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聿入怀》九条红鲤

1、被逼成婚

　　“什么？”听到苏泽安说话的苏嘉煜瞬间蹭的站起身，满脸疑惑，大为不解道“谢府的二少爷要跟大哥成婚？爹，你确定没有听错？成婚的人是大哥？还是跟谢府那个纨绔子弟二少爷？”
　　苏嘉煜的嘴一刻也停不下来，整个人都充满了不理解！
　　“行了，舟儿，你安静会儿。”林梓欢有些头疼的拍拍苏嘉煜。
　　“哦”听到老母亲的话，苏嘉煜老实闭麦。
　　“相公，是谁给你说的消息？可靠吗？”林梓欢看向苏泽安，“为什么会是我们家璟儿？”
　　“谢府的人今日上门找我就是商讨此事，谢府人说他们二少爷在茶楼偶然遇见玉璟一面，念念不忘，于是特地上门提亲。”
　　“说什么商讨，这不就是直接通知嘛，仗着谢家家大业大就如此嚣张跋扈”苏嘉煜忿忿不平道，“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这些流程一个都没有。”
　　“咱能拒绝掉吗？相公”林梓欢满脸愁容的问道。
　　苏泽安摇摇头，“谢府的人今日来不单单是告知我们这件事，听今日那人意思，大婚的日期他们似乎也已经定下了。”
　　“什么！”林梓欢大惊，“那璟儿……”
　　“爹，娘”林梓欢话音刚落下，一道温润清冷的声音传来，“匆忙喊孩儿回府是有什么事吗？”
　　来人正是苏府的大少爷，苏聿珩，字玉璟，年19。
　　苏家几代从商，生意涉及酒楼，茶馆，珠宝首饰，药材，饭庄等，到苏泽安这代已经是京都赫赫有名的鸿商富贾。
　　苏家三个孩子，长子苏聿珩虽为坤泽，但其长相与智商尤为京都人称道，清眸拓墨，出尘绝世，清冷谦逊又不乏足智多谋。
　　长女苏念初，字雯华，坤泽，年21，擅长算账，出嫁前是苏府生意当之无愧的帐房管事，出嫁后苏府的帐薄大部分交由苏聿珩。
　　次子苏嘉煜，字文舟，乾元，年17，在家人的宠爱下，性格跳脱，性子机敏。
　　“璟儿快来坐。”林梓欢看见苏聿珩过来忙招手道。
　　“大哥，你要被逼成婚了。”苏聿珩刚坐下，苏嘉煜就喊起来了。
　　“什么？”苏聿珩没有反应过来，“我被逼成婚？”
　　“去，别听你弟乱说。”林梓欢打了一下苏嘉煜。
　　“本来就是嘛。”苏嘉煜嘟囔，“谢府的行为和逼婚有什么区别？”
　　“爹”苏聿珩看向苏泽安，“孩儿有些听不懂。”
　　苏泽安叹口气，与苏聿珩娓娓道来。
　　“孩儿自问从来没有见过谢府二公子，只是听坊间传闻说他斗鸡走狗，不务正业，整日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苏聿珩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突然上门要与我订亲哪？”
　　“具体情况爹也不是很清楚，谢府的人也只是说谢家二少爷要与你成婚，日子他们已经暂定于下月十五。”
　　“这么快！”苏嘉煜不愿意，“就算谢府是官宦世家，门第高贵，也没有强求婚姻这一说吧，况且我们家里还没有同意哪，他们竟然就订下日子了，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相公，此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苏泽安沉默良久，“这件事我在找人托关系打探一下谢府的口风，看是否有回旋的余地。”
　　“爹”苏聿珩开口，“即然谢府已经派人上门，说明这件事他们已经定下了，我们苏府虽然在京都是数一数二的商贾，但是跟京都的权官达贵无法比的，何况是上百年底蕴的大家谢府。”
　　苏嘉煜：“那大哥你是要嫁了？”
　　“不嫁能怎么办？”苏聿珩笑，“没有谢府，也会有其他世家子弟，谢二公子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听闻谢府极重规矩，尤其谢府家主谢北言凤雏麟子，芝兰玉树，有他在，孩儿在谢府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谢家家主不论有多好，他总归是跟自家人亲。”苏嘉煜撇嘴。
