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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夜长梦多 ...
三署联查定案之后,宸京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姜徽、林若宜接连落马,李瑾清一派失去羽翼,政堂议席中顿时空出数席。
谢宛枝于政事堂上拂案定策,“银策三十二”以女帝钦准正式结案,旧案再起,一时风头无两。
但正当众人以为局势已稳,李瑾清却悍然反扑。
他知兵权已失、同党凋零,于是换道而行,转以“情政不分”为由,联结朝中中间派与外廷清议之士,在议折中数次暗指——“宰辅私用旧人”“旧脉未断”“言策之名行私情之实”。
虽未明指陆如归之名,然意图已昭然若揭。
此时,贺家亦动作频频。
贺云荀赐婚在即,贺府却隐隐不安,贺照辞早前所放之“旧人怀孕”的流言仍未平息,宸京街巷中,甚至开始有了“未婚先宠”“府内藏人”的风言风语。
贺老夫人表面上恪守中正,实则借着入宫请安之名,再提此事,言辞温婉,却句句有意——女帝听后未予明答,只淡淡遣人召谢宛枝“再面谈”。
风向似动,宫中已有几分微凉之意。
而谢宛枝,却在此时主动出招。
她召顾连舟、宋承之、颜琮三人入府夜议,直陈旧策之弊,并道:“三年前旧案未清,非因银策断裂,而是账与兵、策与调之分权不明。若不重启旧章,新策亦不过纸上谈兵。”
宋承之沉吟后首肯:“若能查出旧银调兵之实据,则可再击李氏一记。”
当夜,谢宛枝定下“策上三道”:
一为顾连舟,启程西岭,搜集“银策三十二”中未归附的南仓副策原件;二为宋承之,调阅三年前内库调拨密册,溯源李瑾清所用兵银之出路;三为秘书监颜琮,布线宫中,监控贺家与外廷之间是否再有余响。
而此时,西岭山寺。
陆如归已彻底进入誊写旧策的深水段。
他每日清晨抄策,午后以凉茶饮养胎之身,夜间则静读母亲旧年批注。
他将昔年“银兵并调、账策合印”的构想一一拆分,用心誊出每一笔流程与疑点。
他每日皆有书信送入宸京,表面言及日常——“天气如何、食事是否足”,实则信尾每页之末,皆以母亲之策引出“策中策”。
傍晚,风起雨歇,他在信尾写下一行: “广郡旧策中,兵与银不对数;调兵无据者三十三处。昔日佯称战备,实乃假借私调——是为李党之根。”
信尾落笔一字:“归启。”
这封信送至谢府后,谢宛枝未发一言,只对芷宁低声吩咐:“让顾娘启程,不必等我回信。”
翌日清晨,顾连舟率人悄然离京,直奔广郡查库。
与此同时,谢宛枝以“旧策再启”为由,于政事堂上请求开设“旧案复审署”,主查“兵银并调”遗策,并向女帝提出“以秘书监、户部、礼部三署共审”的提议。
女帝于朝堂未露异色,然众臣震动不已。昔年旧案中之权柄者,皆心中有数。
此举,显然是直取李瑾清。
她果然震怒,当堂反驳,言之切切:“若银策可由宰辅亲查,若旧人得以密助新案,陛下莫非欲使情义入政、私情牵策?”
此话一出,殿内沉寂,唯有风吹御案。
女帝终而缓言:“谢相所启,既言策不全,便予一月之限,查明真伪。”
语调平静,实则暗合谢府之意。
而此时,贺云荀主动请入宫,言道: “若风言未息,婚事未成,谢府与贺家皆不得安——臣愿于婚前接掌户部新事,以谢府之婿名义,替大人承其一分之忧。”
女帝闻之不语,唯目光微动:“贺公子,入宰辅门,是福是祸,非一纸赐婚可定。”
贺云荀低眉一礼:“福祸由心,愿担其半。”
女帝终未再阻。
宸京风雨之中,谢府三线并布,陆如归于西岭再启旧策,傅文芝赴广郡,宋承之探内库,颜琮则引线宫中,查贺氏三房之旧交暗语。
而那一夜,谢宛枝收到归信,在案前立了良久,风吹窗纱半卷,香炉中烟痕未歇。
她轻声念了一句:“此局……可收。”
广郡春尽,昼雨初歇。
顾连舟踏出永兴巷已逾七日,马车沿江而南,一路穿山过岭,至入广郡之际,城西仓廒已映入眼帘。
连日山路风雨,车辕沾泥,檐下黄泥尚湿,旧道残枝未扫,尽显一路奔波之态。
顾连舟立于仓门前,乌发束起,衣袍拂尘,身形不高却极稳。
她左手执策,右指轻扣木门:“此地三年前为户部银策中仓,仓管署名’柳益’,现何人主事?”
