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赛博草莓熊

1、将计就计

　　从楼梯上摔下来，额头磕破进了急诊室，缝针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坏点子。

　　等顾言匆匆赶来，一脸焦急地握住我的手时，我眨了眨眼，茫然地看着他。

　　“你是……哪位？”

　　看着顾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他愣了几秒，眼神闪烁，然后突然一指旁边跟着他一起来、同样一脸担忧的季辰。

　　“晚晚，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男朋友顾言的好哥们季辰。”他指向自己。“他才是你男朋友顾言。”

　　这下轮到我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季辰似乎也懵了，但还是配合地上前一步，表情有些不自然：“对，晚晚，我是顾言。”

　　我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挤出一个虚弱依赖的笑容：“顾言……那，你带我回家吧。”

　　季辰，或者说现在名义上的“顾言”，把我接回了……他的公寓。

　　他说我最近都住在这里，因为原来的房子在装修。

　　我环顾这间明显属于单身男性的、极简风格、没有任何我生活痕迹的公寓，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却乖巧点头：“好。”

　　我在他的客房躺下，假装头晕睡着了。没多久，隐约听到客厅里传来压低的通话声，是真正的顾言打来的。

　　“阿辰，这次真得谢你，帮我顶一阵子。”

　　“你玩真的？苏晚要是想起来怎么办？”季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

　　“想起来再说呗，哄哄就好了。她那么黏我，还能真跑了不成？”顾言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和得意，“说实话，从大学到现在这么多年，是有点腻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我和林薇也能好好处一阵，你也知道，她最近……”

　　“行了，我知道你和林薇那点事。但苏晚在你这儿，你可别乱来。”

　　“放心，我对兄弟的女人没兴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烦她那娇气样。倒是你，别穿帮了就行。”

　　我赤着脚，悄无声息地退回房间，轻轻关上门，然后故意弄出点声响，重新慢慢走出去。

　　季辰果然立刻挂了电话，起身迎过来。

　　“醒了？怎么不穿鞋，地上凉。”他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俯身想抱我。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我渴了。”我揉揉额头，环顾四周，“杯子在哪？”

　　“我去拿。”他转身去厨房倒水。

　　他把水杯递给我，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我小口喝水。“头还晕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

　　他抬手，似乎想帮我理一下额前的碎发，指尖快要碰到我时，又顿住了，收了回去。

　　看来，他对我确实没什么“非分之想”，甚至可能真的有点“烦”我。

　　这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但我瞥见他刚才匆忙收回的手，指节分明，很干净。

　　不像顾言，总是喜欢留一点点指甲。

　　这个认知让我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晚晚，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我们……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会照顾你的。”

　　他说这话时，眼神很认真，不像是在演戏。

　　呵，有趣的展开。

　　2

　　周末，季辰说带我出去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结果车子停在了一家私人会所门口。

　　推开包厢门，里面喧闹异常。

　　一群顾言和季辰圈子里的富家子弟，男男女女，看见我和季辰一起进来，瞬间安静了几秒，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角落里——顾言正搂着一个娇俏的女人。

　　是林薇，我大学时期的“好闺蜜”。

　　“呀，晚晚来了！头好点了吗？还认得我吗？我是林薇呀！”林薇从顾言怀里抬起头，笑容甜美地冲我打招呼，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炫耀。

　　我被季辰扶着坐下，对着她摇摇头，声音轻柔：“抱歉，有点模糊。”

　　“没关系没关系，以后多出来玩玩就熟悉了！”林薇说着，又亲昵地靠回顾言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

　　顾言搂着她，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带着一丝探究和……解脱？

　　“就是啊，晚晚失忆了，正好让‘顾言’（他们故意加重读音）好好照顾你嘛！”

　　“对啊对啊，以后我们两对儿正好一起玩！”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话语里充满了心照不宣的暧昧和看戏的兴奋。他们大概都知道真相，就等着看我这个“傻子”的笑话。

　　大家开始玩国王游戏。

　　很不巧，第一轮，林薇抽到了国王。

　　她笑嘻嘻地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我身上，然后又转向顾言。

　　“国王命令，2号和5号，喝交杯酒！”

　　顾言是2号。

　　我是5号。

　　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俩身上。

　　林薇靠在顾言怀里，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带着挑衅看着我。

　　顾言的脸色有些微妙，似乎既期待我的反应，又怕我真的“本能”地靠近他。

　　我身边的季辰，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我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看向顾言：“不好意思，我现在只认识我的‘男朋友’。”

　　3

　　说着，我转头看向身旁的季辰，举起酒杯：“来吧，‘顾言’？”

　　季辰明显怔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也端起了酒杯。

　　我主动伸手，挽过他的胳膊。

　　周围响起一片意味不明的抽气声和口哨声。

　　大概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直接拒绝真正的顾言，反而主动和季辰做出亲密姿态。

　　季辰的手臂有些僵硬，但还是配合地与我碰杯，仰头喝下。

　　我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和他眼中映出的我的倒影，也慢慢喝完了杯中的酒。

　　放下酒杯时，我清楚地看到，顾言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眼神冰冷地盯着季辰。

　　林薇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季辰察觉到顾言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替我挡了一下，然后低声问我：“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我点点头。

　　去洗手间的路上，经过一个拐角，听到里面传来顾言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季辰，我让你帮忙是演戏，不是让你真跟她勾搭！刚刚怎么回事？”

　　“玩游戏而已，她现在认定我是她男朋友，难道让她去找你这个搂着别的女人的‘前男友’？”季辰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是你自己要把她推给我的。”

　　顾言沉默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警告：“行，这次算了。但你给我记住了，别碰她！我对她腻了是腻了，但她还是我的人。等她恢复记忆，我还要把她哄回来的。”

　　“知道了。”季辰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呵，还真是……自私又自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