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涟漪渐起，失衡之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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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约了。就在她被温柔的劝告动摇，几乎要放弃这场危险游戏时，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来自“顾屿琛”的三个字，瞬间将她再次抛入命运的漩涡。
“……明天。”
那两个字，如同拥有魔力，在白芷的脑海里盘旋了一整夜。
带着一种近乎不真实的甜美余韵。
他说明天还会来。
这算不算……一种承诺？
一种心照不宣的约定？
第二天一早，白芷几乎是带着一种雀跃的心情拉开了“心隅”的卷帘门。
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将店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染上温暖的金色。
她甚至觉得，连空气中漂浮的咖啡香气，都比平时更加醇厚醉人。
那份因为顾屿琛规律出现而获得的身体上的舒适感…
加上昨晚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带来的心理上的微妙悸动…
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久违的、近乎容光焕发的生机。
她仔细地擦拭着吧台，将每一只杯子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甚至还特意去街角的花店买了一小束带着露珠的白色雏菊，插在吧台角落那个素雅的花瓶里。
她在期待。
前所未有地，清晰地，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羞怯，期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期待着那个身影的出现。
她甚至开始……想象。
想象着今天他推门进来时，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有一丝丝的不同？
想象着他坐下后，会不会……不再只是沉默地看窗外，或者看她？会不会……主动说点什么？哪怕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这些如同肥皂泡般绚烂的幻想，让她整个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连偶尔光顾的客人都察觉到了她的好心情，笑着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白芷只是红着脸摇摇头，笑容却不由自主地在唇边漾开。
下午，约定的时间渐渐临近。
白芷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她频频看向门口，每一次风铃响起，都让她心头一紧。
然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指针越过了平时顾屿琛会出现的那个点。
（他又晚了几分钟……没关系，他偶尔也会迟到。）白芷安慰自己。
又过了十分钟……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窗外的阳光开始西斜，光线变得柔和而慵懒。
咖啡馆里客人来了又走。
只有那个靠窗的位置，始终空着。
白芷心中的那簇火焰，一点点地，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失落和不安。
他今天……不来了吗？
为什么？
是因为临时有事？还是……他改变主意了？
昨晚那句“明天”，难道只是她的幻听？或者……只是他随口一说，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她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各种负面的猜测如同毒蛇，噬咬着她的心脏。
而随着这份期待的落空，那些被压制下去的、属于别人的负面情绪，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
如同即将冲破堤坝的洪水，让她感到一阵阵熟悉的钝痛和滞涩。
身体的依赖，和情感上的失落，双重叠加，让她感觉前所未有的难受。
她勉强支撑着，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咖啡馆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却无法驱散她心底那片正在蔓延的阴霾。
她是不是……太依赖他了？
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甚至……开始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和期待？
这种关系，本身就是不健康的，是建立在她的秘密和他的“无知”之上的。
一旦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她该如何自处？
白芷伏在吧台上，感觉眼睛有些酸涩。
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毫无预兆地，再次响了起来。
“叮铃——”
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咖啡馆里，显得格外突兀。
白芷猛地抬起头，心脏漏跳了一拍！
是他？！他来了？！虽然迟到了很久……
然而——
站在门口的，却不是那个她期待的身影。
是林泽。
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米色的针织开衫，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亲切的笑容。
“白芷？还没打烊？”
他走进来，看到伏在吧台上的白芷，语气带着一丝关切，“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看到林泽，白芷心中的失落感更重了。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林医生。就是……有点累了。”
“是吗？”
林泽走到吧台前，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那个空着的、靠窗的位置，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
“今天……那位‘特别’的朋友，没来？”
他的话，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白芷强装的平静。
白芷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她低下头，避开林泽的目光，声音有些发闷：“……嗯。”
“所以，你就……”
林泽没有把话说完，但语气里的那份理解和担忧，却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白芷感觉自己的眼眶更热了。
