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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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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A·hana
by:ivan
-中-
海南队进入八强的比赛结束后,牧就去了医院,在经过楼梯的时候多瞟了几眼,那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人。
提着全队集资购买的大西瓜,在敲病房门的时候牧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今天的比赛高三的学长在赛前动员会上说着[为翔阳报仇],牧惊讶道原来在神奈川内部斗争这么激烈一到全国赛就这么抱成一团了?
学长说[那是当然我们现在代表的是神奈川了而不仅仅是海南,我们要把翔阳的份一起加油]。
牧想要是被藤真听到这话大概不会乐意,是一定不会乐意——但学长们各个激情澎湃也就让他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然后就是这个西瓜。
按道理不是送花吗?可一群大男生走到花店对面了却没一个人敢于站出来,集体徘徊时高一的神说,那不如买点其他的吧,比较MAN的探病礼物。
买西瓜的时候倒热闹,每人捧着一个,人人都号称自己手上的最好。
于是拿着队长册封的[最最好]的西瓜走进病房,牧看到藤真躺在床上病床上看着前面的电视,白色的绷带依旧缠绕在头上,栗色的刘海被剪短了留下了短短的头发。
发现牧进来的藤真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上的短发,牧注意到他的左手靠近手腕处还涂着棕色的药水。
“我拒绝了好久最后还是被护士给剪掉了,他们可真忍心啊。”
“这都是小问题吧,额头那里还好吗?”
听牧这么一说,藤真眼睛突然视线涣散,直直地立坐在床上,沉默三秒,突然肩膀一软,“好痛。”
“哟……我还以为你会在海南队西瓜面前撑住呢。”
“啊……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实在不行了……”藤真眦牙列齿吸了口气“帮我拿下止痛药吧,就在你那西瓜旁边。”
“一天吃几颗?这东西不能随便吃吧?”牧拿起白色瓶子盯着上面的标签“年纪轻轻,当心吃出毛病。”
“牧你把你那如‘怪物’般的手臂给我咬两口难说我就不痛了”藤真招着手示意他快点拿来“不然我真要痛得去咬你了。”
牧好气地叉着手看着这个把药抢到手的藤真皱着眉头扭着盖子,倒出一颗塞进嘴巴里。
止痛药进嘴巴了后张开的嘴却闭不起了,药在舌苔上,嘴巴张着,一脸‘完蛋了’的表情,“水……”
“哟?”牧四周张望“还真没看见有水。”
“……”药衣溶化,苦味透过舌头占领整个味觉,藤真面部扭曲。
“我去买水?”牧指指门外。
“算了,等你来了什么都该溶完了”藤真皱着眉头做出很大幅度的咽口水动作,喉结一个蠕动,眼睛瞪大几秒后吐了口气“我把它吞了。”
中午街边拉面馆里总是堆满了人,都是学生和上班族。札幌可是日本第一个的拉面城市,按照藤真带来札幌的旅游指南上说的[拉面街]去吃拉面是没有希望了,在医院附近的拉面馆里来一碗也就成了妥协的结果。
早上花形来医院的时候,刚一进门就看见藤真用着极其鄙视的眼神介绍着手里医院发的早餐,说着[虽然我是来住院的不是来吃饭的,好歹也不要像动物园嘛]。
花形晃晃手里提着的从大通公园附近的中餐厅买到的饺子,在神奈川时藤真就很喜欢拉着他去横滨中华街,昨天晚上专门去问了旅馆工作人员那里有小吃卖,好调剂调剂藤真其实并不随便的胃。
[这个我收下了,但也只能算早餐]饺子的到来像是点燃了藤真对美食的激情,突然兴奋起来的他转身从放在枕头边的包里抽出一本书[札幌旅游指南,这上面这么多美食,不吃真的可惜……]
提着打包好的食盒花形快步赶回医院,虽说藤真这么大个人了不该还这么担心的,但毕竟有伤在身,[安心]这种事还是要亲历亲为才放心。
因为加快了脚步提着的食盒有些微的汤汁洒了出来,花形走到街边长椅旁停下,把食盒和袋子放在椅子上,理了理外袋,再一起捧了起来。
站起来的时候却看见一个人。
是南烈,玉丰的9号南烈。
南烈也像是吃了一惊,立在那里双眼直盯着花形。
“呵……”花形把食盒放置一旁,抬抬眼镜笑道“真巧呢……”
电视节目旁的时间显示已经过了1点,中午的新闻结束,体育台开始转播比赛了,藤真伸长脖子望望门外,还是没有人的样子。
花形怎么还没回来?
“中午店里人总是很多,自然要慢一点。”牧放下手中的报纸“饿了的话先吃西瓜?”
