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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对不起,刚刚下手狠了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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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和宋晏秋渐渐走远。
 
 在石小棺众人看来,是江月在推着宋晏秋走,
 
 实际是宋晏秋每一步都在不动声色地引着江月往停车场移动。
 
 停车场里,出租车早已不见踪影,江月不动声色地打量宋晏秋,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宋晏秋故作虚弱地咳嗽了两声,突然有人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急匆匆地从一辆黑色奔驰下来。
 
 “哥,你怎么...”
 
 “你是谁?只要你放了我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这位20岁出头的青年,语气里都是焦躁与关切,但表情却截然相反。
 
 宋晏秋闻言,唇角微扬。
 
 江月心里不解,这两兄弟一唱一和,究竟是想做什么?但眼下不是提问的时候,“少废话,你去开车,他的命可都在你手里。”
 
 宋雩风向江月比了一个大拇指,用口型说,“演得不错,就是下手太狠了。”
 
 汽车发动,距离服务区越来越远。
 
 此刻,服务区的另一边。
 
 众人盯着石小棺,迫切想知道情况。
 
 石小棺不甘心地摇摇头,“距离太远,听不到了,不过,他们开往的是惠都方向。”
 
 灵霄卫的老者昏迷不醒,玄门门主和他弟弟生死未卜,这支伐月小队一时之间群龙无首。
 
 苏挽灯站出来主持大局,“我已经向灵霄卫请求支援,咱们先追,哪怕是接应一下宋家两兄弟也好。”
 
 石小棺点头如捣蒜,众人也附和。
 
 视角回到江月这边。
 
 江月和宋晏秋坐在后排,两人隔着半米距离对坐。
 
 “江小姐,麻烦先帮我把手接上。” 宋晏秋的声音打破车内的沉默,“石小棺木盒里装着的是她弟弟,五千米内声息皆收 —— 是他发现了你没有心跳。”
 
 难怪,宋宴秋先前还打断江月说话,想必是担心被石小棺弟弟听到。
 
 江月点点头,手掌按住他的肩骨,咔嚓复位,骨响清晰。
 
 宋晏秋只额角沁出细汗,半句痛呼都没漏 —— 先前的闷哼,果然是演给那些人听的。
 
 宋晏秋抬头,对上宋雩风从后视镜投来的担忧的眼神,淡淡微笑,就像是在说,“我没事。”
 
 确认兄长无碍,宋雩风将视线移回,专注开车。
 
 “对不起,刚刚下手狠了点。” 江月向宋晏秋道歉,但有几分真心就说不准了,“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她盯着宋晏秋 —— 若不是宋晏秋故意露出破绽,若不是宋雩风及时开车接应,楚霄恐怕早就闻着味来了。
 
 这个时候,宋晏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黑色缎带覆在眼上,动作熟稔。
 
 江月感受到一道目光,她微微侧头,看向后视镜,对上宋雩风的目光。
 
 被抓包偷看的宋雩风有些难为情,忙转移视线,眼神飘忽。
 
 “你并非是鬼,雩风的眼睛看出来了。”宋晏秋解释。
 
 “就凭这个?”江月柳眉轻蹙,显然,她对这个理由心存疑虑。
 
 “就凭这个。”宋晏秋语调沉稳,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他的神色平静如水,仿佛这简简单单的理由,便是支撑一切的根源,极具说服力,“更何况,江小姐不也选择信任了我们,不是吗?”
 
 江月思绪飘远,回想起带仇恨安去上厕所的那一刻,她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石小棺,而是宋雩风——离火明眸——他的眼睛,很特别。
 
 这一眼,恍若百年前的惊鸿一瞥。
 
 宋雩风同样瞧见了江月,刹那间,眼中情绪翻涌,惊讶、不可置信等诸多情绪一闪而过,紧接着,他对江月使了个眼色,同时用口型无声说道:“去东边。”
 
 随后,他抬手轻拍宋宴秋的肩膀,动作看似随意,却饱含深意,宋晏秋心领神会,微微点头。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事实上,江月并不是选择相信了他们,而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既然他俩递来橄榄枝,落花有意,若流水无情,倒显得她不解风情。
 
 打两个和打十个的区别,她懂的。
 
 宋晏秋的解释并不能说服她,她心中清楚,宋晏秋并未全然说实话。
 
 “江小姐,尝尝?”疑虑之间,宋晏秋手里多了几颗糖,那糖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轻轻晃动,递向江月,神色间带着几分温和。
 
 江月婉拒,而后侧身转向仇恨安,眼眸弯成好看的弧度,“恨安,你饿不饿?”
 