　　“行了，你出去玩吧，别在这儿捣乱。”林梓欢挥挥手让苏嘉煜出去。
　　苏嘉煜虽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听话行礼出去。
　　“璟儿。”林梓欢心疼的伸手抚摸苏聿珩的脸，“娘亲不求你嫁入多好的家庭，只盼我儿的夫君能对你一心一意，真心爱护你就好，即使小门小户，贫穷书生都可以，娘没想到……”
　　“娘，孩儿虽然嫁入谢府”苏聿珩故作轻松道，“但是孩儿也不是任人宰割，谁都可以上来捏一下的软柿子，娘放心。”
　　苏聿珩越是不在意，林梓欢越是心疼的无法言说，眼泪刷刷往下掉。
　　“我苦命的儿啊。”林梓欢心痛不已。
　　“真的没事，娘”苏聿珩安抚林梓欢，“别因孩儿的事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是啊，夫人，这件事还没有真的定下来，谢府的人只是过来说说，还未真的对外定音，这几天为夫再找人探探情况。”
　　“好”
　　……
　　安抚好林梓欢，苏聿珩回到自己的院子。
　　“少爷”清欢和如枝的脸上一个比一个忧虑，“这件事情定下来了吗？”
　　“你们两个姑娘家还挺操心”苏聿珩笑，“不管少爷我嫁不嫁谢府，都不会亏待了你们两个，若是真的嫁入谢府，你们两个就留在府里跟着我娘吧。”
　　“不要，少爷”清欢摇头，“奴婢从小就跟着您，不管您嫁不嫁入谢府，您在哪奴婢在哪。”
　　“如枝也是。”
　　“行了，添过茶下去休息会儿吧，不用在我这儿伺候了，我这左右也没什么事。”
　　“是，少爷。”
　　等房间门关上，苏聿珩装不下去了，满心的怨气与愤怒，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谢府二少爷了，或者是自己手里做的哪些生意碍着谢府了，竟能让谢府提出与他成婚。
　　世家最看重门楣，极注重门当户对，苏府即使富可敌国，在士农工商阶级下的天启朝也还是不入达官贵人，世家大族的眼。
　　即使天启朝近些年已经颁布多条法例提出重商，但在世家的眼里，商人还是上不了台面，不能与之比较，尤其还是身居高位，荣宠显贵的谢府。
　　苏聿珩不愿成为案板上的鱼肉，“如枝。”
　　“少爷。”
　　“你去查这件事到底什么情况。”
　　“是。”
　　“清欢”
　　“少爷”
　　“换身衣服，你与我去拜访几位友人。”
　　“是。”
　　十日后，经过多番打探，确认事情已无法回转，苏府无奈只能准备苏聿珩出嫁的嫁妆。
　　九月十五，大婚当日，林梓欢看着身着嫁衣的苏聿珩，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我儿若是在夫家过的不好一定要告诉爹娘，无论怎样，璟儿都有爹娘保护，绝不能在夫家受气，知道吗？”
　　“孩儿知道”苏聿珩为林梓欢擦去眼泪，“孩儿大婚是高兴的事，娘别哭了。”
　　“是啊，娘，弟弟今日大婚离家本就难受，你在他离去前还一直哭的话，玉璟离家也不会心安的。”一年前已为人妻的苏念初三日前回到苏府参加苏聿珩的大婚。
　　“恩，娘知道。”林梓欢擦去眼泪，努力让自己微笑，“去了夫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冷着饿着，想娘了就回来。”
　　“知道了，娘。”
　　“吉时到，还请夫人上轿。”一旁的礼官催促道。
　　“恩，爹娘，我走了”苏聿珩跪下认认真真磕头，“孩儿拜别爹娘。”
　　“好”林梓欢脸上带着笑意，眼睛里却蕴含着泪水。“去吧。”
　　目送苏聿珩上轿离去，林梓欢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坐在马车上的苏聿珩心里听着外面的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只觉得刺耳与烦躁。
　　如枝在苏聿珩的马车旁小声提醒道“少爷，绕城即将结束，约有一盏茶我们就到谢府了。”
　　苏聿珩“恩”了一声，不再开口。
　　“迎夫人入府，拜堂”谢府人声鼎沸，欢声笑语，身为主角之一的苏聿珩却无法融入其中。
　　“一拜天地”
　　“二拜……”
　　“三……”
　　“礼成，送入洞房”
