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下蔷薇香》风沐雨淋

20、花开两头重压枝（下）

　　真像张诗玲所说那般去参加她的婚礼，虽然是做为伴娘，却什么事也不用她做，只在杵个人给张妈妈看到就行。叶蔷薇心里倒没什么忐忑不安的心情，相反的只是很淡定。张诗玲现在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同事，而张妈艰难则是自己妈妈最好的朋友，而张诗玲又是张妈妈的女儿。蔷薇坐在伴娘桌边，虽说还是特意穿了件比较喜气的衣服，但比起其他人来还是暗淡了不些。
　　蔷薇倒也无所谓，连张诗玲和耿聪在忙前忙后的为客人倒酒她也不会去关心，只觉得一瞬有些不可思义，张诗玲结婚了，可是她还是孤家寡人像只呆头鹅般的坐这里，许久不动桌前的筷子，只望着怀里的饮料发呆。
　　司仪在台上使出全身的劲逗每个来宾开心，可叶蔷薇就是笑不出来，因为在人群中看了他——廖纪叶，坐在伴郎桌上的他，一身墨色的西装，白衬衫，银色的领带，头发精心打理过，一双漆黑的眸子淡淡的若有若无地盯着她。蔷薇心里慌了，想到他应该会来，就是没想到再见到他时自己还是会慌张，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面对他，可还是不行。
　　呯呯呯，叶蔷薇的心跳加快。
　　廖纪叶也看到蔷薇看到了他，便笑了笑，起身向她走来。旁边的其他伴娘看到了，“快看，那个很帅的伴郎走过来了。”于是几个人都盯着他看，确实他有魅力，只要他浅浅一笑，就会迷倒多少女人。
　　廖纪叶只对着她说：“能单独聊一会儿吗？”
　　几个伴娘马上把视线集中的叶蔷薇身上，这个最不起眼的伴娘，她们不认识，也不知道她和新娘是什么关系，请她来做伴娘，交谈不到几句话。
　　有些头皮发麻的被几双眼睛注视着，蔷薇犹豫一下，还是抓起包包跟着廖纪叶走出宴会厅，到了外面的走廊。相对宴会厅里的香气袅绕，烟雾弥漫，这里的空气一下子干净也冷清了许多。只有酒店的工作人员时不时的经过。
　　“上次的事，对不起。”
　　又来了，为什么要道歉，他又没做错任何事。“不用了，你又没做错什么事。”叶蔷薇低着头不敢看他，他真是还是从前样子，温和，迷人，只是眼神里多些阴郁，张口说着棉软无力的话语。
　　廖纪叶认真的望着她，满是期待的问：“我们还能有机会吗？”
　　叶蔷薇摇头，小得可怜的声说：“不可能了。”
　　“是吗？”廖纪叶失望，“我奶奶催着我和一个女人结婚，可是我不爱她，更不想和她结婚，到现在我仍旧喜欢的是你啊！”
　　哼，蔷薇不屑地冷笑，光说说谁不会，怎么就不见你行动，如果你肯付出，也许我们就会在一起也说不定。
　　“蔷薇。”廖纪叶暖厚的手轻轻的放在蔷薇的肩头，蔷薇微微的一颤，“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回到我身边吧，我爱你！”可他正说着，他放在蔷薇肩头的手被另一个男人的手给挪开，取代了他的位置。廖纪叶诧异地看着来人，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
　　来人对蔷薇说：“蔷薇，你有麻烦怎么不告诉我，太见外了。早知道你这里有甩不开的牛皮糖我一定会顶力相助，是吧！”余家灵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贴在蔷薇身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蔷薇，一会转头恶狠狠地对廖纪叶说：“蔷薇是我的无价宝，你想对我无价宝做什么，动手动脚吗？还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余家灵的身高和廖纪叶差不多，但是余家灵身上多了些痞气，挽着袖子，一身休闲的NIKE白衣，脚上也是穿着NIKE运动鞋，被他贴在身边时蔷薇才注意他耳朵上还打着三个亮晶晶的耳钉，男人打耳钉也不足为奇，可以廖纪叶的想法他是不能接受的。
　　只见他皱眉：“请问你是蔷薇的朋友吗？”
