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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井下初探,天火将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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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色尚未放亮,灵方堂后院一块杂草丛生的井口前,沈疏月披衣而立。
这口井久无人用,却在昨夜地脉震荡时泛起异光。
她手执一枚夜明石,垂入井底,石光映出井壁上隐约刻痕,如符非符,似古阵残韵。
“此处……当真是矿眼所在。”她心底已有定论。
这口井,不是寻常水井,而是镇封灵矿的一道引气之口。
她将灵泉滴入井中,一息,两息,忽听“轰”地一声闷响,自井底涌起一股温热气流,夹杂着火石气息。
“是火脉!”
她立即以玉符镇压井口,布下临时息气封阵。
此时,空间中的小豆包也惊醒:“主人!是火灵晶源初融!你动到了矿眼!”
“我知道。”
沈疏月神色沉静,手指飞快结印,将一缕灵气缓缓渡入井下,引导那股狂暴之力回归地脉。
整整半个时辰后,异动才终于平息。
她额上微汗,衣袍染湿,却站得笔直。
“若将此矿收入掌中,便是我灵方堂真正的根基。”
就在她起身之时,一道青影从林间悄然跃下。
谢无尘缓步而来,未出声,站在井口边,目光深沉。
“你知道这是什么?”她转身问道。
“火灵矿,九转之一。”他答得极轻,“封矿已久,如今脉动,是为天火将临。”
“你来此,是为它?”
谢无尘摇头,淡然一笑:“我是为你。”
沈疏月静了片刻,道:“你既知此矿之意,便该明白,若任其异动不止,迟早会引来宗门干预。”
“我可以助你设下三层封灵阵。”谢无尘道,“不过你需应我一事。”
“何事?”
“借此矿气炼出一枚晋阶灵丹。”他看着她,目光澄净,“你出药材,我助你引火,丹成之后,丹归你,火归我。”
沈疏月凝思。
这是交易,也是试探。
她忽然勾唇一笑:“好。炼丹,我从不失败。”
两人并肩入堂,夜幕退去,灵方堂的灯火却越发明亮。
就在同一时刻,村外山林某处,一名灰衣男子趁夜潜行入村,身形鬼魅,步步贴地无声。
然而他刚踏入灵方堂三丈范围,地面忽起一层淡青光网——灵盾阵启动。
下一息,男子只觉四肢僵冷,一股灼热灵力逆涌经脉,“噗”地一声,吐血倒地。
村头老狗仿佛感应到阵法异动,猛然冲出狂吠。
沈疏月未回头,只低声道:“杏儿,明日将西院药阁换门,加两层阵纹。”
“是。”杏儿应声。
她已然做好准备:炼药、守矿、迎战。
而这一切,不过刚刚开始。
次日深夜,灵方堂内院丹房。
沈疏月身着火纹丹衣,盘膝而坐,面前是谢无尘以三重灵纹加持的聚火灵鼎。
九种灵药、三道灵泉、两缕火髓。
她沉心凝神,掌心一转,灵火骤然升腾,炼丹正式开始。
鼎火初启,药材逐次投引。
室内温度骤升,墙上符纹泛起淡金光辉。
谢无尘站于丹房一侧,眸中微光流转,袖中灵力不断调整鼎心火候。
第一轮,药灵融合。
第二轮,杂气剔除。
第三轮,火焰压丹成形。
就在最后一缕火力灌入丹鼎之时,忽然一道赤光冲天,鼎盖剧震!
“成与不成——就在此刻。”沈疏月咬牙,催动全部灵力,一掌按在鼎心。
“咚——!”
一声如鼓雷鸣般的重响中,火光收敛,鼎盖飞起,一道淡红色圆润丹丸自光芒中缓缓浮起。
丹香袭人,灵气自生,墙上符纹尽皆光亮!
谢无尘眼中一闪,喃喃:“三品初灵,五成完形……她竟真成了。”
沈疏月睁眼,眸中亮如星辰。
她缓缓伸手,将丹丸收起。
“灵方晋阶丹,一成。”
她声音不大,却极为笃定。
从今往后,她不止是炼药师。
她,是灵方主。
炼丹成功之后,沈疏月并未急于庆功,而是将那枚“灵方晋阶丹”仔细封存入玉盒,置于灵田空间中央。
“这一枚丹,不只是修为晋升,更是我日后开拓灵脉、立足修界的信物。”她自语,指尖微微摩挲玉盒盖。
谢无尘站在她身后,注视着她的背影,半晌才道:“你知这枚丹若被外界知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权势与贪婪。”她回头,眼神如雪中寒星,“所以我不会给他们知晓的机会。”
她轻声一拍掌,小豆包立刻跳上玉盒:“我负责守着!谁敢动这一丁点,我就咬他三次!”
