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给你一脑壳

30、难熬

　　杂役走在前面，沈离故作不经意的四处看记住路线。

　　“到了，塞壬大人”杂役推开门示意沈离进去。

　　沈离进屋后杂役从外面反锁了门，沈离靠在墙上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去，下一秒，他在衣服口袋掏出了一把钥匙。

　　沈离原路返回躲在一堆杂物后，团长早已离开。沈离踢开脚边的垃圾，走向昏暗的长廊，一间一间门的找过去，前几扇门，堆的都是各种杂物和表演道具，到第四扇门，沈离敏锐地听见门后有粗重的呼吸声，就是这里了，他想。

　　房间格局就和其他间不一样，这里，很大，足有前几个房间加起来那么大，一排排笼子被罩上了黑布，沈离透过缝隙能看到其中一个笼子的一角，从缝隙里看过去，那是一头狮子？

　　他正欲向前，突然被捂住嘴，沈离下意识抬肘向后发力，却发现身后的温度气味极其熟悉，尹垣衍按着他的腰，把门关上，低声在他耳旁说“有人要过来了。”

　　沈离耳朵痒痒的，笼子后正好有一个可以遮挡的角落，他拽住尹垣衍把他和自己塞进去。

　　尹垣衍有点想入非非，这个姿势好像格外的熟悉。

　　门被推开，“这些动物不是快死了吧”

　　“都是野生的奇异种，金贵着呢，这么一折腾，看上去也半死不活了”

　　两个像是马戏团员工的男人交谈着，向沈离的方向走过去。“随便吧，反正打几针让它们撑到表演后就好了”

　　沈离谨慎地盯着两人看着他们一把将罩在笼子上的黑帘子掀开，正是沈离看到狮子的笼子，黑布被拽下，沈离瞳孔微张，尹垣衍下意识靠近沈离，将他环在怀里，那是狮子的身体，却有人的长相，让尹垣衍在震惊之余不禁开始思考伦理问题

　　它趴在地上，浑身伤痕，近似人的眼睛无力的耷拉着。

　　“看起来还没那么糟糕”

　　另一人点头赞同“打几鞭子估计还能动一动”

　　几人又掀开了几个笼子的布，笼子里全是奇异体，长着翅膀的兔子，没有鼻子的迷你大象，这些动物，倒没有一张有人脸。

　　两人躲在窗帘后面，身上蹭满了灰尘，尹垣衍一手环住他一手攥住窗帘防止它滑落，鼻子痒痒的，他低头在沈离身上蹭了蹭，抬头时却在窗帘缝隙和那只长了翅膀的兔子对视上，兔子一直在盯着他们，看到尹垣衍回视甚至站了起来，尹垣衍冲它轻轻摇头，脸上就差写着别出声了。

　　兔子歪头看了他们几秒然后好整以暇的爬回去，竖了竖耳朵，没再看他们。

　　直到二人检查完所有的动物出门，尹垣衍沈离才拽开满时是灰尘的窗帘，弄得尹垣衍连连咳嗽喷嚏。

　　“这不会是其他玩家的目标吧”

　　“有可能”沈离顺了顺尹垣衍的背，尹垣衍咳半天还没缓过来，脸越来越红。

　　“我有…有点粉尘过敏”他磕磕巴巴地说。

　　这过敏源还挺矫情，沈离又顺了顺他的背。

　　尹垣衍一把拉开装着兔子的黑布，它正百无聊赖的靠在笼子边，被笼子挤出来的白色毛毛看起来蓬松柔软。

　　“就是它，离哥，它一直瞪着我”尹垣衍指着刚和他对视的兔子委屈的说。

　　“？!***”兔子气急败坏，白色的短小翅膀扑棱着，从呲牙咧嘴的状态下可以看到它骂的有多难听。

　　“你能听懂我说话？”沈离对着兔子说。

　　兔子看见沈离瞬间蔫了，有点怕他，身体往旁边挪了挪。

　　尹垣衍趁机捅了捅兔子夹在笼子外的肉。

　　“嘶”兔子再次瞪着他。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你从哪来的？”尹垣衍问它。

　　“……”兔子对他真是无语了，那表情就像在说“你看我会说话吗”

　　“那你呢？”沈离直接扯开最前面的布，露出狮身人面的奇异种，它谨慎的看着两人，浑身哆嗦，眼神倔强。

　　“我们是来救你的，别怕”尹垣衍对它说。

　　“你会说话对吗”沈离问它。

　　“不需要你们救我们，我们自会有人救”它扭头。

　　“谁会救你们?”