　　“你的眼睛是做装饰的吗？没看到我和蔷薇站在一起吗？贴得这么近，可见我们的关系不一般，不要说朋友，我可是她的BF。”
　　一瞬间蔷薇又产生的幻觉，以为自己是在站在大路上，看到雪佛兰停在前面，苗婴芝就站有自己跟前指责着她，而身边的却是楼波，是不是出门遇贵人，楼波才会对她出手相助，而那时的日下只是静静的在一边看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自己，那摄人心魄的眼睛啊，让人一见难忘。
　　“我们是ABCD都进行的那种男女朋友，你懂吗？就是恋爱四步奏，牵手，拥抱，接吻，上床。”余家灵说话时一点也不像是个设计，真的是个地道的小流氓。
　　“余家灵，你在乱说什么，我们哪有——唔！”她的唇被余家灵轻轻地点上，当着廖纪叶的面。立刻是死一般的沉寂。余家灵甚至是得意洋洋地对着廖纪叶说，“怎么样？”
　　蔷薇捂着嘴，瞪着眼看余家灵，似乎在说，你这个余家灵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很空吗？帮人也不是这种帮法。
　　“我们走吧！”余家灵搂起蔷薇的腰。
　　可廖纪叶却冷冷的冒出一句话：“我很快就要结婚了。”
　　“噢，是吗？那么恭喜你。”余家灵为蔷薇做了回答。
　　蔷薇低着头跟着余家灵走到酒店的大堂。不会回头再看他一眼！
　　“行了！”叶蔷薇甩开余家灵的手，“你真的很空吗？来管别人的闲事，怎么不去做你该做的事。”蔷薇气不过她被人牵着鼻子走。
　　“Oh,No！你别生气，你没看出来那个男人是因为得不到才会那样说吗？再者，我是受了某人之托看着你点，避免这段要紧的时间里你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余家灵的头摇头得跟泼浪鼓似的，“为你解围，但却被你误解，我不是很高兴！”
　　“为什么吻我！”
　　“那只是普通的礼节啊，在国外很正常。”
　　蔷薇找不出反驳的话，“那那。”那了半天再也那不出其他字，“这里国内，别把你在国外那套搬到这里用，我也不是外国人，不实行那种礼节。既然是受了别人之托，就好好办事，别出现在我面前。”
　　余家灵先是愣了愣，然后是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你，你不会是指那天的约会吧！没错，我是受人之托，但本身我也不介意跟你约会，谁让我这段时间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至少我也想认真找个女朋友。既然能让梦大小姐说成是无价之宝的人，必有可贵之处，但有一点是很大的冤枉。”余家灵拉着蔷薇坐到大堂的沙发上，可是蔷薇却坐到另一把沙发。
　　“为什么说我冤枉你！难道你后来去了？”
　　“小姐，我都准备好出门了，可是突然接到梦小姐的电话，说你不舒服，约会取消了，我还想要不我去看看你也成，可是她却说你是别的人无价之宝，不是我余家灵的。说我是无福消受，你说我不也是受害者吗？”
　　余家灵的话让蔷薇起了迷糊，那为什么梦江南还问那人还了没有，如果不是余家灵，她还会想我见谁？
　　只见余家灵身上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双腿交叉着伸在前面，身子陷在软软的沙发上，像一只无关事态，随遇而安的猫咪，又不失优雅和警惕。
　　“真的是梦江南说的吗？”
　　“嘻嘻，不光是梦大小姐，还有——”余家灵想说还有一个人，可是蔷薇的手机却响起。他只好咽下下半句话。
　　“是我。”叶蔷薇接电话也不避开余家灵，只是把声音放低，“我在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不，不，我有空，婚礼已经结束了。我正打算回家。”蔷薇看到余家灵忍着在哧哧地笑，便瞪了他一眼，“哪里？嗯，好的，我马上就来。”
　　其实叶蔷薇也没说话，婚礼是要结束了，大堂里人也多了起来，一些其他吃完饭的客人陆陆续续地往外走。叶蔷薇也站起来，说了声：“再见，我还有事。”
