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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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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拉——
衣裳被粗鲁地扯开,刺骨的寒冷让沈婉猛地清醒,睁开双眼。
眼前丑陋的男人龇着大牙,面容猥琐地盯着她的身体,流出了令人作呕的口水。
“没想到看着瘦巴巴的,身材这么有料,啧啧啧……被那破婆娘打一顿也是值了!”
眼前熟悉的场景,让沈婉微微愣神。
她这是……重生了?
上一世,她是沈家错养在乡下的嫡女,被送回沈府后一直不受待见,被亲生爹娘养在柴房里。
沈婉与尚书府的公子自小指腹为婚。
那假千金鸠占鹊巢不说,更是盯上了这门高嫁的亲事,于是着人给她喂了迷药,绑了让乞丐王二狗糟践,让她背负不贞不洁的骂名。
后来她被爹娘气的拍碎四肢骨节,草草嫁给落魄户穷渔夫,受尽丈夫和婆母的侮辱,最后凄惨而死,连一副棺材都没有,成为孤坟野鬼。
沈婉咬紧牙,眼睛通红。
上一世若不是有阿娘默许,沈莹莹怎么会有机会将她逼到这个地步,是她们彻底绝了她的生路!
重来一次,她定要千倍万倍地将这些讨回来!
她试图挣脱,却发现身上被紧紧栓了狗链,半分也动弹不得。
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此时她衣裳半敞着,发丝凌乱地散落在锁骨,精致漂亮的脸上还染上了一层红晕。
王二狗见她这幅妩媚模样,心痒难耐,立马就解开了腰带。
“别着急,二狗哥哥这就来疼你,让你好好快活快活!”
沈婉压下心中的恶心,娇声道:
“二狗哥哥,你这样绑着人家,怎么能够尽兴呢?不如给我松松绑,好好地伺候你。”
她声音娇柔,软绵绵的格外撩拨人,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番诱惑。
他急不可耐道,“绑着也一样,死丫头,快张嘴!”
沈婉只得换了说法,“那哥哥凑近些好不好,婉婉够不着。”
王二狗早就憋得难受极了,当即兴奋地凑上前去,却没有看到沈婉手中紧握的一只簪子。
“好妹妹,你这勾人的模样真骚,我这就办了你——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起,在冰天雪地里格外刺耳。
王二狗捂着心口流出的鲜血,脸色惨白,“贱人,你、你竟敢……”
沈婉费力地起身,捡起一旁的石头狠狠地朝着他的头部砸去。
很快,男人就彻底没了生息,倒在地上鲜血淋漓。
她面无表情,颤抖着手摸索了半天,掏出来狗链的钥匙。
沈婉收拢衣服,踉踉跄跄地走在冰天雪地里。
寒冬腊月,又是大雪纷飞的日子,山上的路根本不好走。
忽然,不远处响起了突兀的犬吠声,以及喧哗声。
“快!沈婉就在前面,那死丫头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竟然学会与人通奸!我今日非要打死她不可!”
“前面有脚印,快追,别让那贱人跑了!”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发抖。
不能被人发现是她杀了王二狗,杀人是重罪,依照大昭律法是要偿命的。
沈婉全力往前跑去。
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看到一队人马,猎旗上面有皇室图案,应该是前来围猎的官家子弟。
有救了!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往为首那人奔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吁——
那人猛地拉住了缰绳,黑骏高亢激昂,前肢猛地落地急停。
沈婉抬眸望去。
少年一袭红衣立于马上,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眸子里藏着三分不骜的笑意,正是少年春风得意马蹄疾。
唰!
一旁的护卫纷纷拔刀侧立,护在少年跟前高声大喊,“有刺客!”
沈婉连忙出声。
“我不是刺客!”
红衣少年手指抬了抬,那些护卫便退了下去。
谢坞嘴角一勾,用银鞭轻挑起沈婉的下巴。
他漫不经心地调笑。
“小娘子,我的马蹄可比那刑场的铡刀还要利上三分,是谁借你的胆子,敢来拦我的马?”
只是轻笑,却让人感受到威压。
她硬着头皮,双手交叠重重地磕下头去:
沈婉语气虚弱道,“公子恕罪,拦马实属无奈之举,我是沈府嫡女沈婉,今遭奸人算计沦落荒野,后面还有人不停追我,请公子为我主持公道。”
一旁的官家子弟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谢郎啊谢郎,你这气运也忒好了点,猎了雪兔不说,如今还有这么一个美娇娘跪到面前求你伸冤。”
“不怪不怪,这京城多少贵女眼巴巴地想见他一面,这小娘子一时冲动想让谢郎英雄救美,也情有可原。”
“谢坞,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你能不能拿下这小娘子做妾,如何?我出价黄金三百两!”