在林泽这样通透的人面前，她那些小心思和失落，似乎都无所遁形。
“我没事。”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就是……可能昨天没休息好。”
林泽看着她这副明显言不由衷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换了个话题：“我刚从医院过来，还没吃晚饭。如果不介意的话，赏脸一起吃个便饭？我知道附近有家新开的私房菜馆，味道很不错。”
他发出了邀请，语气自然而诚恳，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白芷愣了一下。和林泽一起吃晚饭？
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她现在没什么心情。
而且……她和林泽，只是普通的朋友，（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这样单独出去吃饭，似乎……不太合适？
但转念一想…
她今晚确实没什么胃口自己做饭。
而且……或许和林泽聊聊天，能让她暂时忘记顾屿琛带来的失落和烦恼？
林泽总是那么理智、温和，和他待在一起，至少是安全的，不会有那种如同走钢索般的心惊胆战。
“……好啊。”
犹豫了几秒钟后，白芷点了点头。
她需要一点……正常的人际交往，来冲淡那种对顾屿琛日益加深的、近乎病态的依赖。
看到白芷答应，林泽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太好了。那你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他笑着说完，便转身先走了出去。
白芷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吧台，关灯，锁门。
走到门口时，她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空着的、靠窗的位置，心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落。
那家私房菜馆确实不错，环境雅致，菜品精致。
林泽很健谈，知识渊博，又懂得把握分寸。
他聊起了最近遇到的一些有趣的病例（当然隐去了隐私），也分享了一些他旅行中的见闻，偶尔还会巧妙地引导白芷说一些关于咖啡馆或者她自己兴趣爱好的事情。
气氛很轻松，很愉快。
白芷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确实放松了不少。
然而——
她却发现，自己很难真正投入到这场谈话中。
她的思绪，总会不受控制地飘远。
飘到顾屿琛那张冰冷的脸上…
飘到他昨天说的那句“明天”上…
飘到他今天为何没有出现这个巨大的疑问上…
他现在在做什么？
是不是生病了？
还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或者……他根本就已经忘记了昨天的“承诺”？
这种挥之不去的念头，让她在面对林泽温和的笑容和关切的眼神时，感到一丝愧疚。
林泽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在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放下筷子，看着白芷，忽然轻声问道：
“白芷，你……喜欢那位顾先生吗？”
这个问题，像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在白芷耳边炸响！
她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林泽，脸颊瞬间变得滚烫：
“林医生！你……你胡说什么！”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反而印证了林泽的猜测。
林泽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恼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无奈，有担忧，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失落。
“抱歉，如果我让你不舒服了。”
他放缓了语气，声音依旧温和，“我只是……看你最近的状态，似乎都围绕着他而起伏。作为一个朋友，也是一个……算是半个专业人士，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白芷强作镇定地反问，但声音却有些发虚。
“担心你陷得太深。”
林泽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变得认真起来，“顾屿琛……他或许很有才华，很有魅力，但他那样的人，就像我上次说的，是一块燃烧的冰。他的世界，可能和你想象的完全不同。你确定……你能承受得起靠近他的代价吗？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接近你（如果他真的在接近你的话），是为了什么吗？”
林泽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白芷的心上。
是啊，她了解顾屿琛吗？
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除了知道他是个天才作曲家，可能有点“情感缺失”，其他的，都只是她的猜测和想象。
他接近她，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她能“净化”他的情绪？还是……有别的原因？
而她自己呢？
她对他的依赖，甚至可能滋生出的那点朦胧的好感，又有多少是真实的？
多少是因为他能缓解她的痛苦而产生的……吊桥效应？
这些问题，她从来没有认真地去想过。
或者说，不敢去想。
“我……”
白芷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像是被剥去了所有伪装，赤裸裸地暴露在林泽那通透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林泽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软了下来，叹了口气：
“白芷，我不是想指责你什么。感情的事情，很多时候是无法控制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更清醒一点，保护好自己。”
他的话，充满了善意和关切。
白芷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但也伴随着更深的迷茫和……一丝动摇。
或许……林泽说得对。
她是不是应该……停下来？
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和顾屿琛之间这种……奇异而危险的关系？
就在这时——
白芷放在桌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了起来。
是一条新消息。
发信人的名字，只有两个字——
顾屿琛。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涟漪渐起，失衡之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