　　余家灵只是轻轻的“噢”了一声，便不急不燥地跟着走出去，看到叶蔷薇站在门口等着打车，他也不发话，直径上自己的车。发动车子开到蔷薇面前，车窗缓缓落下，伸出他得意的笑容，嘴角那么好看的一扬，说：“我送你？”
　　“不用，我会自己打车。”
　　“现在很难打到车，不是吗？”
　　一语被他击中，叶蔷薇做一下小小的思想斗争，才极不情愿地坐到副驾驶的坐子上，系上安全带，又把包包放到自己的腿上。
　　“哈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何必那么紧张。”
　　“你敢！”
　　“去哪？”余家灵笑着开动车子。
　　“市二院。”
　　他倒也不问为什么，直接把叶蔷薇往市二院送。沿途吃了一个大红灯，蔷薇焦虑不安地盯着秒数看，余家灵这才问她：“有人生病了吗？”
　　蔷薇摇摇头，不作回答。
　　“我也不见得那么讨厌吧，好歹也是我开车送你。”他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看着红灯变绿就往前开去。
　　“是去看医生。”
　　“怎么，是你病了吗？”
　　“医生是我朋友。”
　　“噢——他啊——”搞得俩个人好像很熟似的。
　　叶蔷薇转头看着余家灵，才发现在他其实长得很秀气，侧面的线条很是优美。“你知道我是去找谁吗？”
　　余家灵反应快，“那个他，不就是梦大小姐的末婚夫吗！”
　　车子停在市二院的外面，蔷薇说了声谢谢便往里赶，余家灵看着急着往里赶的蔷薇也下车快步跟上去。谁叫他是受人之托在她今天参加的婚礼上看着点她，现在只能说是售后服务阶段，好人做到底，把人看到回家为止。
　　因为是晚上，四下里人并不多，偶有病人与陪护轻声地说着话。走过的护士也不多，收费处的帘子半拉着，灯光看上去也是惨淡。人呢？怎么才一眨眼睛，人就不见了踪影，四下张望，咨询台里连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个院警在一边走动。还是去问问，可他才走几步就听到值班室里传出她说话的声音。
　　“真的吗——”她惊呼的声音还真是吓人。
　　声音确实是从值班室里传来，这个时候大概也没什么急诊的病人。他便走快几步，果然看到叶蔷薇站在那里，一个医生打扮的人坐在她对面。余家灵一想是他吧，梦江南的末婚夫，他对蔷薇说什么？他只见叶蔷薇手里拿着一份东西，不知写得是什么。
　　而叶蔷薇则盯着那份化验报告，盯着上面要紧的数字看得眼睛也不眨一下，那黑纸白字的写着一串阿拉伯数字，99.99999%。
　　严楷的脸上也是复杂的表情，“我还没见过那么9字。真叫人难以置信，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会是真的，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心头肉，只有妈妈才最懂自己的孩子。”他停了下，看着蔷薇的反应，“现在的问题是你怎么想，蔷薇，你已经是个成年人，有独立的行为能力，知道自己如何去面对。”
　　严楷慢慢地说着，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叶蔷薇，真的是他的妹妹——亲妹妹！
　　“我，我，我父母离婚是因为我妈不是生孩子——”
　　“蔷薇。”严楷温和的她。
　　“这，我需要时间想想，一下子冒出一个亲妈妈，我，我不能一下子就接受。”蔷薇向后退了几步，既便养育了她二十几年的妈妈不是亲妈妈，但是二十多年的亲情怎么一下子就转移到另一个陌生的女人身上，管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叫妈妈。”
　　严楷一推眼镜，“也对，人不会一下子接受突如其来的事实。其实你也不必太在意，知道就行了，我妈那里我不会告诉她实情，没必在让她知道，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是没必要都说出来。”
　　“阿姨身体好吗？”
　　“放心，不会有事，我是医生啊！”
　　“我，我——”
