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
-
红烛高照,龙凤喜被上金线刺得江纪舟眼皮生疼。
他猛地睁开眼,左臂揽着一个凤冠霞帔的女子,右手却扣着另一人的下巴。
那人唇色苍白,红衣雪肤,一双眸子漆黑如渊——不是新娘,是个少年。
"系统绑定成功。"机械音在脑中炸响,"请完成'姐弟共侍'名场面,否则抹杀。"
江纪舟手指一颤,眼前浮现半透明光幕:
【原著剧情加载完毕】
【当前角色:大周暴君景纣帝】
【主线任务:维持暴君人设,推动关键剧情】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几秒前他还是现代社会的大厂社畜程序员,现在却穿进了昨晚熬夜看完的那本《暴君的下场》。
那是一部以“男主受虐狂魔”著称的权谋悲剧。
小说结尾,他最喜欢的角色——宴国质子洛长川,被塑造成了冷酷疯癫的复仇帝王,□□,碎尸景国暴君,以暴易暴,最终却也自毁于权力的深渊。
而他现在的身份,正是那个暴君。
景纣帝“江纪舟”,沉迷酒色,暴虐无道。他肆意屠戮忠臣,强征民女入宫,甚至以折磨人为乐。
宴国战败后,将皇子洛长川送入大周为质子,公主洛长宁送入大周联姻。
没想到景纣帝竟然看中了质子,把人强行纳入后宫,姐弟共侍一君。
尤其在新婚之夜,当着洛长川的面要了洛长宁,导致洛长宁不堪受辱,当晚一杯毒酒下肚,了却了生命。
洛长川亲眼目睹姐姐受辱惨死,心中埋下复仇的种子。但他深知自己势单力薄,只能隐忍蛰伏。
他在对“江纪舟”假意迎合,甚至甘愿被景纣帝当作玩物戏弄,暗中却结交权贵、培植势力。
在他培养势力的周旋下,洛长川重回到了宴国,以铁血手段夺位,成为新一任帝王。
继位后,洛长川率三十万军队攻入景国,直入大景皇宫,活捉了景纣帝。
洛长川对景纣帝的仇恨深入骨髓,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命人将景纣帝做成人棍——砍去四肢、挖眼割舌、熏聋耳朵,使其彻底丧失行动和感知能力,但仍保留意识。
随后,景纣帝被塞入酒瓮中,浸泡在烈酒里,日夜哀嚎,最终在极端痛苦中挣扎了七天七夜才断气。
复仇成功后,洛长川并未感到解脱,反而陷入更深的空虚与疯狂。
最终被自己的亲信背叛,死于政变。整部小说以“暴君终将被暴君取代”的循环悲剧收场。
景纣帝的残暴统治最终招致最惨烈的报复。洛长川的复仇虽然成功,但也彻底扭曲了他的灵魂,使他成为另一个暴君。
暴君统治下的世界没有真正的赢家,只有无尽的暴力轮回。
而此刻,他右手捏着的少年,正是未来那个复仇者。
少年皮肤冷白,眼尾一粒泪痣红得惊心,在烛火下像染血的朱砂。他眼睫投下长长的阴影,却掩不住那双含恨的瞳仁。
那种目光像是披着人皮的野兽,哪怕匍匐在地,也在伺机撕碎他的喉咙。
“陛下……”怀中女子声音发颤,凤冠垂珠簌簌作响。
她是洛长川的亲姐——洛长宁,原著中新婚夜当场受辱,血溅龙榻,是洛长川彻底黑化的导火索。
系统光幕弹出猩红选项:
【A:当场临幸姐姐奖励:暴君值+10】
【B:当众羞辱弟弟奖励:暴君值+5】
江纪舟背脊发凉,冷汗从脊梁渗下。
A选项的后果清晰得可怕,反正他是干不出来那种龌龊事。
B看似温和,实则一样恶心。他若真在众人面前羞辱洛长川,只怕对方今夜就会在心底为他写好挽歌。
他咬牙做出决定,挥手一喝:“都退下。”
宫人们躬身退去,殿门重重合拢。
江纪舟低头,修长指节钳住洛长川的衣襟,在他锁骨上摩挲,语调懒倦却带着残忍:“朕倒要看看,宴国皇子的身子……与女子有何不同。”
金冠垂珠轻响,火光下明明是调情的动作,却令人遍体生寒。
【警告!人设偏离度15%】系统声音尖锐起来。
系统音尖锐刺耳,像是硬塞进脑壳的钉子。
江纪舟余光一闪,察觉少年袖中寒光浮动,果然,一把藏刃骤然刺来!
