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回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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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到与盛唐的这次合作会避免不了和唐嵘是的见面，不过经手一个月，都是他的市场团队和我们打交道。我屡屡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严迥负责的项目也破天荒地没那么忙，导致他有很多时间缠着烧菜给我吃，拉着我去晨练，让我周末陪他吃遍SH的大街小巷，把各种院线上映的电影看了一遍，最后还借了辆跑车带我去游车河。
“你这次负责的项目怎么那么清闲？”严迥正在摆出帅气的表情开着他拉风的跑车，繁华的南京西路上时不时有美女驻足对他频频观望，他也会挑一两个抛抛媚眼。于是我扶着额头问他。
“现在项目还在预审阶段，估计下周要开始忙了。正好趁这个时间让我享受享受繁华的SH生活，哈哈。”看着他的得意忘形，我暗暗叹了口气，“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什么？”他很High地问我。
我翻了个白眼，“我说这里的女孩子就没见过你这么帅的。”
他愈发春风得意了。
周一早上被敲门声吵醒，开门就看见严迥西装笔挺地站在那里。
“今天是西装晨练法？”我逗他。
他拉了我去他的客厅，一桌精致的早餐已经热腾腾摆在那里，我满脑门问号地望着他.
“我上午的飞机回HK，你吃完这次将要很久尝不到我的厨艺了哦。”
“去多久？”
“不知道，哈哈，小璇璇，不要太想我。”
“祝你一切顺利。”我上前拥抱了他一下，他有些发愣，继而对我叮嘱，“吃完记得洗碗，洗完要擦干所有水滴放在消毒柜里。钥匙我放在玄关，你记得叮嘱公寓物业每周把我房间开窗透气外加消毒一次。”
“好的，严僧。”
啰嗦中，严迥领着旅行箱，进了电梯。
诺大的房间，顿时冷冷清清的，有时候话唠的存在绝对是一种价值。
刚踏进办公室，便看见有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什么，看见我便立刻噤声端坐。
这种情景常见，不知怎的，今天我心头有一丝异样。
还没打开电脑，李立秋一个内线打过来，“小霍，今天带好所有资料，和我去趟盛唐，有个紧急会议。”
我应了收线，赶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资料，提了电脑便出了门。
会议安排在盛唐集团总部大楼20层，这里的摆设还是当年的风格，只是多了很多绿色植物。我边走便拼命抑制不停浮现的记忆。
一推会议室的门，便看见唐嵘是坐在首座，看着手中的资料。
李立秋满脸堆笑，上前握手，我紧随其后，叫了声，“唐总，您好。”
唐嵘是礼节性地点头微笑，客气地让我们落座。
“那我们直接开始吧。霍经理，麻烦演示下。”
我将资料分发到他们手中，打开电脑，开始放幻灯片。
未等我介绍完，唐嵘是便打断我，“如果推广费用要减掉一半，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们有B计划，不过只假设费用减少百分之二十。如果减掉一半，恐怕只能将代言人由韩星转为网络名人了。”
唐嵘是思考了几秒钟，手一挥，“你继续。”
一番演示下来，口干舌燥，一个劲狂灌水。
“霍经理，辛苦了。”唐嵘是露出个得体的笑容，转头对李立秋说，“上次吃饭害得霍经理生病，今天就给唐某一个机会弥补一下吧。”
李立秋马上应和，我面无表情。
晚餐安排在盛唐集团投资的花园酒店，位于最繁华的地段，闹中取静。
从头到尾，都是唐嵘是和李立秋在寒暄，我低头默默啃着蔬菜。
“听说霍经理之前是住在HK，到SH可否习惯？”唐嵘是发问的样子仿佛是陌生人之间不经意的关心。
“这里挺好。”我惜字如金，李立秋望向我的表情颇为复杂。
饭局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
李立秋喝了点酒，便叫了司机来接她。
唐嵘是倒是很绅士地同李立秋说，“李总先行一步。我马上派人送霍经理回去。”
李立秋连连称谢，安然离去。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叫车电话，还没等我报地址，手机便蹭地不见踪影，我反应过来，唐嵘是已经挂断我的电话将手机还给我，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将手机塞回包里，径自往前走，手腕忽然一紧，身体不由往后倾斜，用了好大力气才稳住不用跌进后面某人的怀抱里。
“只是送你，何必跟我赌气，莫非你还在乎？”几年不见，唐嵘是倒是学会了狡猾的笑。我看着他很想把他那张面具撕下来。
我冷笑着，“送就送，干嘛拉扯，唐总自重。”
唐嵘是松开我的手腕，指了指旁边的一辆劳斯莱斯，“上车吧。”
汽车驶上高架，万家灯火都在前进的速度中演变成流光溢彩。记得刚工作那会，每次加班打车，也会望着那无数亮灯的窗口，默默想什么时候也会有一盏灯为自己亮着。
“小璇。”唐嵘是轻轻换了我一声。我扭头，正撞上他的目光。“身体好些没有？”
“好了很多，谢谢唐总关心。”
“你非要称呼我唐总？”他眉头微微一蹙，还是这个习惯，不开心的时候从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是眉间会有小小起伏。