　　“严医生，有急诊！”护士跟着三个人一起进来，俩个人扶着中间站不住的一个人。
　　“他脚被玻离割到，医生，你快点给看看。”
　　“快到的护理台上坐好。”严楷一推眼镜，“伤口不大，但是要缝合，先做清理，不打麻药行吗？”
　　护士马上给伤者的脚踝处做伤口消毒。
　　“呜，呜——”伤者是位女性，不知是疼还是因为听到不打麻药给吓得，一直在那里哭。
　　“家里人呢？”严楷看另俩个跟伤者差不多年纪的的同伴，年轻轻的像是出来打工的人。
　　“她家里人都在老家。”
　　“医生，你就缝吧，我忍得住。”眼泪还挂在脸上，可是她却咬着牙说。血水不断从脚踝处往外渗。
　　护干准备好缝伤口用的针钱。蔷薇看着有些揪心，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呢，如果看到自己的孩子受那大的苦，当父母的有哪一个不会心疼。一下子她倒成了多余的人，一眼看到在门外边的余家灵，随意地靠在墙边，半眯着眼睛，似笑非似的脸上多了些许的冷淡。蔷薇倒是笑了笑，说：“怎么你还在？”
　　“送你到家才算完成任务。”
　　叶蔷薇也就不再拒绝他的好意，上了他的车子，一路上两个人都是各怀心事的一言不发。余家灵把蔷薇送到单元楼下，末了才说了一句：“你挺酷的吗！”
　　哼，蔷薇嘲讽似的轻笑，“我的事不用你管。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我想你可以向某人复命去了，再见！”说着头也不回得上楼。
　　“再见，蔷薇。”余家灵开了车子离开。

　　另叶蔷薇头痛的还有一件事，余家灵做的伴娘礼服仿佛是闪着万丈光芒摆在她面前，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才让人头痛，这事还是先放到一边，日后再细想。
　　礼服，花带，头饰，耳环，项链，当然还少不了鞋子凡是能够想到得都放粉红的圆形礼盒里，蔷薇甚至怀疑里面会不会连内衣也准备着，搞得好像是她要出嫁似的隆重，只是一个伴娘有必要那么兴师动众吗？这个余家灵，只配了件白色绒毛小坎肩，现在是什么季节，裙子是折折叠叠的，贝壳般打着折，浅浅的紫色，真的成了抹胸的礼服，一定是梦江南事后施压，真是太变态了，叶蔷薇没看到让她吓一跳出的内衣，但是余家灵还是放了丝袜，变态啊——
　　叶蔷薇想吐血了，气归气，可是他手下的礼服真是可爱的没有二话，真想马上就穿上身。
　　“直接先到我家来啊，我会叫车来接你。”梦江南挂了电话，蔷薇又想起严楷妈妈的事，会见到吗？
　　会不会很尴尬，没话说，总不至于抱头痛苦泪流满脸吧，整件事还是另人难以置信。但蔷薇又一想，严母只见过她睡着时的照片对本人不一定能认出来吧。如果严楷不说的话，对！严楷是不会说的。

　　“你确定要把她结婚的婚纱交给我做？”余家灵是头也不抬懒得看面前站着的那位先生，“我收费不是一般的贵，而是很贵。”
　　“梦江南付得起，我会付不起？”他眯起眼睛说。
　　“噢？”余家灵发出一个怪声，“最重要的问题是你确定她会嫁给你？”他这才抬头看看面前的他。
　　一副气宇轩昂地样子站在余家灵的对面，如今的他是脱胎换骨的他，没了毛糙和痞气，有的只是成熟干练的稳重，他现在在身份会另其他人望而却步——日下海，眉宇之间依旧是风度翩翩的他，正挂着自信的笑容，“你说呢？”他反问了余家灵。
　　余家灵大笑：“哈哈哈，你可真够厚颜无耻的，我跟你又不是很熟，你也真有自信把这档子事交给出我做。”
　　“你不是做得很好吗？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说得就是你啊！”日下在灯光下有些浅浅的光晕。
　　“是啊是啊，自己还要求做伴郎。我也想不通那医生为什么会同意啊！”
　　“是你自己说的，遇到她的事我不厚颜无耻点不行。”日下在灯光下有些浅浅的光晕。
　　“是啊是啊，自己还要求做伴郎。我也想不通那医生为什么会同意啊！”
　　“是你自己说的，遇到她的事我不厚颜无耻点不行。”日下知道梦江南的婚礼是他重新开始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