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陻

9、旅游

　　晨雾还未散尽，五条悟整个人陷在温泉池边的懒人沙发里，白浴衣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锁骨处未消的吻痕。
　　夏油杰端着早餐托盘从竹帘后转出，浴衣带被某人昨晚扯得歪歪斜斜。
　　“我要吃那个！”五条悟蹬着木屐踢他小腿，指尖指向远处的红豆年糕摊，“虹龙造型的！”
　　夏油杰放下托盘，将企图偷跑的人拦腰圈住：“先喝完醒酒汤。”瞥见硝子从对面女池投来的死亡视线，“还是你想让硝子给你扎滞留针？”
　　硝子咬着烟嘴晃了晃手机：“凌晨三点在温泉池放「茈」炸鱼的人没资格挑食。”视频里五条悟正骑在虹龙背上往池子里扔咒力球，“顺便，旅馆老板说炸飞的锦鲤记你账上。”
　　五条悟叼着年糕缩进夏油杰怀里：“杰会赔的～”指尖悄悄勾他腰带，“昨晚说好旅游费用全包...”
　　夏油杰突然将他打横抱起：“那就用其他方式抵债。”浴衣下摆扫过硝子端着的清酒，“劳烦医生结账。”
　　“你们两个……”硝子捏碎花生壳，“旅游资金可是我出的！”
　　江之电列车哐当驶过湘南海岸，五条悟整张脸贴在车窗上，六眼追着冲浪板上的咒灵残秽闪光：“那个！章鱼咒灵！我要抓来烤！”
　　夏油杰单手翻着观光手册，另只手精准按住乱动的恋人：“海产过敏的人没资格点单。”咒灵操术悄然发动，玉藻前的狐尾卷回个冰激凌甜筒，“吃这个。”
　　“我要双倍糖霜！”五条悟转身跨坐他腿上，发梢扫过手册上的情侣圣地标注，“还有那个..."突然被喂了满嘴抹茶冰，"唔！”
　　硝子在前排举起偷拍镜头：“《六眼术师当众撒娇实况》，卖给冥冥能赚三倍旅费。”
　　海浪声混着蝉鸣涌入车窗，夏油杰的指尖无意识摩挲五条悟后颈的咒印。
　　当年涩谷决战留下的伤痕，如今化作缠绕彼此的无形锁链，随呼吸频率微微发烫。
　　“看！”五条悟突然指着海岸线尽头的鸟居，“像不像贵船神社...”剩下的话被咒灵操使的唇舌封住，硝子淡定地将遮阳帽扣在脸上。
　　星空铺满森林别墅的落地窗，五条悟裹着虹龙毛毯在壁炉前打滚：“再来一局！刚才那是硝子耍诈！”
　　夏油杰按住他妄图改写咒符棋规则的手：“十连败的人要有觉悟。”将人拽进怀里用毛毯裹成茧，“睡觉。”
　　硝子晃着威士忌窝进沙发：“婚前协议第三条，禁止在医生面前进行生命大和谐。”
　　五条悟从毛团里探出银发：“我们没签那种东西！”
　　“我签了。”夏油杰将挣扎的茧子抱上旋转楼梯，“作为担保人，硝子小姐有权获得精神损失费。”
　　夜半雪落无声，五条悟趴在夏油杰胸口画咒纹：“旅游结束后...”指尖顺着肌肉纹理下滑，“把硝子解剖室改成游戏房吧？”
　　夏油杰擒住作乱的手按在枕边：“不如先解释浴室里融化的温泉蛋...”突然被翻身压制，“喂！”
　　窗外掠过虹龙的残影，积雪簌簌震落枝头。硝子站在露台点燃今晚第七支烟，手机屏幕亮着冥冥的转账通知，方才偷拍的星空拥吻照正在暗网竞价。
　　新干线穿过早春的樱花隧道，五条悟枕着夏油杰肩膀熟睡，发间别着轻井泽摘的枯野蔷薇。硝子将婚戒研究报告塞进他背包暗格，封皮标注着《咒力共生体受孕可能性（实验版）》。
　　夏油杰望着车窗倒影轻笑，指尖缠绕的注连绳在晨光中泛起柔光。
　　五条悟无意识蹭他颈窝，咒纹随呼吸明灭，如同永不落幕的契约星光。
　　“下次去冲绳？”硝子翻着火山温泉宣传册，“还是夏威夷？”
　　虹龙穿透云层掠过车顶，洒落的花雨模糊了回答。五条悟在梦中勾起嘴角，攥紧了相交的指间。
　　终末之诗
　　晨雾在汤泉边缘结痂
　　虹龙在糖霜里翻身
　　你咬碎的咒灵残秽
　　正在我锁骨间酿成蜂蜜

　　硝子的偷拍镜头是第三种心跳
　　隔着竹帘将昨夜炸飞的锦鲤
　　缝进婚戒内侧的契约纹

　　江之电切开湘南的咒力潮汐时
　　六眼正溺亡于抹茶漩涡
　　玉藻前偷渡的冰激凌甜筒里
　　我们遗落的涩谷星屑开始发芽

　　雪夜在旋转楼梯上打结
　　咒符棋的残局长出虹膜年轮
　　硝子把解剖刀悬在第七根肋骨
　　替所有未说出口的「不」字止血

　　新干线穿过樱花子宫的刹那
　　我数着你脊椎上愈合的结绳记事
　　每一道凹陷都是贵船神社的雪
　　在注连绳尽头返潮

　　当虹龙掠过云层产卵
　　咒灵操纹已爬满月亮的妊娠纹
　　而硝子正把我们的余生
　　制成第七百号标本切片
　　「永不降解的咒力琥珀里
　　蝴蝶与苍火永生同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