 仇恨安原本黯淡的双眼瞬间亮起,乖乖地点头,那模样可爱至极。
 
 江月把口袋里剩下的面包递给仇恨安。
 
 宋晏秋小拇指微微一动,旋即稳住情绪,神色如常,往嘴里塞了一颗糖,“原来江小姐还有一位弟弟。”
 
 “不,他是我儿子。”
 
 宋晏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恨安,吃糖吗?”他将糖递到仇恨安面前,趁机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
 
 江月防备地握住宋晏秋手腕,“别乱动。”
 
 “江小姐放心,我没有恶意,恨安吃得很开心啊。”宋晏秋丝毫反抗之意,倒是开车的宋雩风有些紧张——哥你是真的勇啊。
 
 江月仔细确认仇恨安并未有任何异样,神色这才稍稍缓和,慢慢松开了他的手。
 
 车内气氛一时微妙,只余汽车行驶的轻微声响,仿若在为这场短暂的插曲做注脚。
 
 “江小姐此番打算前往何处?”宋晏秋坐姿端正,仿若松柏般挺拔,身着一袭黑色中山装,那面料质感上乘,更衬得他身姿修长,白皙的双手优雅地搭在膝盖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
 
 “寻一处能打到车的地方,放我们下车即可。”江月并未直接回答。
 
 她心里盘算着,还是要回到离城。
 
 在旁人眼中,她早已离开离城,这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或许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离城,对她而言,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毕竟,她对离城最为熟悉,而这熟悉之地,说或许隐藏着她的穿越之迷。
 
 “去离城如何?正巧我与雩风打算去离城办些事务。江小姐与恨安若是尚无去处,不妨与我们同行,毕竟,我还盼着江小姐能为我解毒呢。”宋晏秋声音温润悦耳,仿若山间清泉流淌,声声入耳。
 
 宋晏秋这般热情,实在让人难以不起疑心,可他提及需要江月解毒之事,又确实合乎情理。
 
 “宋先生如此殷勤,何不说点敞亮话,你想要什么?”江月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干脆利落。
 
 “本想着找个更合适的时机再提。实不相瞒,我与雩风此番前来,不是为悬赏金,而是江小姐的特殊能力。”宋宴秋神色平静,语气平淡得如同无风的湖面,毫无波澜,“江小姐的再生能力,不知能否用于治疗我的眼睛。”
 
 此言一出,一直专注开车的宋雩风,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
 
 合作。
 
 江月自然是乐意的,若是能有这兄弟俩相助,她往后行事必然方便许多。
 
 更何况,今日之事犹如警钟长鸣,倘若日后再不慎暴露身份,哪还能这般幸运地逃脱。
 
 权衡利弊之后,江月心下已有决断。
 
 “我会为你解毒,至于你的眼睛,我尽力一试,但能否成功,我无法保证。”江月神色坦然。
 
 她心里清楚,解毒之事轻而易举,宋宴秋服下的不过是为晕车的仇恨安特意准备的晕车药罢了,但疗愈眼疾,就需要看她什么时候能掌握体内的灵珠了
 
 “合作愉快。”宋晏秋闻言,修长的手优雅地伸了出来,那姿态仿若久经商场的谈判者。
 
 江月抬手回握。
 
 如果不是曾亲眼见过他那空洞的眼窝,实在难以相信眼前之人竟是盲人。他的动作自然流畅,全然不见盲人的局促与不便。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待我和雩风应付完那些人,便来与你会合。”宋晏秋一边说着,一边递来名片,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江月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接过。
 
 她信任这兄弟俩吗?
 
 不,还远未到信任的地步。
 
 但此刻,她也深知,彼此之间相互利用,或许能达成各自所求。
 
 汽车缓缓行驶,停在了一处没有监控的隐蔽之地。江月背着仇恨安,稳步下车。
 宋雩风拿出私人手机,动作迅速地为江月叫了一辆车,而后便掉转车头,原路返回。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得赶紧与大部队会合,继续这场充满变数的博弈。
 
 汽车平稳行驶,车内氛围静谧。
 
 方才递给仇恨安的那颗糖正静静地躺在宋晏秋手里,紫色的糖纸映着车内昏黄的灯光,折射出细碎光芒。
 
 “哥,你说江小姐背上的‘死物’,会不会和石小棺弟弟属于一类?” 宋雩风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道路,可终究还是忍不住打破沉默,向哥哥抛出心中疑问。
 
 宋晏秋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起初,我也这般猜测。但从江月与那孩子的互动看来,她好像不觉得自己背上的是死物,倒好似那孩子是鲜活真实存在的。于是我试探了一番,谎称那孩子吃了糖,她并未出言反驳,反倒是认同我的话。”宋晏秋不徐不急地说出自己的分析。
 
 “难道…… 她精神方面有问题?”
 
 宋晏秋轻声叹息一声,“或许她也有不想面对的事实。这世间之事,向来复杂难测。”
 
 细密的雨点接连不断地砸在车窗上,洇出一片片不规则的水痕,模糊了窗外的景致。宋雩风趁着雨幕的遮掩,悄悄将目光投向沉默的哥哥。
 
 只见车内昏黄的灯光下,宋晏秋的侧脸被光影勾勒得愈发冷峻,【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吗?】
 
 车内静谧得只剩雨打车窗的沙沙声,宋晏秋神色间有一抹极淡的落寞一闪而过,恰似被雨丝悄然抚平,不留痕迹。
 
 他缓缓开口,“雩风,我这里有一根仇恨安的头发,你寻个可靠之人,去查查有没有人能和他的基因比对上。”
 
 “好。”
 
            
            
                        
                            
                     
     
    
    
    
    
