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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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时候坐在他面前的是别人，迟灏洲相信他此刻可能已经甩手走人了，毕竟小少爷顺风顺水地长这么大不是所有人都有权利对小少爷他指手画脚的。
迟灏洲站在咖啡机面前，垂着眼看着咖啡机潺潺流出棕黑色的液体，回想起办公室的那一幕，脑海里却只剩段昼面前随着他抬眼的动作而微微晃动的银色眼镜链。
迟灏洲有些迟钝的意识到，他刚刚站在段昼面前沉默的三分钟里，大部分时间是在想要伸手抓住晃荡的拿几条银色眼镜链。
迟灏洲心不在焉地加糖中，一不小心手抖他的糖就放多了，他皱着眉看着逐渐融化的糖粉，想起段昼的叮嘱，犹豫着又往里头加了一勺糖。
路过茶水间来接水的苟春山看着新来的上司助理一口气往咖啡杯里加了能齁死人的糖分，沉默地又喝了口茶，心说人不可貌相，这小伙子看起来这么凶这么拽，和条威风凛凛的小狼狗似的，咖啡竟然喜欢含糖量致死的。
这反差，就是传说中的怪吸引人的吗。
迟灏洲顺手把糖放回原处就想要端起咖啡杯，被苟春山阻止了：“你先别拿，现在还有点烫，你看你要不要等会儿再端。”
迟灏洲抬头看了苟春山一眼，礼貌地道完谢后想起段昼的另外一个吩咐，想了想，问道：“你知道苟春山是谁吗？”
今天早上苟春山是收到了段昼的信息的，段昼用简单的几句话就和他解释清楚了昨天新出现的那位“弟弟”的身份，知道是迟灏洲是新来的可能有点背景和门路的助理，并且他还收到了岗前培训这个助理但不需要太严格的指令。
苟春山记得昨天段昼是在助理面前喊过他名字的……如果身为助理这个都没记住，他能申请顶掉这位新助理的班然后取而代之吗？
说实话他馋助理这个位置很久了，他们公司的基本薪资助理是要比普通员工高一级的，而且段昼和他共事好几个月，性格他是清楚的，段昼就算再累也不会拖累其他人，所以他相信段昼不会阻止他在规定时间上班，而且段昼这人很护短，对关系比较亲近的人是真好……
而且在这位走后门的助理来之前，苟春山其实已经隐隐有了越级成为段昼助理的趋势了，他干了不少助理才干的活，他都以为等段昼忙完这段时间，他成为段昼助理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迟灏洲对站在他面前的人正在考虑能不能取代他的事情毫不知情，面对对方的沉默他只是适当地表达了一下他的疑惑：“嗯？”
苟春山回过神来，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后指了指自己。
迟灏洲丝毫不觉得尴尬，他动作自然地拿出手机打开手机微信二维码，他朝苟春山抬了抬下巴，神态自然：“你加我。”
迟灏洲通过苟春山好友之后就端着咖啡杯往办公室去了，苟春山犹豫了片刻，转过身去办公桌拿起一些资料就疾步跟在迟灏洲后面走进了办公室。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迟灏洲把那杯含糖量致死的咖啡放到了段昼桌上，然后懒洋洋地开口笑道：“你说我现在叫你什么比较合适？”
段昼接过咖啡喝了一口，他忍不住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咖啡杯，停顿了几秒才道：“随你。”
迟灏洲挑眉，唇角的笑肆意：“那我叫你哥哥吗？”
见段昼不回话，迟灏洲就当对方默认了，他指了一下段昼手里的咖啡杯：“那哥哥觉得这杯咖啡合格了吗？”
不论是以前段昼自己泡的咖啡还是他帮苟春山解决问题时苟春山狗腿地帮他泡出来的咖啡，甜度虽然比一般人的接受度要高，但是其实并没有达到他最享受的那个度。
但是迟灏州泡来的这一杯咖啡，刚好能踩上他觉得苦中带甜又不会完全觉得腻的这个度，段昼也没想到迟灏洲胆子这么大敢一口气放这么多糖 。
段昼没理他，而是看向迟灏洲身后的苟春山：“什么事？”
苟春山把手里需要段昼签字的资料都放在段昼桌上，然后又忍不住默默地看了一眼段昼手里的咖啡杯。
是他刚刚见证过完整诞生过程的那一杯，段昼是怎么完全面不改色喝下去的？！
段昼签字的过程迟灏洲就百无聊赖地站在他旁边，偶尔看一眼窗外正盛的阳光，又把目光落在段昼抓着笔的手上。
不知道是因为手漂亮的人做什么都好看，还是气质原因，迟灏洲看着段昼直接修长的手指握着廉价的钢笔，会觉得这只钢笔完全配不上段昼这双手。