他早有防备,猛地反手扣住少年的手腕,指腹下是冰冷坚硬的金属轮廓。
“想弑君?”他贴近少年耳畔,低声道:“你姐姐的合卺酒里,朕让人加了点东西。”
这是彻头彻尾的胡说。
但他需要震慑这头初入笼的幼狼。
话音刚落,洛长宁猛地扑跪上前,将弟弟护得严严实实,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珠钗倾斜,满头珠翠摇摇欲坠。
“求陛下开恩!”她颤抖着抓住龙袍衣摆,指尖泛白,“长川他……初入宫廷,不懂规矩……”
烛火将她泪眼照得晶亮,江纪舟胸口莫名发闷。他想起原著描写——这个温婉如月的女子,在受辱后喝了一杯毒酒,血溅婚床。
【偏离度20%!原主此刻应撕衣临幸!】
系统嗡鸣声剧烈到让人头痛欲裂。
“规矩?”他猛地扯落床帐金钩,帷幔如血色瀑布倾泻而下。
江纪舟拽住洛长川的腰带,腰间玉带勒出一道艳红痕迹,仿佛在警告他再进一步,就是真正的堕入深渊。
少年浑身僵如石雕,眼中杀意几乎化为利刃。
江纪舟心头警铃大作,忽然转身,从案上拿起合卺酒:“既然爱妃求情,朕就给宴国皇子一个体面。”
他将一杯酒递向洛长川:“喝了它,朕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酒色如琥珀,实则不过是兑了槐花蜜的醒酒汤。
但洛长川不知道,他盯着酒杯的眼神像在看鸩毒。
"陛下!"洛长宁膝行上前,"妾身愿代弟弟..."
"阿姐不必。"洛长川突然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泪痣跟着轻颤。
他将空杯砸在案上,抬眼直视江纪舟:“现在,能放过我姐姐了?”
江纪舟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那少年的目光刺了个对穿。
【任务完成度80%】系统提示音变得舒缓,【建议追加羞辱行为以符合人设】
他伸手扣住洛长川的下巴,拇指重重碾过那颗妖冶的泪痣,冷笑:“既然当了质子,就别妄想保全尊严。”
话虽说得狠绝,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他烦躁地甩开手,转身就走:"今晚朕乏了。"
走到门口时又顿了顿,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明日再好好教你们...这里的规矩。"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却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他甩袖转身时,他听见洛长宁低低哭泣的声音,还有少年安抚时细碎的言语。
原著里未来冷血无情的帝王,此刻还保留着对亲人最本真的温柔。
"来人!送他们去偏殿。"江纪舟故意提高声调,"多派些人看守,要是不见了,唯你们是问。"
宫人们低着头进来,谁都没敢多看衣衫不整的质子一眼。当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殿外,江纪舟猛地瘫坐在龙床上,冷汗浸透里衣。
【新手任务完成,奖励生存时间72小时】系统冷冰冰地宣布,【偏离度25%,警告】
江纪舟望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节泛白,像是在无声抗议着什么。
心口那一团郁结说不清,道不明,像一块钝石,死死压着他的呼吸。
他脑海中反复浮现洛长川离开前的眼神——冷得刺骨,恨意翻涌,却在那深不见底的黑瞳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系统,”江纪舟低声开口,嗓音干涩,“如果我持续偏离人设……”
【一般来说,完成任务即可。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系统机械地回应,【建议宿主严格按照原著剧情行动。】
他眉心微动。
也就是说,并非不能偏离——只要结局符合系统的目标,一切过程皆有回旋余地。
江纪舟没再说话。他不需要系统肯定什么,只要知道不是死路一条,就足够了。
今日发生的事太多,无一不在提醒他:他正身处一个危机四伏的战局之中,稍有差池,便会粉身碎骨。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现在正走在钢丝上。
一边是系统任务,是以“昏君”身份活下去的唯一筹码;一边,是洛长川。
原著中的少年,最终在无数羞辱与折磨中黑化成王,拔剑染血,亲手终结暴君乱世。
如果他走上那条路,不管江纪舟演得多像,死的都只会是他。
