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叫行吗》小联络员

9、四人行吃饭版

　　第二天陆寺深被电话吵醒，是苏满。
　　“昨天那人刚才走了，我说我是你的朋友，他说不认识你，然后回家了。”
　　陆寺深睡意朦胧，瓮声瓮气嗯了一声。
　　苏满特别喜欢陆寺深这种毫无攻击力的时刻：“那是什么人啊？”
　　“朋友的朋友。”
　　“不是你看上的？”
　　电话那边的陆寺深翻了个身，回答道：“我还没瞎呢。”
　　苏满哈哈一笑：“今天有空吗，吃个饭，感谢一下我。”

　　苏满那辆骚包的粉色跑车停在陆寺深的车位上，人却不见了踪影，打电话也不接听，陆寺深在车边等了半天，苏满才姗姗来迟。
　　怀里还抱着一大束白玫瑰，陆寺深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苏满看在眼里，毫不在意地把花塞进了陆寺深怀里。
　　“送你这种臭男人简直浪费感情。”
　　陆寺深也不给苏满面子，将完整新鲜的玫瑰硬怼进了后备箱里：“我又不吃这一套，下次转钱。”
　　陆寺深坐上副驾，苏满一脚油门冲出了地下车库：“你不喜欢仪式感，那别人也不要啦？好扫兴。”
　　一路上，苏满有一搭没一搭关心着陆寺深的工作和生活，陆寺深也好声好语地回答着，但很明显内心毫无波澜。
　　苏满并不奢求陆寺深提供多少情绪价值，陆寺深能在有需要的时候想起他，他就已经满足了，他人如其名，容易满足，两个人无法定义的关系以如此的模式维系着就好了。

　　到了餐厅，眼尖的陆寺深首先透过落地窗看到了孔淹，对面正坐着兔子男。
　　落座后，尽管陆寺深只是随意瞄了一眼，也被苏满敏锐地捕捉到：“有熟人？要紧吗？”
　　“我二叔的继子。”
　　陆寺深的家事从来不瞒着苏满，苏满也喜欢打听老陆家的乱糟家务：“哪个？黑镜框那个？就是他把你车砸了？”
　　苏满瞬间来了兴致，回头张望，桌子底下陆寺深抬脚用鞋尖点住苏满的膝盖：“转回来。”
　　“他对面坐的是……昨晚你托我接走的醉鬼！”苏满眼神放光，恍然大悟：“他俩……哦？昨晚你和你二叔的继子在一块的吧？他俩是那种关系吗？”
　　“要不你过去问问吧。”陆寺深低头吃饭，明显已经老大不乐意了。
　　然而不用陆寺深细说，苏满这种人精已经猜了个大概，忍不住调侃起陆寺深：“要我说就是你们老陆家的诅咒，钢筋进了你们家都得打弯。”
　　陆寺深放下刀叉，苏满立刻乖乖闭嘴，忍了一会又憋不住：“要不叫过来一块吃呢，反正大家都是亲戚。”
　　“亲戚？怎么，又想拐弯抹角倒贴我们老陆家？”陆寺深终于抓到给苏满插刀的机会：“都怪你妈当年不够努力，要不然咱俩现在的关系，应该比我和那位更亲近吧。”
　　“陆寺深，你有毛病吗，和你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说我？”
　　苏满一甩餐具，脆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陆寺深注意到孔淹已经看了过来，并在看到陆寺深本人时，别别扭扭地转回了目光。
　　然后轮到仲崎好奇，询问孔淹遇到了是不是认识的人。
　　“没你的事，吃完快滚。”
　　本来这顿饭就是仲崎死乞白赖拉孔淹来吃的，经过艰难的回忆，仲崎终于想起了昨晚自己在酒吧喝得醉醺醺，被人抓住胖揍时是孔淹神兵天降，英雄救美。
　　于是在终于清醒之后，电话轰炸孔淹，非要请他吃饭表示感谢，要不是孔淹，他必将浑身是伤地冻死在北方的寒夜里。
　　孔淹架不住仲崎的骚扰，答应了饭局，没想到碰到了陆寺深和别人吃饭。
　　在高端餐厅遇到陆寺深不奇怪，而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竟然走了过来就很奇怪了……