虽然都说字如其人，但没办法做到字如其人的人不在少数，偏偏段昼的字却和他的人一样，笔直得漂亮，所有的转折都力度用得刚刚好，一笔一划都很流畅。
签完字，段昼微微测过身抬眼去看迟灏洲，却发现迟灏洲一直盯着他的手在发呆。
对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额发垂落在眉梢，以至于面上看上去有点呆呆的，和他清醒又或者困倦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气质完全不同。
段昼等了片刻也不见人回神，心念百转间，他朝苟春山道：“你等会儿带他去认一下人，交接一下你手头多出来的工作，这个月你的工资还是会按双人工资发，到时候奖金从我账上走。”
段昼原本没打算真的让迟灏洲在这里学到什么东西，但是昨天那通电话和今天迟灏洲的表现又让他改了想法，适当地让迟灏洲在公司里学到点什么总归是好的，至于迟灏洲能在他手底下呆多久这不重要，到时候再让苟春山上岗也不迟。
他们公司每个月都是有奖金的，苟春山原本的奖金自然是公司出，而从他账上走的奖金自然是他按照助理的奖金发给苟春山的，算是他对苟春山这几天干了超出自己本身工作量并且还要带迟灏洲的补偿。
毕竟他觉得迟灏洲不会是个好带的。
在段昼和苟春山说话的间隙，迟灏洲终于回过神来，他安静地听着段昼和苟春山说着些什么，可是这些话从他右耳进了又从左耳出，完全没经过他的脑子也没留下半点痕迹。
从窗外落进来的灯光比办公室头顶落下的灯光还要亮，不知是什么让迟灏洲产生了一种错觉，阳光似乎在室内摇晃，于是段昼坐在忽明忽暗的阳光下整个人也有些模糊不清，可是段昼的存在感虽然不强但是很难让他忽视，有一瞬间迟灏洲几乎要遵从本能去靠近对方。
不得不说，眉眼过分冷淡但是认真并且听上去很专业的段昼真的跟吸引人，像是夏日里入手的颜色透亮的冰块，本能的会让人产生好感。
很少有人不慕强，毕竟人是感官动物。
对于刚毕业第一次真正踏入社会的迟灏洲来说，段昼是他真实接触到的，专业领域这一方面最高级别的领导层次了，不论是从气质上，还是谈吐举止上，都和以往他见过的最优秀的那类人有着天差地别。
虽然迟灏洲他哥也很优秀，只是他哥只会在他面前展露哥哥的一面，有时候像是个老妈子，有时候又像是父亲。他从未见过哥办公的样子。
有点奇怪。
迟灏洲想，他为什么会觉得，他的心跳有些过分的快。
迟灏洲跟着苟春山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之后看到段昼后心态产生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只是这样的变化具体是什么他有有些说不清楚。
迟灏洲没有打扰忙于公事的段昼，而是真的按照段昼所说翻了翻段昼发给他的员工手册，不过他是从头开始翻，并没有按照段昼所说的断章取义只看后面几面。
迟灏洲看完几页不知不觉就有点犯困，大四一年没怎么动过的快要生锈的脑子只是转一转就让他觉得有点缺氧，他差点就要闭上眼的时候下巴被人托住了，只是两天就让他再熟悉不过的语气和声调自上方落下：“困了就去里间休息。”
迟灏洲听见声音的第一时间没有离开对方在空调下依旧保持温热的手掌心，而是下意识地又微微地向下触碰到了这片温热。
这么近的距离，迟灏洲从段昼身上闻到了一股很淡的味道，迟灏洲说不上具体的形容词，但这个味道给人的感觉一定是舒适的。
手掌心传来的重量让段昼愣了一下。他低下头，迟灏洲还没有动，他能看到迟灏洲偏长的阑尾落在对方颈侧，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会觉得对方的头发看上去有点毛茸茸的，像是他没有时间养却一直想养的阿拉斯加马拉穆特犬的毛，又厚又密又长的样子。
段昼别开眼，没直接抽手：“吃中饭的时间到了，过时间食堂就没菜了。”
迟灏洲这才慢吞吞抬起头，然后看向段昼，想叫对方的名字，却发现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于是他只能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段昼有些莫名其妙，转过头对上迟灏洲收敛了所有锋利感和懒怠感的眼，他顿了顿，还是道：“迟灏洲。”
从来没考虑过公平这一问题的迟灏洲想，这不公平，但是对方叫出他名字的时候，他从来没觉得他的名字听起来有这么顺耳过。
于是迟灏洲只是问：“哥哥知道我的名字了，可是我还不知道哥哥的，这不公平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