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今天也在装不熟》七进客

7、项圈

　　两周前。

　　孟熙的生日聚会在A市某处别墅举行，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在客厅内交谈着。

　　“不好意思，想一个人待会儿。”林絮晚独自坐在角落，已经拒绝了好几位前来搭讪的人。此刻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斜前方的几个人，祁温正被几个朋友起哄喝酒。

　　祁温从不喝高度酒，这是她向孟熙打听过的，于是她心生一计。

　　祁温看着手中的纸牌，又一次抽中了"大冒险"。接过酒杯，有些面露难色，闭着眼缓缓下咽，两颊开始泛红。

　　再抽一次，又是"大冒险"。

　　“我不能喝了，你们说个什么挑战吧……”祁温感觉脑袋已经有些发晕了。

　　“嗯……”一旁的女生若有所思地扫视了一圈场内，“沙发那边，一个人坐着的那位美女，你去加人家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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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的窗帘被夜风掀起一角，林絮晚枕在祁温的手臂上，又往怀里蹭了蹭。

　　“冷吗？”祁温轻轻整理着林絮晚耳边散落的发丝。

　　“其实那次四人聚餐，也是我让孟熙特意组的饭局。”

　　祁温的手怔了怔，她原以为只是朋友的帮忙。

　　“因为你加了微信后一直没有主动联系我，你是不敢，还是不想？”

　　“很多次点开对话框想给你发信息，但最后都删了。”祁温轻笑道，“我还以为……孟熙知道你要空降到公司，想提前帮我拉关系。”

　　那些以为的“巧合”，原来都是某人计划里的“温柔陷阱”。

　　“以为？”林絮晚目光上移，看见祁温的嘴角正扬起。

　　“那你知不知道，那天早上在会议室里，我为什么大发脾气？”

　　“因为我工作没做好？”祁温忽然记起，那天林絮晚盯着她的眼神像结了一层冰霜。

　　林絮晚发出一声叹息，声音低下来：“笨蛋！是因为我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她用手指戳了戳祁温发烫的额头。

　　“我以为……以为你只是工作上对我要求严格。”

　　“必须要惩罚你。”林絮晚摊开掌心，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条深棕的皮革项圈。

　　“不是真的小狗。”林絮晚打开项圈搭扣，抬头看着祁温发怔的模样笑出了声，“是要像小狗那样——只对我忠诚。”

　　祁温乖巧跪坐着，任凭林絮晚帮自己佩戴。

　　颈间的皮革与肌肤紧密贴合，祁温轻轻一动，下面坠着的金属环就会发出一阵响声。

　　林絮晚的指尖顺着项圈边缘滑向锁骨。

　　“所以现在，该怎么对我摇尾巴呢？”

　　沙哑的声音混着项圈金属环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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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依次亮起，照着祁温颈间若隐若现的项圈印痕，她慌忙把上衣领口又往上提了提。

　　林絮晚坐在副驾，看到这一幕，暗自发笑。

　　车停，副驾的门被缓缓打开。

　　林絮晚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向电梯，脊背挺直如往常一般。

　　祁温抱着文件夹，滞后几分钟才走向电梯。

　　中午，祁温正拿着马克杯在茶水间接咖啡。她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林絮晚来了。

　　“林总。”祁温转过身来，挤出一丝苦笑。

　　“嗯。”林絮晚的视线下移，漫不经心的扫过祁温的领口。

　　“一会儿来我办公室，方案还要再改一版。”

　　同事在一旁感叹：“你俩就是严苛上司与努力下属的典型代表啊！”

　　“那会儿我没忍住……就亲了一下嘛。”回到家里，林絮晚嘟着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祁温挂好衣服转身，正色道：“在公司里还是要多注意一些，万一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那你罚我嘛。”

　　“惩罚就是——你今晚睡沙发。”

　　“这个不行！”林絮晚发出一阵哀嚎，紧紧跟在祁温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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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温坐在工位上，望着办公室的方向发呆。

　　斜前方玻璃窗后，林絮晚正在会议室给客户演示方案。

　　她想起今早对方替自己整理衣领时，笑着摩挲了好久自己耳后未褪的淤青，那是昨夜留下的印记。

　　又突然想起，前两天约会，林絮晚带她去的某高级餐厅，刀叉碰撞声里，自己连红酒杯都拿不稳。

　　“这个数据统计交给祁温处理吧。”林絮晚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不知何时走到了工位前，惊得她握着鼠标的手一个激灵。

　　祁温不敢直视那双总在深夜里温柔望着她的眼睛。

　　晚上，更衣间的镜子映出交叠的身影，林絮晚正熟练地解开祁温衬衫的纽扣，但面前的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察觉到异样，林絮晚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手指摩挲着祁温的耳朵：“怎么了？”

　　林絮晚的声音温软，却让祁温浑身发僵。

　　她望着镜中林絮晚的模样，想起下午银行发来的入账工资短信，以及余额……而对方给她买的一个小小的项圈，就快赶上自己大半个月的薪资了。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点累。”祁温别开视线。

　　她不敢抬头对视，怕看见对方眼中的担心……或是什么期待。

　　祁温又变回了原来的自己，小心翼翼，反复斟酌别人的情绪，生怕让对方不满意。

　　"搬过来住吧。"林絮晚的语气带着心疼，"你住的老小区到公司开车要半个多小时，加班后回去多不方便。"她蹲下来，与坐在地毯上的祁温平视，手掌抚着对方冰凉的后背上。

　　祁温喉头一紧，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帮林絮晚整理文件时，看见的那张房屋租赁合同，业主签名栏写着林絮晚的名字，那是她现在住的出租屋。

　　原来这些也是对方早已计划好的。

　　"不用了。"祁温的声音比月色还冷，身体微微前倾，躲开了林絮晚放在后背的手，"我住那边习惯了。"

　　林絮晚的手悬在半空，望着祁温突然绷紧的脊背。

　　"是觉得和我住不方便吗？"林絮晚的声音很轻，却在祁温听来重如千斤，"我们可以错开上班时间，早上我先出门，你再……"

　　"我说了不用！"祁温突然站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滴。

　　门被"砰"地关上了。

　　手机震动，是祁温发来的信息：对不起，是我不够好。

　　林絮晚蜷缩在沙发上，已经没有回复的力气了，无声泪流。

　　原来爱人需要学会克制，克制想把所有都给对方的冲动。

　　而对方看不见的，是她藏在每个细节里的、害怕失去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