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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巧遇赵子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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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人错过了之后,我便继续朝着前方走着,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影子基本上已经被我踩在了脚底下,我知道,现在正值中午,朝着前方看去,似乎近一代并未有人家居住,要是如此,那我就要加快脚步了,毕竟这里不比在现代,交通也不便利,如若到了傍晚时分,山间有无野兽还是未知。
“前面的那位小哥——”突听身后似乎有人呼叫,我便转身朝着那人望去,却见那人轻骑高头枣红色大马,身着青灰色粗布衣长袍,搭门处镶着白色粗布,领口呈V字型,青丝上挽,有木雕发簪相固,想必这就是三国时代的穿着打扮了,此人面色亲和,行为举止尽显尔雅,他双手抱拳微微作揖并说道:“小哥,打扰了,我是从汉中而来,如今见天色渐晚,不知附近是否有可休息之处,还望小哥指点明路。”
“说来还真是让您见笑,我对此地是一概不知,一不知年代,二不知地点,三不知时间,如若大哥您要是不问我,我也会主动问您的。”我如实相告,这会碰上一位当代人,多少要知道一点当代事。
那人见我如此一说,不由得紧皱眉头,上下左右打量了我很久才缓缓地的开口:“莫非小哥不是我大汉人士?”
“哦,我是大汉人士,只是深居黝黯山中,已算得是山间野人,天下之事所闻甚少,还请大哥莫见怪。”算是在此地立足所撰的说辞。
那人见我如此一说,先作惊呼状,而后捋须点头,“如今天下亦是战乱连绵,各路英雄豪杰更是蠢蠢欲动,就连那在内只识造饭补衣的妇人都对这大旗局势略懂一二,小哥能将这纷争之事度之窗外,一定也是天外高人也。”
经他这一说,我倒真难辨识是夸我还是笑我。
“兄弟,要是你不介意,可否同程而行?你我都是陌路人,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岂不就为此意?”私下里想着如此健壮的马儿,两人乘骑亦是不费薄力,倘若这夜晚来临,亦不比现代,黑灯瞎火,又是深山老林,不免心中恐慌,两人相伴好过一人。
“哈哈哈……好一个相逢何必曾相识。”那厮突然大笑起来,□□的马儿都跟着嘶鸣,听闻笑声,甚是豪爽,可见此人亦是豪杰义士,一时便想起,这一来一往的谈笑间竟忘记提及对方姓名,不觉也跟着长笑起来。
“在下姓黄名子祈,沔阳人士,不知兄弟怎么称呼?”我双手抱拳斗胆相问。
“哦?子祈兄是沔阳人士?素闻沔阳出名士,难怪初见贤弟便觉有大智慧。”他倒是娴熟的很,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随即一个巧力便将我拉坐在了他的身后,然后接着说:“在下姓赵名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士,有子祈贤弟相伴是子龙的荣幸,请!”
“赵子龙?”此亦该到我惊呼,“常山赵子龙?”
见我惊讶的张嘴瞪眼,赵云甚是疑惑,曰:“莫非贤弟识得子龙?”
我虽不知你的长相容貌,可这长坂坡救阿斗,把曹孟德几十万大军当成无人之境的赵子龙却令人永生难忘,故答曰:“大哥的名气是如雷贯耳,天下亦有几人不识?在这荒蛮之地能遇上子龙大哥是小弟的荣幸。”
“哈哈哈……”赵云再次仰天长笑,“子祈贤弟真是会和子龙开玩笑,吾乃一末将闲兵,‘三无’之军也,何来的如雷贯耳?”
莫非现年还未得三分天下?见赵子龙对答亦非作假,推得三国还未作鼎力之状,如此算来,孔明亦未出山,隆重还未对。
“请问子龙大哥,今夕是何年?”
“现今建安二年,贤弟当真忘记年月?”
建安二年?建安二年岂不是诸葛亮躬耕南阳之时?如是一说,我到南阳便可寻得他了?想到此处,不觉得喜上眉梢,赶忙又问:“子龙大哥可知南阳离此地还有几里?”
“我虽不识此地细处,可大概却知道是在汉中去往沔阳的路上,这南阳离此地少说也有三四百里,不知子祈兄为何有得如此一问?是寻旧还是探亲呢?”
三四百里?这在交通甚是困难的时代,三四百里岂不是要走上这么个十天半个月?何况,即便是寻得南阳之所在,这深居林山中的卧龙我又如何知晓?哎~一口愁气不由的叹出。
“子祈兄为何发愁?”估计是赵云听出我这一声愁叹,故拉马缰减速问道。
“我有一故人在南阳,去年有约今年见,可是今年时已到,君却不知在何方。”想到这里,我转头看向北方,那远处的山林倒是葱葱郁郁,一片翠绿将整个山都包裹起来了。
本想他会说一些安我心的话,可是他却安静的拉着马缰,我们随着马前进的步履一起一落,像是我的话说到他的心坎里,我们同着这安静的山和林,一同沉默着。
看着这个历史上毫不吝啬形容词修饰的英雄,似乎连同着我都要忍不住加上一笔,既然已经身临其境,不如不急着寻得孔明,三国的精彩之处还有几年,倒是可将这三国的人物先辨识辨识,免得再遇上一个面赤的关公当做是打铁的汉子,那可就贻笑一方了。
“子龙大哥现在仍是效忠于公孙瓒?”按着时间来推,他还没有跟刘备,可是谁都知道,赵子龙对公孙瓒并无好感,只不过是尊兄意罢了。
“子祈兄弟自称是‘山间野人’,可是你这 ‘山间野人’真的是连我都自愧不如啊!若不是兄弟就是那‘半步不出知天下’的那种?”赵子龙微笑着打趣着我。
“子龙大哥应该也已经见过刘备了吧?”我不避其嫌的问着,只为应正着历史的记载。
“正是,子祈兄还真是世事皆知。刘皇叔乃一介英豪,虽暂时不得志,但是,我相信,不久之后他一定会鸿鹄展翅,兴复汉室的大任也必定在他刘皇叔这位仁义之君的肩上。”他说着,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敬仰和崇拜。
“子龙大哥要是真的对刘玄德如此敬重为何没有跟着他?做他的左右臂岂不是更好?”建安二年之时,想必赵子龙早就有跟随刘玄德的意向,只因未找到时机罢了。
“子祈兄到底是何方人物?为何将人的心思都能猜的这般的透切?”赵云先是作诧异之状,紧接着便舒展眉头,笑答曰:“莫不是子祈兄是天上的仙人?”