沈婉咬着唇,任由他们奚落调笑。
这京城让无数女子魂牵梦绕的,能有几个谢郎,无非是那镇北侯谢府的嫡长孙,谢坞。
谢府本是世代功勋,开朝大臣,就连圣上见了也得礼让三分。
上一世她从未见到他,但传闻却听了不少。
这谢坞不学无术,今日会酒,明日观花,听曲儿聚赌斗蛐蛐,还整日与青楼女子风流快活,气的老侯爷卧床不起。
重活一世,沈婉望着那谪仙般的脸,倒也明白了几分。
仔细想来,他是金尊玉贵的镇北侯嫡长孙,手上不知过了多少人命。
当今圣上疑心极重,朝中有谢家这样手握重兵的重臣,还有先帝遗留下执掌刑狱的权势宦官,外有北羌屡犯边境。
谢府掌着三万精锐镇北军,功高盖主,暗流涌动之下定要藏拙,老侯爷卧床不起应当只是托词。
谢坞作为侯府嫡长孙,金玉为骨的纨绔皮下,怕是藏着烈毒。
她的思绪渐渐收回。
忽的,不远处一群黑犬高声吠了起来,大批的家仆围了过来。
“在这里!”
“快来,那个贱人找到了!”
“汪!汪汪汪!”
沈莹莹带着人追了过来,见到谢坞一群人时,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奇怪,不应该是王二狗吗?
莫非中途出了什么变故?
但她很快平复了情绪,趾高气扬道,“好啊!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原来在这私会野男人了。”
“沈婉,不守妇德可是要浸猪笼的。”
重生一世,她再次见到沈莹莹还是忍不住发抖。
她清晰的记得,当日爹拍碎她的四肢骨节之后,沈莹莹阴毒地笑着,将滚烫的热油浇筑到她的身上。
痛意撕心裂肺,永生难忘。
沈婉几乎条件下反射的颤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还敢躲!”
沈莹莹就要上前拽她,却听见一阵破空的声音。
咻!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擦着她的衣袖,直直的没入她脚边的土壤里,余音铮铮作响。
只见马上的红衣少年扬着眉,肆意的眸子里带着三分警告的意味。
他嘴角微勾,语调慵懒。
“本世子最见不得聒噪,再敢污言秽语,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什么……?
世子?!!
沈莹莹脸色大变,没想到这贱人居然勾搭上了镇北侯世子。
再看向谢坞,身上穿的衣着上面绣的朱雀纹路,哪里还敢造次!
她当即行礼,惊恐道。
“世子恕罪,我是沈府嫡女沈莹莹,并非有意恶言恶语,只是这贱婢屡次三番私逃沈府,还与外面的男子行不耻之事,你们可千万别被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给骗了!”
人群中有人高喊一声,打趣道:
“哟巧了,你是沈家嫡女,她也是沈家嫡女,莫非沈家有两个嫡女不成?”
沈夫人当年只生下一个女婴,哪里来的两个嫡女?
太后给沈家嫡女和尚书府公子指腹为婚,算算时日双方也快到了嫁娶的年纪,如今闹出这档子事,那可是欺君重罪!
沈莹莹冷汗直下。
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直接将这事抖了出去,一时慌了神。
“臣、臣女……”
一阵马蹄声响起,只听得温润如玉的嗓音响起。
“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转身看去,视线缓缓落在来人身上。
他面容极好,穿着一袭青衣,身形清瘦如松,玉树兰芝,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
竟是与沈家嫡女指腹为婚的尚书府公子,裴青珩,字颂之。
这下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南方大雪纷飞连月,江南之地闹饥荒饿死了无数百姓。
河道被冰雪封住,当天派人破了冰隔天又封住了,赈灾粮迟迟无法运下江南,朝中文武百官皆束手无策。
百姓苦不堪言,穷苦之地甚至出现“人市”,在孩童和妇女发间插上草标贱卖,以换取粮食。
就在这时尚书府裴家公子裴青珩,一纸奏折呈上御前,提出“以工代赈”之法,征召灾民参与皇陵维护或清理冰雪,疏通冰雪封住的河道。
不仅如此,他还提议允许灾民以来年收成作为抵押借贷粮食,从商帮手里让利收取倒仓货,分发给百姓。
此法一出,百姓拍手叫好,圣上龙颜大悦,裴家也因此成了圣上跟前的红人。
可树大招风。
不少人都暗中盯着裴家,恨不得揪出一点错处将裴家拉下马,不可能错过眼下这一场好戏。
那些官家子弟们挑眉竖眼,各怀心思。
谢坞倒是个不嫌事大的,慵懒道,“哟,颂之来了。”
“你快仔细瞧瞧,这两个哪个才是你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