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与前任纠缠的一百零八世［快穿］》定谳

32、第 32 章

　　虽然莉薇希将自己的情绪收的很好了，却还是不免将下意识的慌乱透露出来。
　　系统已经恢复，但现今是处于怎样的控制下，尚不明确。保险起见，瑟维安不再将自己的想法轻易表露。

　　看莉薇希刚才的表现，更像是类似PTSD一样的情况。但是其中因由，看莉薇希这样子，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在这条线索上死路一条。

　　好在她手里已经有了打开藏书库的钥匙，短期内倒不必去寻她。

　　如今相对爱意值维持稳定，她得保证期间不生变数，毕竟这惩罚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好要短命。
　　再说了，瑟维安也不想见她，尤其是那张脸。
　　瑟维安摇摇头，避免自己再次回忆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径直向着藏书库走去。

　　这是一座独立的建筑，抬头望不见顶，有点类似哥特式风格，像一座城堡一般，有着几个高耸的屋顶。这藏书库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用特定的钥匙打开门锁之后，沉重的大门自动打开，发出一阵锁链扯动的声响。

　　瑟维安缓步踏进去，一片漆黑之中，像是感知到来人的存在，在一瞬之间，墙壁上挂着的灯都骤然亮了起来，硕大的建筑内部这才显现出惊人的面貌。

　　瑟维安望着自己面前的这一片书架，一抬头，发觉自己甚至看不见这个梯子的顶端……

　　在瑟维安的身后，本该离去的人就怔然地站在不远处，拧着眉头，望向瑟维安站立的方向，但隔着这样的距离，大抵也是看不清什么。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第二个这样的人存在呢？当年一战之后，一切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

　　而心中有一道声音在叩问着。
　　那这一回，你会怎么选？

　　莉薇希望着紧闭的库门，心里好似牵起一根丝线，所有的恐惧和熟稔皆在此刻得到了一个回响。丝线一段系着那段无为人知的过往，另一端系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神官。

　　她想探知的真相，无处安放的恐惧，终于有了落点。

　　瑟维安为了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几天差不多都泡在这个藏书库里，她短时间内还不能很好的适应自己的身体，学习禁书知识也只是囫囵吞枣。
　　莉薇希来找她的时候，她靠在藏书库里面的躺椅上陷入了深眠。

　　大概是没有进食太过疲倦，就连莉薇希靠近了她也没有苏醒过来。

　　莉薇希瞥了一眼她放在掌心里的那本书，不自觉开始端详起她的面容，在她记忆之中，并没有搜寻到与她相像的容貌，可却还是莫名觉得很亲切。
　　一些纯种的血族会有很明显的样貌特征，瑟维安的就看不出来，血族血统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显眼的痕迹。她熟睡时的模样敛去了平日的锋芒，长睫垂落，被灯光打在眼皮上面，投下一片阴影，她唇色有些深，却不似暗紫色，而是一种好看的，红润的嫩红。

　　莉薇希看得有些愣住，手中凝着的光球越发刺眼，并未发觉瑟维安已经清醒过来，那两瓣红唇抽动了一下，心中绷着一根弦，佯装自己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杀意，明知故问道。
　　“在看什么？”

　　莉薇希收回手，眉间的阴云依旧没有散去。
　　“没什么。我们该出发了。”

　　她们启程得很匆忙。
　　莉薇希身为神女，出行时竟没有多少人陪同，只有一个侍女伴在身侧，也见不得有多体贴，只负责斟茶倒水，全程一言不发。

　　瑟维安有些许不安，她对这片大陆的了解太少，纵是手上拿着一幅地图，看这一路的景象，也不明白莉薇希究竟要去往何处。

　　在瑟维安第四次掀起纱帘望向路边景色的时候，莉薇希终于面色不善地开了口。
　　“外面沙尘很大。”
　　车外的狂风卷着沙尘飞舞，带着颗粒的风也跟着瑟维安频繁掀开车帘的动作吹进来。莉薇希脸色欠佳，被这风吹得心情也跌落谷底。

　　这人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语气中隐隐含着一点怒意，瑟维安收回手回头，这才发觉这车厢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而莉薇希半躺在车内的一个软椅上，看上去有些倦怠。

　　说起来，二人并未见面这段时日，这人究竟在做什么？

　　“可我们要去哪里，你从未和我说过，又总是这副模样，我不好问，自然是自己看了更为稳妥。”
　　瑟维安毫不相让，将自己的错处撇得干干净净。

　　“你出生在边境，恐怕光是看那地图也看不懂什么吧。”
　　莉薇希闭着眼，一副恬静安然的模样，嘴上却咄咄逼人。
　　她却没有直接回应瑟维安的困惑，反倒是抛回了一个反问。
　　“你可知道神女的职责是什么？作为一个被架空权利的神女，平日里还需做些什么？”