“……啊,牧你这个只知道看金融版面的家伙今天怎么一直和这个西瓜过不去?”藤真把手边的遥控器扔给牧“无聊的话就换台看经济台吧。”
力道恰好,遥控器就这么落到了牧手上。
那一瞬间遥控器像是变成了篮球,不像是藤真坐在病床上随意地把遥控器扔给他,倒像是在篮球场上藤真的一个精妙传球。
牧看着手上的遥控器,望着前方的病房里的垃圾桶,突然忍笑了起来。
“哎?”藤真莫名其妙中。
“好巧。”花形手插口袋,却也站得笔直。
相对地,南则像是心事重重肩膀无力。
“呵——”
无论什么理由也好,伤害就是伤害,说着[不是故意的],或者[还不是为了什么什么],都是废话。没有谁会热衷于毫无理由地伤害他人,但大凡伤害之后的伤痕却是绝绝对对。
离眉骨就差那么一点点,离太阳穴就差那么一点点,深入发际的伤痕。
就那么一层皮,缝针的时候连麻药都无法止住的疼痛,在疼痛中被抓红的腿上的肌肤,被剪掉的落到地板上的栗色头发。
说不恨,那是假的,说[可以原谅],那是假的。或许未来的某天会理解你不惜一切得到胜利的心情和举动,但在当下是绝对不会原谅你所造成的伤害。
无关乎翔阳的胜与败,仅仅是关于藤真健司这个人。
“南烈”花形载下眼镜“我真的很想揍你——”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问题,就要用拳头来解决。
做音乐是这样,篮球也是这样。NBA球场从不缺少这个。当年贾巴尔和凯文·昆内特比赛中发生了口角并且动起手来,克米特·华盛顿帮忙贾巴尔打便宜手,就击中了鲁迪·汤姆贾诺维奇的面部致使面部严重受伤在医院住上了几个星期。
不过NBA球员打架不过是停停赛或者罚点钱,而这里则是[不能打篮球]。
除了学习和篮球,花形在打架上也没吃过什么亏,高一时候学校篮球队里有个高三的学长出于嫉妒也好不满也罢,在对抗训练的时候小动作大犯规什么都冲着藤真来,那时主力地位还没明朗的藤真忍气吞声,事后倒是花形把那人教训了一顿。
藤真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高三学长集体离开篮球队后了,说到这个事的时候他说他曾经佩服过花形可以让学长没有报复他而且真还只字不提,末了拍拍他肩膀说[以后就不要这样了,不然不能打篮球的。]
那时花形属于翔阳篮球队里[候补的候补],在这个辈分等级严重的学校高一能当主力的也就只有一个藤真健司。花形说[就算被开除了又怎样呢?],十足的候补的候补的‘无所谓心态’。
[我还想以后和花形君一起在球场上比赛啊……]
说这话的时候是去年的秋天,箱根满山的红枫印证着这是神奈川最美丽的季节,枫叶随着秋风在车窗外打着转儿,藤真按下车窗的时候那些枫叶也随之灌进车厢里,像贴纸般地趴在了藤真脸上。
脑海里无法磨灭藤真和牧对决的那一刻,双双跃起后双双从高空下坠的他们,在那一刻两人眼睛里所迸射出的火花除了惊讶还有的就是兴奋。在那一刻花形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被叫做[距离]的东西,在那一刻的藤真,完全无关于他。
不能说没有羡慕过牧,牧先于球场上纠葛住了藤真。可在这秋风红枫里,无关于篮球的藤真健司却更鲜活地在坐在那里。或许篮球只能陪伴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到高中,他们本身都是有太多不属于篮球的人生。
高二时有机会上场了,藤真每次传球在精妙之余都透露出对他的深深信任。那时花形突然觉得,篮球场上的信任,终究还是源于生活中。
“哈……哈……”
“呵……小子,看来你就会耍点暗招……”
毕竟身高上长了一截,毕竟是中锋的料,花形连续几拳过去南烈就双脚不稳靠上了墙。
“哈……哈……”喘着粗气,南烈捂着隐隐发痛的腹部。
“心虚吗?”花形的气息也十分重“因为心虚不敢出手吗?”
还没等南烈反应过来,花形拎起他的衣领,极近的距离,“就算你对他道歉了,他原谅了你,我也不会原谅。”
南烈在花形愤怒的眼眸里看到自己如同溃败的身影,突然冷笑了一下,嘴角向上翘着,“我……我有什么心虚的呢……!”
一股蛮力将花形推开,南靠着墙支着身子擦着嘴边的血迹“心虚?比赛场不就这样吗?!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说罢也抡起手一拳向花形挥去。
毕竟之前已经被压制过久,刚刚那一推已耗掉大部分气力,南的拳头已经没有什么力道。
“就算是心虚……”南摇晃着身子“那也是因为藤真的事……对你今天的拳头,我是完全没有心虚!”
花形感到腹部一紧,南的拳头重重地打到了自己身上,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觉,很痛。
“篮球队的队员在全国大赛期间在外面打架,这样的后果你该很清楚吧?”南大喘着气,却也笑道“怎么看都像是你先出手的吧?”
“……这是我的事……”花形皱着眉头轻笑道“我可不会心虚。”
“可那人不希望事情闹大吧……你可是他的队友呢……”
花形拍掉身上的泥土,整理好在打斗中褶皱的衣服,“随便你。”
“可我已经揍了,不是吗?”花形回过头“揍出去的拳头收不回来,既然这样了不是只得随你来说?”
“呵呵……”南滑坐到了地上,看着花形的背影,突然喊道“喂,翔阳的。”
“……”花形停住,但没有转身。
“有什么不爽的,明年全国大赛时再说吧,到那时,再比一场,在篮球场上,呵呵……”南双手搭在膝盖上,坐在那里仰着头望着天空微微地笑着。
2009.1.18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