一名守仓吏闻声而出,正要答话,却见她随行中一人掏出官印帛书,沉声道:“朝廷新设三策联调,谢相亲签,此地入查。”
守仓吏一惊,连忙引入。
顾连舟步入仓中,鼻间皆是旧年积尘与银柜霉气。
她目光一扫,拂袖开卷,轻声道:“柳益其人,三年前曾出两份兵册,一份递北调兵,一份却悄藏于仓后石柜……你且替我看。”
随行吏应声翻找,果然自壁后柜中摸出一方尘封匣册,印封未破,上有一角篆字微模糊,唯“调兵银”三字尚存。
顾连舟目光微凝:“此册不在三策留档中,藏而未报,正合陆公子所料。”
她语气微顿,低声道,“如此,方是第一枚落子。”
风过仓门,卷起外头江声隐隐,一如广郡旧策沉浮之间,尘封将启。
宸京,谢府夜。
夜色寂静,庭树微摇,风过叶响如丝,浮香自竹窗渗入。
谢宛枝独坐于书案前,身着玄青常服,衣角整齐如刃,乌发高绾,仅以素玉一簪,灯火斜照,映出她眉心一点微淡朱砂。
案上摊着顾连舟遣回的首批抄录,字迹沉稳,略带仓灰之色,页角仍存潮气未干。
她静静翻阅,指节修长,肌肤带寒。
指尖划过一行:“广郡中仓,三年前曾调三千两未报……朝中留册仅得一半。”
她眉头微蹙,唇角不动,指尖在文中那段特意空出的空行处停顿了半晌。
“这是……有人刻意隐改。” 声音极轻,却清冷如霜。
她合卷,唤道:“唤宋承之进府。”
芷宁应声而去。
谢宛枝却未即刻落笔,只在卷轴边角缓缓敲了两下,像在斟酌下一步落子。
目光不经意地转向案右,那封新近送来的薄信,信封轻描一枝槐花,字迹却是她一眼就能认出的那人笔力——温润而持重。
她低声呢喃:“归儿今晨又来信。”
她展开信纸,指腹摩挲着那一行清字。
“山寺雨未歇,夜里胎动频繁,医女说是胎气日稳。我今晨梦见母亲,梦里她说大人你近日食少,信短。归儿不敢妄猜,只愿大人多添衣食,好好应对朝局。”
落款极短,只余一句:“我陪大人等消息。”
谢宛枝眼神微动,指尖缓缓按在那一字“我”上,仿佛那字里真有他眼中那一份静静望向她的情意。
半晌,她将信合拢,藏入胸前衣襟之中。
香囊微动,拂起一丝似有似无的山兰气——是陆如归惯用的香料,与他信中字迹一样,安静却不肯退让。
她起身,衣袍曳地,转身道:“备马。”
芷宁一怔:“大人,夜已深。”
她道:“我出宫一趟——归儿近来常梦惊醒,我想亲自送信。”
西岭山寺,雨过初晴。
天色微亮,山林氤氲未散。竹叶滴翠,枝间雨珠犹未尽,远处传来几声梵钟残音,与山脚晨鸟低鸣相接。
寺中幽廊之下,一盏香灯犹未熄,陆如归倚着廊柱,外披松纹披风,身上着一袭素绛中衣,衣襟系得松松,显出腹部略显的微鼓。
他神色温静,眉眼清和,唇色微淡,眼角浮着隐隐青意。整个人显出一种初孕之中的倦与柔,仿佛稍有风动,便能惊扰他片刻的宁静。
他伏在软榻边的案几前,指尖缓缓抚过一页旧稿。笔墨未干,茶香仍温,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他独自煎香时那一缕暖姜与蜜柚的味道。
“公子。” 阿笙从外推门而入,神色压不住一丝轻喜,“谢大人来了。”
陆如归微微一怔,抬眸之际,那熟悉的玄青袍角已踏入院门。
晨风带着泥土和新竹的清香,吹得她乌发微乱,衣袍带雨,眸中藏着一层未褪的疲意,却仍是清冽刚劲。
“大人你……你怎么来了?” 他轻声问,声音极低,却带了抑不住的惊喜与不安。
谢宛枝走近几步,缓缓蹲下身来,与他视线齐平,目光如水静:“梦多了?”
陆如归别开眼,耳根发红,轻声道:“哪有那么多梦……”
她却没笑,只伸手替他整了整袖口,指尖在他腕边拂过,落在他腹侧轻抚,指腹微热,却未深触。
“我不放心,便来看看你。” 她语气淡淡,像每一次早朝后的回望,轻而不离。
陆如归低头不语,却悄然在指节处收紧衣袖,耳畔泛起一点点薄红。
他的眼睫微垂,浓密而湿润,像刚刚翻过一页自己藏起的旧书。
她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递与他,语声轻落:“顾连舟已至广郡,首证已至,银兵调策确有失实。”
陆如归收下,神色渐凝,目光深远:“那……‘此局可收’,是何意?”
谢宛枝注视着他,指腹落在他掌心之上,语气沉静:“旧局已破,新策将立。”
她的指节未收,却轻轻握了他的手一寸,不疾不徐地道:“你许我走到底,我也不会让你独行。”
晨风轻卷帘幕,两人对坐,茶香暖,旧策未阖,帷灯如静。
世事风动,但此刻,他们只听得到彼此心跳之声,恰似并肩落子前,最静的那一瞬。
“山寺雨未歇,夜里胎动频繁,医女说是胎气日稳。我今晨梦见母亲,梦里她说大人你近日食少,信短。归儿不敢妄猜,只愿大人多添衣食,好好应对朝局。我陪大人等消息。”——陆如归
谢宛枝:他想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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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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