　　没等瑟维安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说下去。
　　“是预言。你也知道，教廷里的神官若要晋升，都要经受光明力量的洗礼，接受神明的赐福，她们若能经受住信仰的考验，便能得到神明的垂青，拥有更强的能力，能够学习和施展更强力的法术。而我，作为神明选中的孩子，是唯一能够直接倾听神谕的人。”
　　说到这里，莉薇希的神色忽而变得十分沉重，眉间好似萦绕着解不开的愁绪。
　　“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无法听到神明的声音了。”莉薇希的声音轻的好似一声叹息，“如今……我只能看见一片圣光，在其中摸索，才能窥见一些未来的片段。”

　　血族和女巫信仰黑暗神，教廷信仰光明神，在教廷统一埃索斯提亚大陆的时候，便是追随着光明神的指引，这才没有付出太过惨痛的代价，如今教廷势力稳固，自然也得益于神明指下神女，时不时倾听神谕，以规避危险。
　　血族虽然数量稀少，实力却很强劲，难以除去，女巫又是神出鬼没，和教廷这样统一管理，制度严格又是不同，教廷基层的神官需要靠数量才能够取胜，若要单拎出来一对一，自是不敌，这样危险的平衡就维系在神明的指引之下。

　　可如今，已无神谕。

　　“所以……”
　　瑟维安眉头紧锁，不自觉地望向明显虚弱的莉薇希。

　　“预言需要耗费我很多心力，所以我会变得很虚弱。至于你想问的，我也不知道答案，零碎的指引指向西方，我们就只能跟着一直走。”

　　越往西边行进，这边的风声就越发喧嚣，到了晚上，就连无垠天际上面悬挂的那一轮月亮，光泽都显得格外惨淡。与此相对的，是莉薇希越发糟糕的状态，她本就不是个对话的人，如今更是终日昏沉。

　　传闻埃索斯提亚大陆的西边，是女巫驻扎的领地，可女巫这一族群早已遁世，除非她们自愿出现在阳光之下，否则无人能够觅得她们的踪迹。

　　不知道行进了多远，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车停稳后，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去的侍女掀开帘帐走进车内。
　　“小姐，夜深了，下车住店吧。”

　　莉薇希扶着头从椅子上坐起身来，为自己过上了一层面纱，她的瞳色过于显眼，于是连眼睛都一块遮了去。
　　“停留的时间不会太久，若有人问起，便说我目盲。”

　　住店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瑟维安拿着禁书练习着自己的术法控制，可似乎是知道她心绪不宁，于是手中的光圈也无法凝聚完整，攻略任务的时间越来越紧张，瑟维安依旧无法对这个人放下芥蒂之心。

　　就在她天人交战之际，她的房门忽然被敲响。

　　瑟维安看了眼天色，狐疑地打开门，看清门外来人之后，这才收住了手中的匕首。
　　“你找我做什么？”

　　莉薇希越过她肩头朝里看了一眼。
　　“进去说。”

　　瑟维安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把人放了进来，关上门后，发现莉薇希手里拿着一枚戒指。
　　“明日再走一小段路，大概就踏入无尽沙漠的领域了，马车需换成骆驼，能够带的人也会变少。”
　　莉薇希的指节在戒指的纹路上摩挲片刻，方才将其递出。
　　“接下来的行程会变得很危险，我在里面放了些圣水，你拿着，聊胜于无，总能多一份保障。”

　　瑟维安没有推脱，伸手接过。
　　她自己也有一枚空间戒指，也就是先前系统赠予她，作为任务奖励的那一枚。诡异的是，这两枚戒指的材质，乃至于上面的古老纹路，都极为相像，似乎出自一人之手。不同的是，莉薇希给出的这一枚内部的空间，却要比系统给她的那一个要大的多。

　　翌日，她们一行人离开客栈行至沙漠边界。

　　无尽沙漠果然名副其实，深入其中，就连一片不相似的景色都瞧不见，全都是一片黄土，沙尘纷飞，风声嚣急，就连眼前所见都模糊不清。

　　莉薇希在驼队之间连上了绳子，以免走失。她们本就是漫无目的地行进，偏偏运气还差的离谱，这一走，竟然就这般凑巧地碰上十年一遇的沙尘暴。

　　天光都被猛烈的沙尘遮得一丝不剩，周围的环境恍若骤然走入深夜，沙砾被吹到脸上，被刮进衣服里面，都让人感觉格外不适。驼队在这样的天气里已经无法行走，只凭着本能在这一片荒漠中寻找一片庇护所。

　　莉薇希将瑟维安安排在自己身边，就算视野受限，二人也不曾分开。所以，在变故陡生的一瞬，莉薇希就释放出一道光屏，将自己裹入其中，可狂风吹得她们几乎站不住脚，这一道光屏也变得可有可无。
　　莉薇希瞥了一眼身边的瑟维安，将自己的身体掩藏在对方身后。

　　瑟维安敏锐的直觉让她的身体有些刺痛，她惊觉不对，低头往脚下瞧了一眼，这一眼也只是堪堪看清了脚底下喷涌的沙泉，焦黄的沙石上显现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污浊气息。
　　沙子自然是死物，那么搅动令其形成漩涡的，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