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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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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在医院走廊那刷着蓝漆的白墙上留下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光斑,似那脱落的墙皮落下的痕迹,充斥着消毒水的的空气再次萦绕在了我的鼻腔之中。
我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微光下那小麦色中透着苍白的手和那心电图上重新波动起的条纹,我知道,我又回到了自己去世之前的时间!
来不及激动,我缓慢起身下了床,病房中出现了一辆电车。
帮我之人说,此次复活的机会来之不易,我唯有通过考验方可重生。
我按照帮我之人的交代上了车,车上坐着一群乌泱泱的人影,他们皆面无表情,直视前方。
我默默地走到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电车缓缓发动,不疾不徐地开往前方。
窗外的白云从我面前掠过,街边的灯影逐渐远去。我的思绪逐渐平静了下来,过往的回忆如走马灯般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出生在一个有些重男轻女的家庭,在我们家其他人还好,但我奶奶特别看重男丁。而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孙,因此奶奶从小就将我带在身边亲自抚养。
从小,全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身上,我大伯对我的爱更是远远超过了对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妹。
可我却偏生一个废物,从小学习学习不如我妹,身体身体不如我妹,甚至用他们的话说,我就是被我奶惯得娘里娘气的。而我亦从小就展露出了一下女生的爱好,每次去我妹家,我都爱玩弄她的化妆品和衣服,只是后来在我伯(此处音bai,第一声。)的呵斥声中和家里的压力下,我才渐渐地压抑住了这种偏好。
高考时,我妹考上了全省最好的医学院,而我却硬生生地考了三年。
第三年,我学了传媒,走了艺考才过了本科线,上了藏大的戏剧影视文学专业。
大学后,我开始释放天性,每天刷各种Gay哥哥们的直播,有时候甚至还会开始尝试女装。
我情窦初开的对象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一个男生,他名唤杨牧溪,是一个藏族人。
藏大女生居多,因为藏区的男孩子很多都去读了当地的宗教学校,而他是为数不多来读世俗学校读大学的男生之一。
他还辅修梵语,虽然他从小就会,他总是操着一口混合着藏族口音的汉语。国家对藏区孩子的照顾政策很到位,他说他毕业后能直接去寺庙翻译汉藏佛经。
他是一个弃婴,从小被一个僧人也就是他的师父收养。他读过寺庙学校,大学才来的藏大,身上有一股不被世俗浸染的清澈。
他一身小麦色的皮肤,乌黑的眸子中透着一股纯真,他脸上永远挂着一抹微笑,似那藏区草原上的阳光,那是我记忆中最美的微笑。
而我却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那个时候,我身上的器官总是会轮流不舒服,还时不时伴着耳鸣,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躯体化症状。
毕业后,我与他分道扬镳。他去了寺庙翻译汉藏佛经,而我则回家闭关考各种证书。
在我法考失败一个月后,我被诊断出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同时还有中度抑郁、中度焦虑。
毕业两年后,牧溪考上了帝都一所医学院的音乐治疗专业,据说这是一个音乐与心理学的交叉学科,方向是用音乐辅助心理医生对患者进行治疗。他经常会给我发一些轻音乐,说是能够缓解我的失眠。
有时我考下一些证书时,会借着旅游的机会去北京找他,他还总拉着我去听他们专业的一些关于心理学的课程。
一年后,我妹考上了海外的博士,而我却还在家里啃老。
在我妹的刺激下,我去了我们这的一座小县城的小学支教。
在一个下雨天,我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回自己的出租屋时,看见了一个女孩坐在了学校一层的走廊上,湿漉漉的马尾辫贴在了她的后颈上,下身的红格子校裙被她捏得有些褶皱。
这是我们班的祁砚清,我知道,她又被人欺负了。
“你没事吧?”我上前将她扶起道。
她和牧溪一样是个弃婴,被一个民间道士也就是她的师父捡到收养。
学校里的男生总说她是个野种,还经常欺负她,他们班主任没少找他们家长。
我带着她去附近的肯德基里吃了一顿,然后将她送回了家,在路过她家楼下的超市时,我还给她买了一个洋娃娃。
到她家时,她师父不在家,这个点估计是在自己开的中医馆里给人推拿就是在谁家给人看风水。
“老师,”我正欲离开,身后却传来了女孩稚嫩的嗓音:“师父说,不可以白收别人的东西,我可否给您算上一卦?”
“好吧。”我摸了摸她那湿漉漉的头发,反正闲来无事,陪她玩玩又何妨:“下不为例,以后可不准再搞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哟。”
在她一顿捣鼓后说了好多,我记不清了,只清晰地记住了一句话。
“老师,你日后会有一场情劫,且还是同性。届时切记洁身自好,否则恐会危及性命。”
不久之后,我离开了她们学校,回到家中继续啃老。
后来我通过直播软件和一个男生恋爱了,他名唤陈羽,是个帅气、温暖的小哥哥。
我情不自禁的爱上了他,甚至还将身体献给了他。
可渐渐地,我发现他不仅男女通吃,还私生活混乱。
我同他分手了,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身体的欲望同他约炮。
有一次我赴他约去开房时,他房中竟出现了一个名唤徐雯的女生。她身形矮小,浮肿虚胖,却长了一张非常妖艳的脸。
她看着很小,应该还是大学生。
她示意我们一起开始,我不愿。可没想到徐雯这个贱女人竟然盯上了我,在后面一次我去赴陈羽约时,她竟给我下药,在我和陈羽正尽兴时,她出现了??????
那次之后,我和陈羽皆染上了艾滋,那个徐雯恐怕早就是个艾滋的携带者吧!
不久之后,我又被诊断出了双相情感障碍。
几年后,我在心身疾病的双重折磨与那对徐雯的怨恨中郁郁而终。
我死后由于怨气深重一直不得往生,牧溪想要超度我却一直没有成功。
这些年我一直跟在徐雯身边,看着她在大学里诱导家境普通的同学高额消费、介绍同学去卖卵,还各种约炮传播艾滋,而我却无能为力。
直至有一天牧溪找上了我,此时的他面容憔悴,看样子似是元气大伤,这么多年他从未放弃过超度我。
他说,他为我争取到了一次复活的机会,但复活之后仍有考验,我唯有通过考验,方可获得重生的机会。
若无法通过,复活后的生命将会被收回,我又只能继续飘荡。
电车缓缓起飞,在云层之中穿梭,越过海洋,降落在了一座岛上。
降落后电车还在不疾不徐地开着,透过车窗,我看见岛上有许多座公寓。
电车每在一栋公寓前停下时,就会有一个或几个人下车。当电车停在其中一座公寓前时,我身体似是受到了什么感召,起身下了车。
这座公寓门前聚集了十几个人,他们皆面无表情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而我亦不自觉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