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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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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坐在校园内的长椅上,看着广袤无边的淡蓝色天空。几缕薄纱般的浮云轻轻抹开,渗透进淡淡的金色阳光,看起来却寡淡而清冷。他们每时每刻都生活在这样的天空下,只要一抬头就能见到的乏味的蓝。但是拜尔德却常常望着这样的天空出神,在找到厄里斯魔镜之前,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仰望这乏味的蓝色天空上面,对什么事都心不在焉。哈利也曾问过他原因,他说,这是很久之前养成的习惯,不看着天空心里会空空落落的,像是缺少了什么。当时的哈利懵懵懂懂的看到那双蓝色眸子里面所埋藏的东西,就像是此时此刻的天空,深邃而伤感。
“拜尔德!”赫敏的呼喊声成功打断了他的思绪。哈利回过神,看到刚刚还坐在身边昏昏欲睡的赫敏和罗恩已经站了起来,神采奕奕的对着学院的方向招手。疑惑的张望过去,拜尔德正从远处不紧不慢的向他们走过来,他才想起原来他们一直坐在这里就是在等拜尔德的查阅结果。
“怎么样?”三个人围在他身边,用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赫敏兴奋又有些焦急的询问着:“查到了么?”
“并没有。”拜尔德无所谓的耸耸肩:“被你们和蔼的校长抓到了。”
“咦?可是我记得……”罗恩挠了挠头,像在费力的想着什么:“禁书区是允许老师进入的吧……?”
“我只是跟随你们一同学习的实习教授,需要遵守学生们的规则。”拜尔德将手掌贴在胸前,神秘人给他的塔罗牌还安安稳稳的藏在那儿,让他觉得安心:“他们只是给了我一个留下的理由,并没有给我足够的权利。”
停顿了一下,他将幽深的视线落在了哈利身上,突然压低的意味深长的语调,像是在刻意暗示着他什么:“不是吗?”
“什么?”茫然的看着他,哈利的询问脱口而出。只不过这声音太过微小,很难引起正处于担忧和兴奋中的另两人的注意。事实上他自己本身也并没有意识到。
“那么,邓布利多教授说了什么?”或许是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赫敏疑惑的瞟了一眼哈利,又转过头来问神情已经恢复如常的拜尔德。
“说了很多。”——自以为是的说教的话,当然后半句很自然的被他咽了回去。他知道这些孩子们心中都很尊敬那位和蔼可亲的老校长的,毕竟他曾给他们很多的关怀和帮助。虽然自己并不是特别讨厌这类型的人,但是他捋着胡子一副神神秘秘无论怎么威胁都一脸淡定的样子,无论如何拜尔德也喜欢不起来。
“都说了什么?”罗恩似乎比他还焦急,匆忙的催促着。
“……一些告诫的话。”看到从树后一闪而过的模糊影子,拜尔德的目光闪了闪:“和,提示。”
“提示?”罗恩思索着低声说:“难道他知道塔罗的事?”
“我想他知道,但并非全部。他只是给了我有关牌义的提示罢了。”
“你知道了牌义?那么能顺利找到‘愚者’么?”赫敏对此兴趣十足。
“……我不确定。”
“也就是说你已经有了大概的人选?”一直沉默着的哈利终于开口,他皱起眉注视着已经陷入思索的精灵,小心翼翼的问:“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一步……”怀中的牌似乎有了热度,拜尔德感觉有股力量在他和牌之间不停回流,搅得他心神不宁。
“……拜尔德?”看着他越发苍白的脸,哈利担忧的握住了他的手。那双总是冰冷的手此时却烫的惊人:“你怎么了?”
“传说中伟大的精灵也会有不舒服的时候?”夹杂着嘲笑的冰冷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哈利猛的转过头,意料之中看见了德拉科似笑非笑的脸。
“哦……他怎么在这?”罗恩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低声自语,然后无视他继续关注眼前的拜尔德。
“我只是好奇这个每天心不在焉的魔法音乐课老师有没有被开除。”像是刻意错开了哈利的目光,他依旧维持着挑衅的笑容面对拜尔德:“怎么样,伟大的精灵,要不要来比赛?看我这个学生怎么用七弦琴将你打的落花流水。”
“怎么,你是来挑衅的?”灼热的感觉很快就消退了下去,拜尔德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个略显苍白的男孩。他深知他来挑衅的原因,只是高傲的德拉科从来都不懂,他太过强烈的光只会让那些想接近他的人退却而已。
“也可以这么说。”
“理由呢?”
“我讨厌你。”笑容慢慢在脸上消失,德拉科沉下声调,用一种极尽憎恨的目光瞪视着他。周围的气流缓缓变化着,散发着与他的年龄并不相符的强烈气势:“这就是理由。”
直率表达的反感,和如蛇一般冰冷的眼神,让拜尔德有了片刻的恍惚。很久之前,似乎有那么一个人,冷冷的说着“我讨厌你”,纵使遍体鳞伤也以一种不可被触犯的高傲态度与他对峙。他并非觉得眼前这个男孩与那个人相像,只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倔强,勾起了有关他的太多回忆。但是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他清楚,德拉科不过是想在哈利面前证明他才是最强的,想让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哪怕只有厌恶也好。人总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纠结着抗拒着,直到最后彼此都遍体鳞伤。他不想让他们也变成那样。
眼中有了淡淡的孤寂,拜尔德依旧温和的笑着,回答说:“我拒绝。”
“为什么?”似乎没想到对方会拒绝自己的挑衅,德拉科显得惊讶不已。很快他就平静下来,用冷冷的不屑口气说:“难道你怕了?”
“不……因为你真正想挑衅的人,并不是我。对么?”出乎意料的温和口气,像在哄着淘气闹事的孩子——事实上对方确实也只是个孩子。拜尔德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他们懂,倔强就像是火焰一般,灼烧着彼此,伤害着彼此,他们不服输的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光芒,谁也不肯先停下来。直到两个人之间被焚烧的只剩下了憎恨。
“你在说什么?”德拉科觉得自己根本不懂得他想表达什么,却在潜意识里默认着他的想法。他觉得这个精灵真的非常可怕,这种可怕并非是由于他的力量。而是因为,他总是能轻易直视到你的内心深处,漫不经心的触动心底最为脆弱和不安的弦,发现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秘密。
风有些凉,草地上对峙的五人诡异的静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