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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园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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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昕然心有余悸地回到房间,其实说昨天晚上只是吓了他们一下,也不全对。
 她现在觉得小腿的位置格外不对。
 即使刚才检查过了,上面只是几道被抓出来的血痕,但她还是觉得,那条腿好像不是她的了。
 
 许昕然不安地敲打着剧本,上面的几行字她几乎都可以默念出来。
 
 【阿姐在文公馆徘徊了很多年,终于,在暴雨的晚上,她找到了自己的一部分,但她知道,还差很多呢!
 你的名字是????
 你的身份是。
 阿姐。
 
 阿姐丢了很多东西,你会帮阿姐一点点找回来的,对吗?
 她等太久了,不要让阿姐失望哦。】
 
 许昕然想起来了,她脸色苍白地抱着脑袋,但是记忆毫不留情地循环播放。
 是她啊。
 她站在习鸿宇身旁,从胸膛的位置带走了心脏。
 
 血滴了一地。
 还是温热的,从她的指尖往下淌。
 
 她应该是死了吧。
 许昕然想,那习鸿宇呢?没了心脏以后。
 她呆呆地盯着窗外,房间里腐烂的气味经久不散,昨天她还在猜想是不是屋子里藏了什么,这回她明白了。
 气味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同样出现奇怪症状的还有邱芮。
 她这两天总觉得很渴,但却很奇怪的不敢靠近水。
 昨天晚上的雨声听得她胆战心惊的,就好像如果沾到,就会化了一般。
 
 “真奇怪啊。”邱芮捏着自己手上的皮肤,粗砺地,有点不似人皮柔软,连带着对东西的触觉都在下降。
 
 还有一件早上被她忽略的事情。
 她视线落在床上。
 
 上面的被子整整齐齐不见一丝褶皱,跟没人躺过一样。
 那她,昨天晚上究竟是睡在哪里呢?
 
 ***
 
 楼上很静。
 几位借住的客人都不是吵闹的性子。
 
 文峪敲开门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像是小说里写的恶仆,开口还是一副反派的语气,“闵小姐说,昨天晚上家里丢东西了。”
 
 丢东西?
 几个人一头雾水,他们也没琢磨清楚剧本上的这几行字。
 
 真要说丢了东西,昨天晚上也就习鸿宇和许昕然丢了尸块。
 其他人更是怕死一晚上没出去过,不知道是丢了哪门子东西。
 
 又听着门外的人吩咐道:“闵小姐希望你们能帮她找找。”
 几位客人也很理解地点点头。
 这应该就是他们今天的任务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文峪松了一口气,赶紧往楼下跑。
 这活可真不好干啊。
 
 楼梯一阵咯吱响,他转过楼梯。
 就见闵舟子领着一个人进了客厅。
 
 “这就是新来的园丁吧?”
 文峪上前问了声。
 园丁细胳膊细腿的,头看起来还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能不能行,但主人家的事他也不好多说,便替了闵舟子带人往院子里走。
 
 “这里是放工具的地方。”文峪推开一扇小门,各式各样的工具垒在里面,蜘蛛网挂了一层又一层。
 “好的。”
 新来的同事说话漏风,呼哧呼哧往外吐血沫子。
 
 文峪领着他绕一圈,又停在几棵植物前重点讲解。
 习鸿宇下楼时往院子里一瞥,本来就抽痛的心脏雪上加霜。
 他揉了揉眼睛。
 这是大白天也能见鬼了。
 
 那个身影只漏着半边脸,也足够他认出来,是邬淮。
 可他不是死了吗?
 习鸿宇忍着没让自己尖叫,脚步不停往楼上跑。
 
 兜头就把这个消息往外一丢,“你知道吗?邬淮他活了?”
 果然很吓人,反正他半天没听见宁开霁答话。
 
 这种症状一直持续到邬淮拿起剪刀,在院子里修建树枝。
 “他的头,是不是要掉下来了。”
 陶悦说话带着哭腔,本来尸体就够吓人了,现在还又活了。
 
 他们盯着邬淮从一棵树走向另一棵树,脖子以上颤颤巍巍的,“不会掉吧。”
 有些时候,心想事成也是格外吓人。
 
 眼见着说完,一颗脑袋就到脚下,眼睛还朝上正对着他们。
 “会掉啊,看到了吧。”
 宁开霁转头看着习鸿宇,人吓久了确实会连尖叫都喊不出来,反正他是麻了。
 
 没头的身子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跑过来捡起脑袋,又安回上去,“不好意思啊,它不太听话。”
 “邬淮”指了指脑袋,新的东西,用得不太习惯。
 “你们几位是暂住的几位客人吧,我是新来的园丁。”
 
 跟邱芮找到的报纸信息对上了,只不过为什么是邬淮呢?
 他们现在连邬淮是怎么死的都没弄清楚,又碰到人活了。
 这叫什么事。
 
 客厅里又只剩下他们几个,邬淮在院子里,在几棵树之间活动。
 “他是不是走不开啊?”
 邱芮看了半天,见邬淮只沿着几条设定好的线路走,脑袋时不时往他们这边转。
 
 “四处去看看吧,别干耗在这了。”
 宁开霁先起了身,客厅跟他们昨天晚上见到时,又起了新的变化。
 窗帘的流苏垂到底,深红一片的,像是泡久了血迹,目光所及的所有家具都给人一种从血里捞出来的感觉。
 
 昨天文峪介绍文公馆的时候,有一句没说错。
 文公馆冬暖夏凉的。
 冬天不知道,反正夏天是够凉的。
 
 趁着白天,他们干脆都分开了,一人挑一个区域搜寻。
 
 邱芮这回推开的是一间画室。
 文公馆原先的主人大抵很爱阳光,每间房都带着巨大的落地窗,阳光一览无余地落进屋子里,照到的地方摆着躺椅,估摸着画累了就往上面一躺。
 
 邱芮绕过躺椅,临近窗户的位置摆着画架。
 画还没画完,一堆铺开的色块,邱芮不会画画,暂时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会不会藏在那边。”
 屋子里还留了一堆被白布蒙上的画架,大片的方块白色总容易让人联想到灵堂相关的。
 
 邱芮一个人待得有点怕。
 她犹豫了一下,万一翻出一些恐怖残肢之类的该怎么办法,一般剧本里面都这么设计。
 
 算了。
 反正都要看的。
 邱芮心一横,手里动作飞快,大有一种快刀斩乱麻的架势。
 白布轻飘飘地落下。
 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决然变成了不可言说。
 最开始的恐惧烟消云散。
 
 很好,丢的绝对不是这个。
 她看着画布上一个又一个的火柴小人。
 
 只能说不是她看不懂画,是有人根本不会画画。
 都什么丑东西啊。
 
 房间里,闵舟子打了一个喷嚏。
 手里的火柴小人还差两条腿没有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