　　“少爷，累一天了，房间里没什么人，要先吃些糕点垫垫吗？”清欢询问苏聿珩。
　　“不吃，不是很饿。”苏聿珩顶着红盖头摇摇头。
　　“奴婢看外面的阵势，今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那，看来谢二少爷在谢府挺受宠的，少爷，你都不知道今日大婚，光是少爷的喜轿就是八人抬的朱金木雕，府内的装饰……”如枝还未讲完，清欢使了眼色，如枝立刻噤声。
　　“你们两个都下去吧。”房间门被推开，进来的男子摆摆手。
　　“是”如枝和清欢不得不行礼退出房间。
　　苏聿珩听见声音，紧张的只抿嘴，放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指微微颤抖。
　　慢慢的，一步，两步……苏聿珩感觉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位男子。
　　随着盖头掀开，苏聿珩抬起头看向眼前人。
　　一袭红色锦袍，腰间束着玉带，更显身姿挺拔，眉如远山，眼若星夜，鼻梁高挺，面容极其俊美不凡，饶是苏聿珩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也无法否认眼前人尊贵不凡的气质。
　　“忙碌一天了，饿不饿？”眼前人看着苏聿珩的脸蛋嘴角微微上扬，音色清凉低沉却透着一丝温柔。
　　“还好”苏聿珩没有什么表情，客气疏离道。
　　谢北言：“先把合卺酒喝了，我让人上了些吃食。”
　　苏聿珩接过酒杯，仰头喝下。
　　“咳咳咳咳”苏聿珩捂着嘴巴。
　　“没有喝过酒？”男子拍拍苏聿珩的后背。
　　苏聿珩：“……一时没有注意，呛到了。”
　　“家主，吃食已准备好了。”
　　“嗯”谢北言点头，“下去吧。”
　　听见丫鬟说的话，苏聿珩猛然看向眼前的男子，待丫鬟关上门离开，苏聿珩开口“家主？你不是谢府二少爷谢从华，你是…。”
　　“恩，我是谢家家主谢北言。”
　　“怎么会…”苏聿珩心里有太多的疑惑。
　　怎么会是谢家家主？原定的不是和谢府二少爷成婚吗？
　　“抱歉，谢家主，今日之前我不知…”苏聿珩赶忙从婚床上站起身。
　　“不急”谢北言牵着苏聿珩的手，“先用膳，其他的我们晚会儿再谈。”
　　别无他法的苏聿珩只能将所有的疑惑咽进肚子，坐下吃饭。
　　“一天没吃饭，吃几口就吃饱了？”谢北言有些无奈的问道。
　　苏聿珩微微伸出舌头润湿嘴唇“…我不是很饿，家主慢慢吃，不急的。”
　　话是这么说，谢北言还真没从苏聿珩脸上看出不急，反倒是一脸怎么还没吃完的表情。
　　谢北言放下筷子，“来人。”
　　“家主。”
　　“上些糕点和茶水，其他的撤了吧。”
　　“是”
　　待府里的下人收拾完毕退出房间，谢北言看向苏聿珩，“想问什么？”
　　“冒昧问一下，您是主动代替谢二少爷成婚还是被陷害代替谢二少爷成婚？”
　　“唔”苏聿珩一愣，不知谢北言弹他脑门干什么。
　　“不是主动代替，也不是被陷害代替。”
　　“那……”苏聿珩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继续问。
　　“夫人还有什么不解？”
　　“没有了”苏聿珩摇摇头。
　　既已嫁给谢家家主谢北言了，再谈过往也没什么意思了，无论是谢家家主还是谢二少爷都不是他一个商户之子可以高攀的，他没什么祈愿，只希望谢家家主日后与他和离时不要影响了苏府。
　　“戌时了，即然夫人没有什么疑惑了，那……”
　　苏聿珩明白了谢北言未尽之言，心里压下惊慌，面上镇定自若的起身走向谢北言，“是，家主，我服侍您更衣。”
　　谢北言低头看着自己腰带上那双嫩白修长的玉指，俯身将苏聿珩抱起走向寝床。
　　面上淡定自若的苏聿珩唯有默默握紧的手泄漏了他紧张不安的情绪。
　　“不怕”谢北言将人轻轻放在床上，低头轻啄一下苏聿珩的脸蛋。
　　“嗯”苏聿珩木着一张清冷旖丽的脸。
　　衣袍解开被扔出床外，拢起的床帘放下，透过床纱依稀可以看到交叠的身影。
　　细碎甜腻的声音时不时从层层床帘中漏出几声，呜咽声，碰撞声，奏成了属于大婚之夜的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