近是很多人感冒发烧。】
【你俩都没回家呀？】
【没回，都在学校对面的小区里。】
方清宜正要收拾碗筷，陆叙舟已经全部端去厨房，开始洗碗。
“我来，我来，你去坐着。”
“发烧而已，手没断。”
方清宜见他话变多，应该是好受一些了，也没争着和他洗碗。
她回到房间，把医药箱里的退烧药拿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陆叙舟吃过退烧药，回房间继续睡。方清宜也回房间学习，再次留意时间，已至黄昏。
她打开门，发现客厅亮着灯。陆叙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精神不少。
“退烧了吗？”
“退烧了，下午睡觉的时候出了很多汗，感觉好多了。”
“那今晚还是煮面条吃吧。”
吃过面条，方清宜坐在沙发上，陆叙舟在厨房洗碗。
窗外响起烟花声，方清宜侧头看，只能看到隐约的光亮。她穿好外套下楼，冷风钻进衣袖中，她打了个寒颤。
五颜六色的绚烂烟花在眼前绽放，方清宜用手机拍下，发给爸爸妈妈，还有发在群里。
她分别回复消息，恰好温凌尔也在群里发了烟花的视频。
徐伊宁正在家庭聚餐，在群里说：【又是烦闷无趣的饭局，不能走，只能干坐着，亲戚见到我就叫我考个好大学。】
【我一般不理会，纯吃饭。】
【说得对。】
楼下有很多人在放烟花，玩烟花棒。
“姐姐，你要玩吗，我给你几根。”小孩蹬蹬地跑来，将手中的仙女棒递给方清宜。
“谢谢你！”
方清宜没有急着点燃，拍照发给陆叙舟：【一小孩送我的烟花，下来玩吗？】
她猜陆叙舟不会答应，因为他肯定觉得烟花太吵。
天空的烟花如一团火向四周炸开，热烈得晃眼。
方清宜没得到回应，于是拨打电话，陆叙舟接通。
“下来看烟花呀。”
天空中连续不断的烟花朵朵绚烂，那头没有回应，方清宜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看着屏幕，通话没有中断，仍在继续。
等她回过神，发现手中握着的烟花棒被点燃。
陆叙舟的脸被光芒照得灿烂，面色依旧平淡。
方清宜拿着还在通话的手机，愣在他的面前。
“我还以为你不会下来。”
“我是嫌烟花太吵，但有人邀请我看烟花，盛情难却。”即使声音低哑，语气依旧欠欠的。
她收起手机，慷慨地将手里的烟花棒分给陆叙舟。
两人安静地将烟花棒点燃，待熄灭后，上楼。
谢如舒给方清宜发了个视频，是陆叙杨抱着方清宜送的北极熊玩偶。
“清宜，你看看他，每天都要抱着，喜欢的不得了。”
【喜欢就好！】
方清宜把视频给陆叙舟看，陆叙舟看完视频后，小声嘀咕道：“如果我有，我也天天抱着。”
“你说什么？”方清宜的视线还在手机屏幕上，在和谢如舒聊天，她没说陆叙舟发烧的事情，只说了他们都在家里。
“我说，为什么送陆叙杨不送我？”陆叙舟的语气有几分吞慢。
“你是小孩吗？”方清宜反问。
陆叙舟没再开口，把桌上的遥控器递给她，“看电影吗？”
距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方清宜挑了一部电影，名字叫《恋爱假期》。
窗外的烟花声不断，客厅只留一盏暖黄的暗灯，营造出新年气氛。
她和陆叙舟，一个坐在沙发的最左侧，一个坐在沙发的最右侧。
方清宜从冰箱中拿出一瓶可乐，将柠檬片切小块，放进可乐里。客厅冷，她在房间拿出一张毛毯盖在身上。
电影开始，是一对恋人在接吻。
方清宜轻咳了咳，视线别开，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可乐，又问：“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没有。”陆叙舟嗓子痒，轻咳几声。
电影接近尾声时，方清宜抬头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今年也快要结束了，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画面里，主角们在房间里欢歌跳舞，举杯，齐声道：“Happy New Year！（新年快乐）”
陆叙舟的新年快乐恰好停在时针、分针都指向数字十二时。
“方清宜，新年快乐。”
烟花声愈加响亮，在耳边环绕。
“陆叙舟，新年快乐！”方清宜忽然想起什么，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礼物盒，“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电视屏幕上，电影的出演名单依旧在滚动，背景音乐的女声令人陶醉。
「Ohh,you send me.（噢你打动了我）
Guess I'm a,a sinner（我猜我是个罪人）
Make me a longer（无法自拔）」
陆叙舟打开礼物盒，里面装着的，是方清宜在海洋公园买的企鹅玩偶。
“我今天只是开玩笑……”
“可是我当时就是想买来送给你的呀，新年礼物。”
屏幕上的光打在方清宜的脸上，映着她的笑容灿烂。
五光十色的烟花也不过如此。
也许是病痛让人格外情绪化，陆叙舟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
在方清宜开灯前，陆叙舟落下一句“等我一下”，便抱着礼物回房间。
他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本相册。红色磨砂封面，精美简约。
方清宜接过，问：“这是什么？”
“新年礼物。”
她打开，诧异得说不出话。
相册内，从左到右，贴着全是方清宜今年的相片。
第一张相片是三月时，她的十六岁生日。方清宜手捧着蛋糕，对着镜头笑，蛋糕上插着数字十六的蜡烛。
陆叙舟在相片旁写：【方清宜的十六岁生日。】并画了一个蛋糕。
第二张相片是五一假期时，方清宜在海边拍的单人照。恰巧是日落时分，陆叙舟举着相机，让她比耶，方清宜单手遮着镜头在笑。
陆叙舟在相片旁写：【方清宜与海。】
第三张相片是暑假前，方清宜和徐伊宁、温凌尔三人在吃烧烤时拍的合照。
【方清宜和她的朋友们。】
第四张相片是暑假时，方清宜手中握着捏好的雪媚娘，让陆叙舟帮她拍照。
【方清宜第一次尝试制作雪媚娘，很成功。】陆叙舟还在句后画了个大拇指。
第五张相片是九月开学典礼，方清宜站在台上领奖。
【稳定发挥】
第六张相片是研学时，他们六人在北城大学的合照。
【未完待续】
方清宜的视线从相片中移开，落在陆叙舟的脸上，眼眶酸涩。
这是她的一年，也是她和他一起度过的一年。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它的意义不止是新年礼物。
方清宜抱着相册回房间，他们在走廊互道晚安。
她坐在床上，本想将相册拍照分享，思索片刻，还是将手机熄屏。
日记本被翻开，方清宜在上面添加一行字。
【1月1日，得到了一份很贵重的新年礼物。】
未完待续，新年胜旧年，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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