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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管金生不是说要平仓,为什么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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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金生不是说要平仓,为什么没有?
(春节后去香港的管金生于2月16日回公司上班,当天得知国债期货开仓量过大,因为离开公司时间长,积压事物多。没有亲自过问,只委托基金总部总经理滕伟了解情况。
当天下午六点半,管金生在交易总部参与讨论并指示:成立顾问团,团长管金生,成员何忠卿、滕伟;任命交易总部总经理廖春晖为前线指挥,指定操作方案;策略上不再开新仓,逐步平仓出库。自此,决策与操盘开始脱节。
16日深夜,廖春晖在住处接待两位不速之客,告知经管金生同意的一套操作方案,,要廖春晖17日按此操作。来客打电话给管金生证实,手机关机。此事后来无从对证。
2月17日周五,廖春晖坐镇指挥,当天增开空仓42万口,总持仓接近130万口。当晚万国政券高层开两场会议,未达成有效决议。)
管金生也认为,高层正狠抓宏观调控,财政部不会再从国库里割肉往外掏出16亿元来补贴327国债。“327”多空开仓量太大了!按照交易所惯例,交易所极可能协调多空双方安排协议平仓(减仓),看这场好戏如何收场。
管金生有这样一段话:“我这人最大的特点是不服输,读研究生不服输,在国外拿学位不服输……”。也许正是这样一种永不服输的性格,带来了他的灭顶之灾。这次他赌错了,他的做多对手是中国经济开发总公司,隶属于财政部。
1995年2月23日,财政部正式发布了提高327国债利率的公告,这意味着宣判空头死刑。327国债将以148.5元兑付。消息一经得到核实,327国债的市价就开始一路上涨,23日上午一开盘,中经开公司率领的多方,借利好掩杀过来,用80万口将前日148.21元的收盘价一举攻到148.50元,接着又以120万口攻到149.10元,又用100万口攻到150元,下午攻到151.98元。随后万国的同盟军辽国发突然改做多头,327国债在1分钟内竟上涨了2元,10分钟后上涨了3.77元!这时候,管金生手中握有大笔327期货合同,每上涨1元,就意味着他将赔进10多亿元!
2月23中午12点多,“老管”来找“小尉”,提出了三个“帮忙”的请求。“老管”和“小尉”是管金生和上交所总经理尉文渊之间的相互称呼。
“你能帮我忙吗?”管金生问。
“什么事儿你说吧” “能不能给我增加点持仓量?”
“40万口是统一规则,要我单独给你增加,这不行!”“你怎么了?”尉文渊进一步追问。
“我可能超出了一些仓位。”
“那就赶紧平仓!你怎么超仓的?”
“你别问了,我是向其他证券公司借了一些仓位。”
“赶紧平仓!这个别跟我商量。”管金生的第一个要求被尉文渊拒绝了。实际上,当时万国的持仓已远远超过40万口的规定。
“第二个事情你能不能帮我忙?”
“你说吧。”
“交易所能不能发个通知?”
“什么通知?”
“就说到现在为止上海证券交易所没有接到财政部贴息的通知。”
听到这一句,尉文渊蒙了。没有接到文件是什么意思呢?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交易所没有权利发出这种模棱两可的通知,由此趟入多空争执的浑水。尉文渊想,如果此通知一出,作为“三公”原则的铁定遵守者——交易所因此会被推上很尴尬的位置,这显然是不可取的。这一要求再次被拒绝了。
“那能不能把交易停下来?”管金生第三次发难。
“老管,我有什么理由把交易停下来?再拿什么理由恢复交易?什么时候恢复交易?你告诉我这个事情怎么做?”此时的尉文渊心里明白,交易所没有任何理由对市场传闻做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理由停止下午的国债期货交易。即便是“327”事件当晚,财政部国债司还打电话过来,要求保证第二天正常交易。
随后,被逼到死角的管金生急红了眼,他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把价格打回去,16时22分13秒,临近收盘8分钟,空头砸出1056万口卖单,把价位从151.30打到147.50元,使当日开仓的多头全线爆仓。屏幕上,最后8分钟的图形是个直陡陡的悬崖。
管金生的疯狂举动,终于让管理当局无法容忍。在这一天的攻防中,万国放出上千亿元的卖单,这至少需要100亿元的保证金,它显然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资本保证,毫无顾忌的违规操作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
当晚,上交所受命宣布,16点22分13秒之后——也就是管金生用天单压盘的那一刻前——的交易是异常的,经查是万国证券为影响当日结算价而蓄意违规,故此后的所有327交易均被宣布无效。
1995年2月24日,上交所发出《关于加强国债期货交易监管工作的紧急通知》,就国债期货交易的监管问题作出六项规定,即:
1、从1995年2月24日起,对国债期货交易实行涨跌停板制度;
2、严格加强最高持仓合约限额的管理工作;
3、切实建立客户持仓限额的规定;
4、严禁会员公司之间相互借用仓位;
5、对持仓限额使用结构实行控制;
6、严格国债期货资金使用管理。同时,为了维持市场稳定,开办了协议平仓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