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深渊》Alison吖

5、第五章

　　林初夏不是第一次被羞辱，却是第一次想要还回去。

　　她并不愤怒，愤怒是奢侈的。她只是冷静地盘算着。

　　苏芷柔是富家千金，这种人最怕什么？

　　怕丢脸，怕被抹黑，怕家里知道她在学校外做的那些事。

　　她开始收集苏芷柔的信息。

　　每天晚上完成“任务”后，她就会花几个小时，蹲在学校外的商圈里，跟踪苏芷柔。她看见她出入美容会所，跟一群小团体喝下午茶，也看见她和一个陌生成年男人在地下停车场争吵。

　　她拍了照，录了音，用那个老式手机，一一发给了一个匿名邮箱。

　　然后，她静静等待。

　　三天后，苏家的家教司机忽然换了，苏芷柔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人真是太烦了。”

　　评论里，陆星辰问：“出什么事了吗？”

　　她没有回。

　　林初夏在楼顶抽着烟，看着远处一点点沉下去的夕阳，面无表情。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她也不关心。

　　那一刻，她只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能永远被踩在泥里。

　　哪怕只是让对方跌一下脚步，她也要做。

　　**

　　周爷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他咳了几声，笑着说，“她家里一句话，就能让你从这座城里消失。”

　　林初夏低头：“我知道。”

　　“可你还是做了。”

　　“因为我只剩这些事可以做了。”她看着窗外，“我不想再做个只会乞求的人。”

　　“你是个狠角色。”周爷咂了咂嘴，“这样很好。”

　　那晚，林初夏第一次主动要求任务。

　　“多给我安排一点，我不怕。”

　　“你要换钱？”

　　“我要还债。”

　　她不是为了自我救赎。

　　她只是想让自己走得更远一点，哪怕是一步。

　　**

　　林妈妈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医生说如果维持治疗，有可能控制住。

　　林初夏站在阳台上，望着医院对面的天台，那是她高中三年最常去的地方。

　　她看见陆星辰在那里，和一群同学笑着说话。

　　他依旧干净、安静、周围永远有人靠近。

　　她却再也不能靠近了。

　　她曾以为他是光，是温柔的港，是她逃离世界最后的方向。

　　现在她知道了——

　　他是别人的。

　　而她的世界，只有泥潭。

　　**

　　那天深夜，一个小男孩在她送货路上撞到了她。

　　她没理，正准备继续走。

　　却听见男孩叫了一句：“姐姐，你掉东西了！”

　　她转头，看见男孩举着一个掉落的零钱包，笑得干净又亮。

　　她忽然愣住了。

　　那是她以前用的旧钱包，上面有她小时候用贴纸贴的“星星糖”图案。

　　那是她和陆星辰小时候约定——

　　“等我们长大以后，我带你去吃全世界最好吃的花生糖。”

　　她接过钱包，对男孩点了点头。

　　“谢谢你。”

　　她的声音有点哑，有点抖。

　　她忘了，自己曾经是一个笑起来也能像星星一样的女孩。

　　她也曾，有过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