“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低头不再看他。
“如果我不想这样呢？”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闭目，把他隔断在我世界之外。
耳边却有微微叹息。
“到了。”带我睁开眼，唐嵘是已经为我打开车门，站在那里，笔直的身影挡住了路灯的投下来的光。
“谢谢唐总。”我解了安全带，下了车。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小璇，”唐嵘是在后面轻轻唤我，“明天下班我会找人来接你。”
“随便你。”我头也不回上了楼。
回到房间，隔着落地窗看见唐嵘是的车还停在那里，黑暗中有一闪一闪的火光。
我倒了杯热茶，让自己在沙发座里慢慢地陷下去，就好像自己的心也在记忆的漩涡里慢慢地下陷。
初入盛唐，是在七年前的五月。那时候同学们读研的读研，找工作的也大都拿到了offer，而我正忙着准备盛唐最后一关的面试。
唐嵘是正是坐镇最后一面的主考官。轮到我时，他拿着我的资料沉思了半天，问道，“你母亲叫年婉婷？”我点头。
“为什么选择盛唐？”他的目光投向我，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因为盛唐有独特的企业文化和完善的员工发展机制，最重要的是福利好，大学生人人向往。”
我事先准备好的长篇大论由于紧张忘了干净，索性就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你的优势在哪里？为什么觉得盛唐需要你？”
我低头想了想，答：“作为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相比较有工作经验的人，可塑性更强，更有冲劲和创造力，我愿意为来之不易的工作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和热情。我觉得盛唐不缺乏优秀人才，与其说盛唐需要我，还不如说我需要盛唐这个舞台来展示自己的才华。”
旁边两位副考官听到我的回答，互相交换了下眼神。
唐嵘是继续问，“你父亲是考古学教授？”
我点了点头，心里奇怪他为什么对我的父母这么感兴趣。
“你为什么要读商科？”
“因为考古学太辛苦，我不想跑到戈壁滩去揣摩古人把宝藏埋哪了？”不知怎地，我对唐嵘是的问题开始不耐烦。
唐嵘是倒是笑了。“你回去等我们通知吧。”
我如释重负。
从盛唐出来，我便对身后的大楼挥了挥手道永别，因为我知道自己发挥欠佳，估计与此地无缘。
第二天却惊喜地受到了offer,我开心地告诉瑞思所有经过的时候，瑞思咯咯一通乱笑，“你真是人品大爆发了，不知道唐嵘是看上你什么了？”
我摸了摸脑袋，是啊，我在学校成绩不是最好，不是学生会主席，实习也不是很像模像样，被选上确实是天上掉馅饼了吧。
导师老人家听见我进了盛唐，很开心地请我到他家吃饭，红光满面地夸赞我“数千毕业生，进盛唐也不过区区三人，小霍你很为学校争光啊。以后小唐要是欺负你，为师替你撑腰。”
就这样我在一帮羡慕的眼光中踏进盛唐，揭开了人生中新的篇章。
盛唐对新人的规定有点特别，试用期只有两个月，实习期要一年。我进到的部门是被称作“OT之星”的市场部，本来新近毕业生都是要先打杂，当时正逢市场总监助理辞职，不知怎地我就晕头晕脑被拉去填了坑，开始了鸡飞狗跳忙乱和加班的生活。
市场总监是香港人，名叫陈子昇，极度完美主义者，半夜一通电话叫起来修改PPT是家常便饭，一个方案要反复修改直到他满意，即使生病也要按时完成任务，部门同事背后都称他为“变态陈”。我除了鞍前马后伺候，还要协助各种展会，研讨会，推广会，更要夹在老板和部门同事中间处理各种人际关系，老板的责骂更是每天必备的功课。
两个月下来，我几乎认为自己在实习期就会被淘汰，没想到评审结束，陈子昇给了我大大的“满意”两字。此时正逢盛唐新投资的商务地产项目要办一场声势浩大的推介会，全市场部进入了暗无天日的加班生活。
国庆假期前的一天，我正在办公室埋头修改PPT，陈子昇走到我桌边，敲了敲隔板，“飞璇，章晨骨折住院，你去接替她布置下会议现场。”说罢，转身进了办公室，留下我一人还在消化他的信息。
我拿了效果图，火急火燎地赶到会议现场，发现搭到一般的舞台完全和图纸不符，我找来负责人一通交涉，才肯让工人加班拆了重建。我一边指挥工人，一边帮助他们干各种粗活，整个国庆节下来，人整整瘦了七斤。但是从未掉过眼泪，因为实在忙得没空想自己的委屈。
推介会顺利举行，在庆功会上，陈子昇在唐嵘是面前夸赞了我一通。陈子昇虽然有各种让下属崩溃的地方，但他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就事论事，绝不抢占下属的功劳。就这样我顺利地被带到唐嵘是面前。
“怎么瘦了这么多？”这是唐嵘是看见我问的第一句话。
他穿了黑色西服，衬得人越发英俊逼人意气风发，眼神坚毅深沉，看你的时候使人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经历了过去三个月的黑暗日子，我倒也没了当初的紧张，笑了笑答，“现在流行骨感美。”
唐嵘是很开怀地一笑，“我还以为是被盛唐折磨的。”
“有这方面的原因。”我轻声自语。
唐嵘是却听得清楚，他递给我一杯鸡尾酒，低头和我说了句，“你，很有趣。”
说完，他便很快被拥过来的各色人等包围了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回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