可另一边,那双眼睛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不是一个冷血权谋家的眼神,而是一个还未被摧毁的少年,在泥沼中挣扎地仰望。
他不是圣人,原不该为谁心软。可是他来自一个自由与理性并存的世界,深受现代价值观熏陶。
尽管现在披着暴君的皮囊,骨子里却仍是个普通人——他可以装疯卖傻、权衡利弊,但让他去亲手毁掉两个无辜的灵魂……他做不到。
是的,他江纪舟不是景纣帝。
他演得再入戏,那也只是演。
原著中暴君在新婚之夜之后变本加厉地折磨姐弟二人,几乎将人逼入地狱。他做不到。哪怕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他也下不了那种狠手。
他低下头,眼神在烛火映照下幽暗莫测。
“至少今晚,他们是安全的。”他像是喃喃自语,也像是在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下一刻,脑海里响起系统一声近乎讥诮的电子音,像是在轻笑他的妄念。
江纪舟却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一抹淡到几不可察的笑意。
命运写在纸上,不过是别人笔下的几行字。
可他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绝不会任由命运摆布。他不是木偶,不是被剧情牵着鼻子走的可怜虫。
原著的“暴君”,不会是他的终点。
他会活下去——不仅仅是完成任务,更要一步步,将那本注定悲剧收场的剧本,撕碎重写。
当然可以,这是根据你原文风格进行的优化版本,保留了情绪氛围和画面感,同时进一步加强了姐弟间的情感张力与少年洛长川的隐忍、克制与未来伏笔:
---
偏殿内。
夜色沉沉,帘影微晃,只有几盏未灭的宫灯低垂着光。
洛长宁死死攥着弟弟被扯松的衣襟,指尖几乎陷入锦缎里,声音发紧:“那酒……”
“是蜜水。”洛长川握住她发抖的手腕,声线轻得像雪落青檐,冷静得近乎冷漠。
他垂下眼帘,舌尖轻舔唇角残余的液体,眸光幽深如夜,长睫垂落,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流。
“加了槐花蜜的醒酒汤。”
洛长宁怔怔望着少年被掐出红痕的下巴,眉眼依旧清冷沉静,可那痕迹却像被人狠狠践踏过的尊严,令她心头发颤。
她抬手,犹豫着抚向他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殷红一粒,在他过分苍白的肌肤上,宛如雪地乍现一滴血。
指尖刚触到那片温热肌肤,洛长川便悄然偏头避开。
“阿姐别碰。”他说,语气极轻,却透着拒绝。
少年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仔细为她拭去指尖残留的胭脂气味,动作温柔而疏离。
“脏。”
这一个字落下,像是将那场强加的屈辱隔断成无法触碰的边界。
烛火爆出灯花,火光一闪,将姐弟的影子拉长,斜投在屏风上,仿佛两个重叠又错位的命运。
洛长川忽然解下腰间玉带,洛长宁心头一紧,倒抽了一口气,条件反射般向后退了半步。
可下一瞬,她却见少年将外袍褪下,平平铺在床榻中央。
“睡吧。”他轻声说,将她扶坐于外袍之上,而他自己,却安静地坐在了一旁的脚踏上。
“我守着阿姐。”
洛长宁眼圈一红,想去拉他上来,少年却已俯身,吹灭了近旁两盏烛火。
黑暗如潮水漫上来,将屋内一切吞没。少年坐在阴影中,身形瘦削得仿佛随时能被夜色淹没。
唯有那一点眼尾的红痣,在残存的微光中忽隐忽现。
“阿川……”
“我在。”他答得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指尖仍残留着那暴君拇指擦过泪痣的灼热,他垂下眼,盯着地衣上交错纠缠的金色龙凤纹,喉结微动,喃喃低语:
“终有一日……”
话音却在半空骤然止住。
窗外,巡夜宫人提着灯笼走过,光影透过窗格晃进来,在他下颌线处投下一片利落而锋利的剪影。
少年低头替姐姐掖好被角。
……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轻微的啜泣声。
洛长宁伏在枕上,肩膀颤抖,泪水悄无声息地渗入锦被。
少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坐着,低低哼起了一段旋律。
那是宴国的摇篮曲,带着异国特有的悠长音调,若有若无地在寂静中回荡。嗓音清亮,仿佛撩动了夜色最深处的一根弦。
安静、遥远,却又令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