我哪里是什么仙人!只不过是在用历史的墨水罢了,故答曰:“刘备着实是一位明主,跟着他,汝此生无憾矣。”
语毕,子龙策马急速的奔驰,尘土随着马蹄的跳跃而不断的飞扬着,我们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透过这尘埃的翻滚,我能嗅出他与自己战争的硝烟。
在这匹枣红马不断地疾驰中,终于在临近傍晚的时刻看见了有人家的地方。
“前面灯火阑珊的地方就是镇了么?”这是我生平初次见到烛光中的小镇,几乎从每一扇窗子里透出的摇曳的烛光都温柔似水,我一时忘了自己,便手舞足蹈的雀跃起来。
“正是,子祈兄不正是沔阳人么?为何觉得就像初来此地?”赵云侧身下马,然后我们牵着马缓步而行。
他的话音一落,我便觉得自己先前所撰的说辞很是无力,这随口一说的沔阳未免也太巧了,历史的玩笑看样是开的有点过,不免尴尬起来,脑海中再次组织一个谎去圆先前的一个谎。
“说来也真是惭愧,不瞒大哥说,小弟已离乡多年,深居山中,此次若不是大哥顺骥同乘,我几乎是忘记了归乡的路。”我边走边说着,尽量不回头,我怕这般不真实的言语会被戳破。
“前方便是客栈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安歇吧!”他似未听我说话,只朝着客栈的大门而去,我赶忙跟上,这人生地不熟的,又是身无分文,好容易‘认识’一个,若要是跟丢了,这近来生计的票子从何而来?切不可大意啊!
大步凌风,迈进店内,有着祥云野鹤镂空琢刻的桌椅很有古味,且不说这每一根上梁上如何印上的腾龙,两边并排竖立着的柱子上贴上的灵风就令人叹为观止。
“两位客官楼上请!”那店小二还真是卖力,一边招呼着我们一边还争抢着要拿赵云的包裹,好不热情。
且随着他到了楼上,向右拐的第二间便是我的房间了,赵云住在我隔壁,这赵云倒是不小气,二话没说就替我付了房钱,看来这三国的人物都甚是豪爽。
房间虽是简单,但是整洁干净,觉着让人的心情不由地舒坦开来,我走近床榻,然后抚摸着这真实的一切,雕匠精心的雕刻将这张本不起眼的红木纹上游龙走凤,仔细的感受,竟无一寸粗糙之地,这床上的被禄也好不柔软,莫不是这就为上等房?
“子祈兄。”忽闻赵云一声称呼,赶紧转身,只见他已换了一身打扮,手上的包裹在十米之遥就扔向了我,我赶忙接过。
“这为何意?”我不解的问道。
“噢!贤弟不必见怪,此地乃是沔阳,汉中之地,穿着打扮自然不比你深山闲装,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请暂穿上我的吧!”按着他的说法,我将那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件米灰色的长袍,做细看,领间绣的回纹清秀自然,从这针缝里便可看出做活的精细。
“那就多谢大哥了。”我点头致谢,随后便隐到屏风后将这身衣服换上,扎上马尾戴上管束,拿起手边的铜镜,居然也有几分古人的韵味,着实是人靠衣装。
“这身衣服是大了些,可看着却不碍眼,今晚我们可以到外面再添置几件。”言罢,我便跟着他向楼下走去。
“两位客官这边请。”还是那个小二,永远有用不完的热情。我们被招呼着在靠近最西边的窗台边就坐。
“敢问兄弟今年几岁?”赵云随意的问着,然后叫着小二上了一潭黄酒。
“我今年二十有三,大哥你呢?”说里问着他的年龄,心里推算着是不是那个数。
见我回问,他微笑着叹息:“我惭愧了,已到而立之年,可始终是无志无向,功过成绩,白纸一张,急煞旁人也。”
这赵子龙建安五年才跟随刘玄德,如今建安才二年,不是他不努力,只是还没有到时机,既然历史如此安排,我也不好做他说,只得简言薄语的劝劝,宽宽他心而已。
“不是说天将降大任的人必定苦其心志,子龙大哥不必哀叹,且是尚未寻得好的时机,有时,自己的方向是自己定的,心中想到的就一定要去做,做了才会有结果。”
我一言已罢,赵云只微笑着往碗里倒酒,不作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