　　“你们好，我是陆寺深的朋友苏满，邀请二位过去和我们一起用餐，不知道方不方便？”苏满露出完美的公关式微笑，孔淹莫名觉得此人没安好心。
　　“不了吧，我们快吃完了，就不打扰你们了。”孔淹的余光里，陆寺深一直盯着这边，感觉面色不善。
　　八成是这个苏满自作主张没事找事。
　　孔淹补充道：“我和他其实不是很熟。”
　　孔淹说的是实话，他和陆寺深真没有熟到可以带着自己前任拼桌的地步，更何况还有一个疑似姘头的苏满在。
　　可话音刚落，陆寺深突然站起身，向这桌走来，然后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阴阳怪气孔淹一句：“吃挺好啊，我妈叫你晚上去家里吃饭还去吗？”
　　莫名其妙！
　　孔淹怎么不知道孟雪叫他吃饭，这个陆寺深又发什么神经……
　　孔淹淡淡阴阳怪气道：“你妈只叫我去了？没把大家全叫上？”
　　陆寺深吃了个大瘪，一下子面子全无，索性拉出椅子，一屁股坐在孔淹旁边，自知说不过孔淹，又懒得给苏满脸色，便把炮口指向了对面的兔子男：“前两次见面都没机会自我介绍，现在认识认识吧，我是孔淹的新堂哥陆寺深。你在健身房工作是吧？”
　　仲崎摸不着头脑，一旁的孔淹却反应了过来，他上次随口丢下了一句“推销团课的”。
　　“我高中同学，仲崎。”孔淹帮仲崎接话。
　　“哦哦，仲崎同学啊，高中的朋友现在还能一起吃顿饭，挺难得了。现在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在家里躺着，啃老。”仲崎笑得人畜无害：“我没有小猫那么厉害，事业有成。”
　　“小猫……？他啊？”陆寺深表情复杂地看了孔淹一眼。
　　孔淹：…………
　　孔淹的小名可能连给他起名的李玲都不记得了，仲崎也只在高中那阵经常拿“小猫”逗他，鬼知道现在当着陆寺深的面提起来是什么意思。
　　陆寺深和仲崎聊了起来，除了陆寺深，孔淹和仲崎其实都为还在桌旁罚站的苏满感到尴尬，而陆寺深似乎很享受对苏满的视而不见，仿佛孔淹和仲崎都是他对苏满进行什么服从性测试的观众。
　　苏满本人也只是羞愤地看着陆寺深，丝毫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
　　……只能说挺般配的。
　　过了半天，陆寺深才看了苏满一眼，又看了眼对面的座位：“怎么不坐啊？”
　　孔淹心想，好可怕的男人。
　　一顿饭，四个人都没吃好，孔淹不想继续被仲崎缠着，而目前能救他的只有陆寺深了，幸好陆寺深也是这么想的。
　　走出餐厅门口，陆寺深就挤走了孔淹身边的仲崎：“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家附近菜市场买好。”
　　孔淹莫名感到如芒在背：“我都行，简单吃点就行。”
　　“那行吧，”陆寺深拉住孔淹，冲苏满和仲崎摆了摆手：“那我们先走了，去晚了菜市场就没新鲜货了。”
　　陆寺深招手拦住一辆出租，把孔淹推进后座，自己再坐进去，正要关门，苏满却拦住了车门。
　　“陆寺深你认真的？”
　　“管我呢。”
　　陆寺深不管不顾，使劲带上车门，车子开到下一个路口，陆寺深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停车。”
　　于是陆寺深一句多余的话没留给孔淹，自己下车走了。
　　孔淹无奈，想了想，让司机师傅继续开向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