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煮三年肉片

7、竞赛

　　又过了几天，郑隼鹥发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几节课的时间，这桌兜里的饮料小蛋糕变温的变温，变质的变质，郑隼鹥又不知道从哪购置了一台超小电冰箱，借着最后一排的插头把小冰箱一放，卡在两个座位中间遮得严严实实的。
　　每当林潺毓一伸腿不小心碰到了中间的电冰箱，本来准备道歉的，却总会手臂一冰，被一瓶冻了一会的冰牛奶打断。
　　转过头，郑隼鹥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提前写好的纸条推过桌间的三八线。
　　上面难得端端正正的写着几个字。
　　别生气，我哄哄你。冰牛奶别马上喝先放会温着降降温，直接喝伤胃。
　　原本要拉长的笔画都被生生停下，在每个字的长笔画下都留着一个小点，看着十分勉强。
　　林潺毓本来就没准备发火，想把冰牛奶还回去，奈何天气太热，还是把它握在手里，而这在郑州的眼里，就是一种默许，更肆无忌惮地忘冰箱里塞东西。
　　然好景不长，一次高亭课上，这个冰箱被发现了。
　　高亭作为英语老师，有着很典型的“通病”，衣服不重样，卷着大波浪，上课不定点，喜欢恨天高。
　　也正是这不定点走位的上课方式，让她在两个熟睡的人桌间发现了那台发着细微声响的小冰箱。
　　上着课的高亭没发作，甚至心平气和地把书一把拍在郑隼鹥脑袋上，提醒他别睡觉，捧着手里的书又走回讲台。一直到下课铃打响，才满是怨气的合上书，对着最后排靠窗的两个人挥挥手，说，“你俩，来一趟我办公室。”
　　林潺毓在下课铃打响时被吵醒，正靠在墙上发呆，被早就清醒的郑隼鹥拉了一把还有点懵，抬头去向高亭确认，见高亭点了点头，才取下耳机跟着出去。
　　跟着高亭去办公室的路上，郑隼鹥压低声音，悄悄问道：“同桌，你犯了什么事吗？”
　　闻言，林潺毓的瞌睡都醒了个彻底，转过头皱着眉看他，把无语写在脸上。
　　“那难道是我犯了什么事吗，但怎么把你也牵扯进来了啊。”
　　此时，班上也闹哄哄的，之前几个受过郑隼鹥救济的几个男生交头接耳着，纷纷猜测是不是小电冰箱被发现了，决定悄悄尾随到办公室去听墙角。
　　到了办公室，高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水，翻看起了早上交到办公室的英语作业，看到一堆错误语法忍不住手里一顿，连本想装平静的声音也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说说吧，最近犯了什么事儿啊？”
　　林潺毓自然不说话，之前校园跑他已经跟高亭说过了，自然也没什么错处，估计这次把他叫来办公室也是为了明天的竞赛，向他做最后的嘱咐。
　　郑隼鹥见高亭不抬头，也跟着装傻充愣起来，“什么事呀高老师，我最近可是安分守己呢。”
　　“安分守己？”闻言，高亭冷笑一声，“先不说那天环校跑你装崴到脚提前去吃饭的事情，”话到嘴边，她放下手中的红笔，抬头抱手看着他，“就说说你在教室里放个冰箱吧，这叫安分守己？”
　　郑隼鹥一愣，想起上课睡觉被拍的那一巴掌，恍然大悟。“啊，高老师是说这个啊，那个电冰箱当时是想着买到教室方便给参与赛事的同学提供点冰饮料，功率是绝对没超的，但没跟高老师提前说确实是我的错，我检讨，求高老师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听着这番偷换概念的言论，高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碍于篮球赛确实打出了成绩，明天就是决赛，不好说太多重话，只能揉揉眉心：“偷换概念有一手哈，等你打完决赛我再慢慢给你算账，把你那小冰箱里的东西自己拿走，冰箱放我这了，什么时候还看你表现。”说着挥挥手，示意郑隼鹥可以走了。
　　“谢谢高老师！”郑隼鹥见自己可以走了，却不知道林潺毓到这儿来干什么，还是有点遗憾，却不好说什么，只能鞠了一躬，安安分分地走了。反正一会还要送冰箱进来，也能听个大概。
　　等郑隼鹥一出门，高亭啪的一声关上了最上面那本糟糕的要死的作业，对林潺毓说：“我知道你不在意班里的事情，也不遵守那些规矩，我也不想说你什么，这次叫你过来主要是跟你商量竞赛的事情。”
　　“你从高一转学过来就参加了不少竞赛，也拿了不少好名次，已经可以报送了，但你既然选择继续读下去老师自然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学校这边也说，如果你正常参加高考为学校增添升学率会提供一定奖金，但老师还是希望你能在高二的时候确定自己未来的就业方向，确定好到底要走竞赛这条路还是高考这条路。”
　　“走竞赛这条路应该选哪个方向，走高考这条路也要确定自己是否能抗住压力，你的身体不好，老师也还是希望你高三能轻松些，不用跟着冲刺高考，这太痛苦了。”
　　“这个学期也应该是你最后能参加竞赛的一个学期，这个学期大放异彩下个学期也要给学弟学妹们一些机会，这是我作为你的班主任想告诉你的。”
　　说到这，高亭似是在思考会不会说的太多了显得自己很啰嗦，将到嘴的腹稿又咽回肚子里，只最后说到：“作为你的英语老师，我希望你能在后续的英语作文竞赛演讲中大放异彩，又不通顺的句子随时来找我更改，大概就是这些了。”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少年，看着他过长遮住眼睛的头发和瘦弱的身躯，手腕处骨头的凸起，叹了口气，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最后只道：“明天的生物竞赛加油，老师看好你。”
　　闻言林潺毓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高老师，便转身离去，也不知道上述苦口婆心的话听进去了多少，让人很难放心的下。
　　门外，郑隼鹥显然也偷听了许久，抱着他那小电冰箱在旁边一群人的叹息中，挽留中跟林潺毓擦肩而过，去上交这可怜的小冰箱。
　　到了高亭办公桌旁，放下电冰箱却没马上走，只是磨磨蹭蹭地站在那，一看就还有事情要问。
　　高亭觉得这小孩莫名其妙，给了机会也不走，于是抬头问他：“你还要问什么？”
　　见被询问，郑隼鹥矮下身低下头悄悄问她：“高老师，我刚刚不小心听到林潺毓明天要去竞赛，是什么时候啊？”
　　明天正是周五，篮球比赛会在中午睡完午觉举行，这也是最后一场高二男篮，跟高二文科二班打。
　　高亭闻言挑了挑眉，瞬间明了了这小孩的心思：“你说你一天天想东想西的，人林潺毓优秀要去竞赛你还问上了，明天下午三点开始考，两个小时，差不多考到放学，怕是看不了你的篮球赛了。”
　　见郑隼鹥还想说什么，高亭摆摆手，“还有什么问题去问林潺毓吧，你要是能考他这个分数去竞赛我也懒得管你。”
　　她实在懒得应付下去，还有满篇错误的英语作业等着她批改，实在是费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