谢无尘失笑,拂袖一转,灵盾阵法再度叠加:“你若需要援手,玄霜山谢某,必不袖手旁观。”
沈疏月看了他一眼,未答,却轻轻一笑。
次日清晨,南溪村天光大亮,灵方堂却悄然闭门。
“今日不售药,歇堂一日。”杏儿对前来问药的村民客气解释。
村人虽觉奇怪,但也未多问。
而就在此日午后,一道身影悄然降临在灵方堂西院之外。
那人着黑衣,身披斗篷,手持一柄黄铜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个篆字——【巡】。
他并未靠近灵方堂,而是盘膝落于村外山头之上,掌心一道淡金色镜面浮现。
“南域灵脉异动源,确定位于……南溪村。”
“疑似灵丹已出,等级在三品上下。”
“查。”
一道声音自镜面中传来,冷漠至极。
黑衣人起身,眸光冷厉。
“沈疏月,若你真踏入此界,便须知:修界不许无名之人点天灯。”
他转身离开,脚下无声,背影如风掠过林野。
——灵方丹成,已动天机。
而这份波澜,将掀起更深的涌动。
夜幕时分,沈疏月在丹房外沉思良久,忽而转身对谢无尘道:“若我想在这片山村之上,立一座真正的灵药殿堂,你……会帮我吗?”
谢无尘看着她:“你若开路,我便布阵。”
“你若栽种,我便守根。”
沈疏月望着天边月色,一字一句道:“那就,开路吧。”
灵方堂闭门的第二日清晨,沈疏月召集了所有帮工与药童。
“从今日起,我们不只是草药铺,而是——灵气坊。”
她在堂前展开新布告,宣布灵方堂将分设三部:外堂施药,内堂炼制,后堂设‘灵育田’,专供试种灵植。
消息一出,全村哗然。
“什么是‘灵育田’?”
“灵药……难道我们也能种?”
“沈姑娘真是要把村子改成修真地了?”
面对众人疑惑,沈疏月没有解释太多,只道:“凡人种地、识药、研方,与修者之途无异。差的,只是一颗心。”
她的语气平静,却如山石落水,激起千重涟漪。
谢无尘望着她,眼底浮出罕见的柔光。
“她走的,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而那条路,从这间灵方堂,向着修界,已悄然开辟。
这一日傍晚,一道飞梭掠过南溪上空,光芒收敛于林边,一名青衣少年自飞梭落下,手执金边请帖,缓步走入村口。
“在下清池宗弟子顾清池,奉我宗丹阁之命,前来拜访灵方堂沈疏月姑娘。”
村人闻言骇然,清池宗乃南域八大宗门之一,竟也对沈疏月起了心思?
不多时,顾清池便由杏儿引入堂内,见到沈疏月本人,他先是一愣,随即正色躬身道:“沈姑娘所炼灵方晋阶丹,品阶虽属三品,却兼有灵息自生之异象。丹阁上下钦佩不已,愿请姑娘赴会,共研丹道。”
沈疏月看着他,未言语,只是伸手接过请帖,细细端详。
“丹道之会,什么时候?”她淡淡开口。
“三日后,南岚城外‘丹霞谷’设坛。”顾清池顿了顿,“姑娘可携两人同行。”
沈疏月将请帖收起:“我会考虑。”
顾清池欲言又止,终是拱手告辞。
待他离去,谢无尘方自暗处现身,低声道:“清池宗丹阁,一向骄傲,不会轻易邀请外人。”
“所以他们不是真的请我炼丹,”沈疏月将请帖置于案上,“是请我——亮相。”
“修界已知我名,下一步,就是试我能耐。”
她语气平静,却目光如炬,“那便试。”
“我去。”
谢无尘侧眸:“你不惧?”
“我怕的,从不是他们。”她站起身来,月白色衣袍垂落如瀑。
“我只怕自己不够快,不够强,不够稳。”
“若他们想看,我便让他们看见。”
沈疏月走出门去,日落山间,余辉照在她的背影上,仿佛披了一身霞光。
她将以这一次丹道之会,为灵气坊立名,为南溪开道。
而她这一去,不只是赴会——
是登场。
三日后,南岚城外,丹霞谷。
云霞缭绕的山谷中,早已搭起九座丹坛,八大宗门旗帜飘扬,观者如潮。
修界丹会,每三年一届,原本只限门内弟子切磋,今年却因“灵方晋阶丹”的异象提前召开,引来诸多外门与散修观望。
一艘不甚起眼的青木舟泊于谷口,舟上落下三人,正是沈疏月、谢无尘与杏儿。
她一身素白丹衣,未佩饰物,只在袖口绣有灵方堂小印,一现身,便引起一阵窃语。
“她就是沈疏月?”
“灵丹异象,是她炼出来的?”
“才三品丹,就敢来赴会,她怕不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议论声不绝于耳,却无法撼动她一步一履的沉静。
沈疏月立于第三座丹坛之前,向主持执礼的丹阁长老微一拱手:“灵方坊主沈疏月,应邀而来,请赐丹炉。”
丹阁长老微顿,眼神闪过诧异,终还是颔首示意,一名弟子将灵火铜鼎引入场中。
丹阵已开,灵气拢聚,百目所指。
沈疏月抬手,袖袍飞卷间,九味药材稳落鼎前。
丹火未燃,众人便已屏息。
她淡声开口:“——请观我灵方之火。”
火起,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