　　狮身人面兽装作听不懂他话的样子趴下。

　　“那你们见过玛丽莲吗？一个金发高挑美丽的女人，她也被抓过来了，或者是吉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没有，但你们要找的人估计都被那该死的东西囚禁在某个地方。”

　　这间屋子实在是气味难闻，两人观察门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躲起来，出乎意料地沈离没有责怪尹垣衍的贸然行事。

　　“我待会儿去团长的房间一趟，你保护好自己。”

　　“我跟你一起去”尹垣衍虚攥住沈离的手腕。

　　“？”

　　“我不想总被你保护，我也很担心你”尹垣衍低头让沈离看不清他的表情。

　　“今天皇宫还有你事吗？”

　　“没了”尹垣衍下意识回答。

　　“那你找个地方等我，大概一个小时。”

　　“嗯！”

　　沈离前去团长的房间，拿钥匙开了门锁，站在房间中央细细观察着，既然肯让自己来这里，那就是没什么值得被发现的地方，这房间看着也很普通。

　　他在房间呆了一会儿，门锁咔擦一声，团长威尔斯进来了。

　　“还挺乖的”他不坏好意的说。

　　沈离忍住反胃的感觉“你去哪了？我等了很久”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团长用讥讽的表情说“你想要的到表演结束后我自然会给你”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

　　团长拿捏不准他的情绪，递给他一个杯子“喝点水吧”

　　“我为什么要喝你下过药的水？”

　　“哼，真是该夸你聪明？我既然答应帮你搞垮国王，就自然会办到，你也应该给我一点回报吧？”威尔斯像沈离一点点靠过去。

　　沈离哂笑，刚想抬手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动不了了！不自然的红晕浮现在脸上，不仅是水被下了药。

　　“是整间屋子都被我动了手脚啊”威尔斯笑着，“本来想回来直接享用你，没想到药效现在才发作，是又跑出去了吗？我的小猫咪”

　　沈离简直要被他恶心死了，咬紧下唇，思考着怎么让自己动起来，体内却一阵阵热流让他愈发不清醒。

　　威尔斯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就要在碰到沈离的脸时，威尔斯瞳孔一瞬间放大，倒在了地上。

　　尹垣衍抛下身后的木棒把沈离紧紧抱在怀里，“离哥没事了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你…是怎么进来的？”沈离断断续续地说。

　　“离哥你的影子呀，本来我在门外等着感觉有些不对，是影子从门缝滑进去帮我开锁的。”

　　尹垣衍在此之前从未觉得黑影这么给力过，“离哥我们站起来走好不好？”尹垣衍低头发现沈离的脸烫的吓人，眼里都是水汽似乎下一秒就要流下来。

　　“该死的”尹垣衍暗骂查尔斯道。“别咬”沈离的嘴唇被他咬出血了细细的血丝从嘴角淌下，尹垣衍把手放到沈离齿间不让他再咬。

　　尹垣衍抱着沈离走了条无人的小路走出马戏团巨大的帐篷，刚走出去沈离就不受控的向后倒去被尹垣衍结实地接住“沈离…”尹垣衍心疼的看着他。

　　看着他泪眼汪汪的样子沈离在心里嘟囔是你被下药了还是我被下药了。

　　“我没事”他逞强地说。

　　“嗯，我们回去”

　　沈离的衣服凌乱不堪，他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给尹垣衍心疼的恨不得能替他承受这份痛苦。

　　“我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不用”沈离在被窝里伸出一只胳膊攥住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这里。

　　“离哥”尹垣衍无奈。

　　从回到住处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卷在被子里，不让尹垣衍离开，只是抓着他的衣服。

　　沈离现在难受的要死，不想让尹垣衍注视着这份丑态，可又忍不住让他呆在这儿不要走。

　　突然尹垣衍把沈离拽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你干什么？”沈离仍有一丝理智警惕的问。

　　尹垣衍亲着他的耳际“离哥，我帮你吧好不好”

　　“不行，你赶紧出去”沈离推他，身体没有力气的瘫倒，他讨厌这副样子。

　　“别赶我走”尹垣衍低声说。

　　“不行，不行”沈离无力的推拒着。

　　“没事，我在呢”他轻轻吻着沈离汗湿的额头，手伸进了被子里。

　　沈离睡了整整一天，再清醒已是第二天的黄昏，枕边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